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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蛇在踏仙洞窟出口的台阶上,躺得笔直,阳光下它碧蓝的鳞甲,似在青灰的石板上划下了一条分明的界限,将洞府内外的世界分割开。
它自从青衣男子住处离开,已过去了十五日,若非洞府出口的大门依旧紧闭,小蛇都认为叶元点多半是凶多吉少。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小蛇的情绪平复了不少,据它的经验,这种考验大多都是时间越短,越是凶险难料,而反之时间越是拉长,反倒少去了诸多风险。
虽然它不知晓叶元点正经历着什么,但是在它想来,能进行十五日的考验