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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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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外面的人出去了,脚步声和说话声越来越远,木鸢才放声哭了出来,整个身子都靠在旁边的木板上,终于滑落了下来,到大腿的羽绒服滑到了腰部。

    “刚刚有人给方流测了体温和血压什么的,看护士的样子应该问题不大吧,就是人一直没醒过来,让人有些着急。”

    师诗已经到了急诊科的病房外,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在想要不要通知方流的家里,但是要是他的家里人知道了的话,那白筝的事就瞒不住了。”

    临清那边又说了什么,师诗一直“嗯”:“那就等等再看吧。”

    方流刚送到医院来,由于早上送来急救的人有些多,来了个护士简单的给方流测量了一下生命体征,血压心跳很正常,可是体温有些高。

    这时几个护士推着一个病人经过师诗,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一直叫个不停,吵得师诗听不见电话里的内容。

    “你等一下再说,我这里有点吵。”师诗放下了手机,注意力被那个喊叫的男人吸引了过去,师诗好奇,到底是因为什么能让一个大男人这样没骨气的大喊大叫。

    被木鸢送到医院的男人身上迷药的药劲已经过去了,疼的直叫唤。

    推着病床的护士受不了男人的聒噪,一直在旁边安慰:“行了行了,别嚎了,这就带你去手术室了。”

    “大夫,我这眼睛还能保住吗,保不住眼睛没事,保住我的命就行。”旁边的护士觉得有些好笑,合着违法乱纪的事都敢干,这时候反而怕死了?

    “保不保得住你的命,那可不是我的事,没看见警察已经来了吗,我们只能保证你暂时不死,到时候你有什么都跟警察叔叔说去。”

    就在病床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师诗注意到了男人的眼睛,一根银针直直地插在眼球上,除了眼睛上有一根银针,脸上还有一根,都还插在哪里。

    那人想要拔脸上的那根银针,护士拦住了,理由是你要是不怕死你就拔,看到男人吓得要命的样子,几个护士忍俊不禁。

    其实护士已经检查过了,脸上的银针,只是扎进了软组织中,周围并没有特别重要的器官,只是吓一吓他。

    果然这种侵害妇女的犯罪分子,就跟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师诗看到银针愣在了原地,随着病床被推远,师诗起身跟了上去,也不顾自己这边还跟临清通着电话。

    师诗小跑着跟上,拉住了其中一个护士:“护士护士,我问一下,这个男人脸上怎么会插着银针?”

    推着病床的其他几个护士没有停下来,推着男人往手术室走。

    护士是戴着口罩的,怕师诗听不清自己说的话,摘下了一边耳朵上的挂绳:“他啊,在酒吧里给别的姑娘下迷药,然后给她们拍照讹钱,这不常在沙滩走,哪能不湿鞋,阴沟里翻船了。”

    “这次碰上硬茬子了,我估计啊,那姑娘有两下子,要不然啊也没那个本事打得过男人,你看他脸上那针就知道,谁随身携带针啊,一开始我们都以为这是在家里发生争执,姑娘随手抄起身边针线扎的。”

    “不过那姑娘也是够冷静的,把他制服之后,还能送到医院来。”小护士是个小女生,一边说着脸上抑制不住的流露出崇拜。

    “那姑娘人呢?”师诗有些着急。

    小护士在走廊里看了看:“我也不知道,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姑娘,她男朋友正陪着呢,怎么你们认识?”

    “是啊,很像我一个朋友,但是已经很久没见了。”

    “细节什么的我是不是很清楚的,就是觉得特别解气,所有印象深,实在不行等我回头帮你查一查,或者等他出来,你可以问一问他。”小护士指了指已经被推着走出很远的男人,然后戴上了口罩。

    “我先忙去了,有什么事可以喊我们。”说完,小护士小跑着跟了上去。

    “谢谢啊。”

    “怎么了?”临清很大声的问,生怕师诗忽略了自己的存在。

    “临清,我感觉白筝就在我们身边,一直都在,上次在酒吧,我总感觉有人在暗处盯着我们看,包括现在。”师诗看了一遍周围:“我感觉她就在我身边一样。”

    木鸢去前台问过有没有一个叫方流的人被送来,得知了方流的病房之后,木鸢就过来了,没想到师诗就在走廊里,见师诗抬头看,木鸢立刻躲到了楼梯拐角的墙后。

    如果不是在医院,师诗真想喊一嗓子。

    师诗简单的把自己看到男人被银针刺伤的事情说给临清听:“我想问问那个男人,等他从手术室出来,我们问一问他,说不定就知道了,我听说好像还有一个女孩跟跟他们在一起。”

    “但是方流这边我有些走不开,你那边要是没有事的话,就过来一趟吧。”

    挂断了电话之后师诗就进了病房,临清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正要下楼,突然有人敲门。

    门镜里看到是个中年男人,还牵着自己家的孩子,是个小男孩,那孩子哭的梨花带雨。

    早上的时候,临清本来是带南南去楼下吃早饭的,顺便溜达溜达,在楼下遇见了几个小朋友,就把南南留下来跟他们一起玩了,这样一看应该是孩子间出了问题了。

    那个中年男人应该是孩子的家长,气势汹汹的样子,来者不善啊,估计是南南惹了祸了,这还是临清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

    开了门之后,临清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孩子的家长就开口吼道:“瞧你们家孩子给我儿子欺负的,赶紧让你们孩子给我儿子道歉。”

    临清听得一头雾水:“不是,兄弟,你先消消气,我们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咱们先问问孩子怎么说。”

    那人听了更加生气了:“怎么回事?我告诉你怎么回事,就是你们家孩子给儿子打了,还问怎么回事儿,你说能是怎么回事。”

    这孩子的家长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完全不给临清还口的机会:“得得得,大哥,咱这样咱们下楼去问问孩子怎么说行不行,要是真是我家南南的问题,我保证教育他,让他给你儿子道歉,你看怎么样?”

    临清说的干脆利落,那男人一听也同意了,两个人就一起下了楼。

    远远地就能看见南南正和其他孩子玩呢。

    临清喊了南南的名字,南南听见了就跑过来了,看到旁边的小男孩和他的爸爸,南南低着头不说话。

    “你把人家给打了?”南南看了那小男孩一眼,点了点头。

    小男孩家长得意极了,看向临清,意思是:看吧,我都跟你说了,你还不信。

    临清想再问,为什么打人,南南开口了:“他刚刚抢人家小姑娘的玩具,我看不过推了他一下,根本都不重,是他自己没站住,坐下去了,然后就哭了,告诉我要告诉他爸去。”

    “我说‘你去吧’。”然后他就走了:“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其他的小朋友也过来了,跟着点头,都站在南南这边,其中一个小女孩抱着一个玩具熊,站了出来:“不怪南南。”

    临清觉得怪有意思的,意味深长的看着南南,那眼神:行啊南南,这么小年纪就懂得英雄救美了。

    男孩子的家长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问身边的儿子:“你抢人家小姑娘的玩具干嘛?”小男孩一看自己爸爸也说自己,嗷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临清赶紧出来当和事佬:“小孩子不懂事嘛,你也别怪孩子。”然后转过身又对小男孩说:“女孩子不是用来欺负的,知道吗,作为男子汉要保护女孩儿,知道吗?”

    旁边的男人脸色极其难看,青一阵红一阵:“还不赶紧回家去。”

    反正临清也是要出去,留南南自己在家也不放心就一起带上了,南南走的时候还跟其他小朋友再见,不得不佩服南南这惊人的自来熟能力,就这么一会儿,好像几个孩子已经认识很久了一样。

    “走,带你去看方流哥哥去。”

    就是那个当初扔了自己棒棒糖的方流哥哥嘛?南南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无奈临清已经把他扔进了车后座,南南心中叫苦不迭。

    终于到了医院,师诗一直陪在方流的身边,方流已经醒了一次了,师诗喂他吃了东西,医生也来做了检查,方流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直很烫,说是发烧但是又不像。

    方流醒过来之后简单跟师诗说了几句话,就睡下了,临清到了医院,师诗出去接他。

    木鸢看到师诗出去了,才敢出来,来到方流的病房外面,病房的门没关,能清楚地看到里面,方流正熟睡着,木鸢有些担心,怕自己被师诗撞见,又或者是方流醒过来了,木鸢没敢进去,只是站在外面看着。

    木鸢正向要进去,这时听见了师诗的声音,木鸢立刻退了出去。

    “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师诗手里牵着南南:“我们两个已经够麻烦的了,还带着他。”

    “这不是遇上了吗,没来得及送他去山海阁。”知道自己是个拖油瓶,南南觉得有些委屈,我也不想来的啊。

    “你可别小看我们南南,跟个小大人似的,还知道英雄救美呢。”三个人说笑着进了病房。

    临清买了一吃的,又是水果,又是零食,像是在哄三个孩子。

    临清去问了阿珠的病房,想问问今天凌晨发生的事,师诗带着南南在方流身边照顾。

    过了两三个小时,之前跟师诗说话的那个小护士进来了,她向师诗摆了摆手。

    “南南你在这等着我啊,姐姐现在有事方流哥哥要是醒来了,你就问他要不要吃要不要喝,或者去找姐姐和临清哥哥,知道吗?”

    师诗得意的摸了摸南南的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就出去了。

    是那个男人,手术已经结束了,男人眼睛彻底废掉了,那男人叫陈三金,没想到自己出了手术室居然还有人等着,居然还是个美女。

    跟师诗一起来到手术室门外的还有一个小警察,也是刚刚那个护士通知的,来了解案件情况的。

    方流的病房中只剩了南南自己,木鸢出去买了很多吃的,都是方流以前爱吃的,木鸢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南南。

    她知道南南没见过白筝,不会认出自己,南南也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木鸢,看到了木鸢手中拎着的东西:“大姐姐你是来看方流哥哥得吗?”

    见木鸢站在那里没有动“快进来啊。”南南走到了门口牵起木鸢的手,将她带了进来。

    这是半年以来第一次见到方流,木鸢站在方流的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忘了自己手里还拎着东西。

    “姐姐你坐。”南南把自己的小板凳推给了木鸢。

    “噢噢,好。”木鸢这才把手中的东西放了下来,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害怕惊醒了方流。

    “他。”木鸢斟酌了一下:“方流哥哥是生病了吗,怎么一直都不醒啊?”木鸢问南南。

    南南刚来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听刚刚临清和师诗的对话:“方流哥哥就是睡着了啊,醒不过来了,所以师诗姐姐把她送到这里了。”

    南南年纪太小了,木鸢也不指望他能说得清楚方流到底怎么了,木鸢很想摸方流的脸,可是又害怕惊醒了他。

    “大姐姐,要不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帮你叫临清哥哥和师诗姐姐吧。”

    木鸢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不用了,我下次再来看你们,今天还有事,这东西是方流哥哥的,都是他喜欢吃的,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好不好?”

    “我叫南南。”

    “好,姐姐记住了,下次姐姐带你去玩好不好?”木鸢起身要走,南南拉住了她:“姐姐,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

    显然没想到南南会问道她的名字:“你叫我小风筝好不好?姐姐真的不能在这待着了,我还有事要忙,下次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

    南南笑得很开心:“那风筝姐姐再见。”这是临清教他的,跟人说话一定要有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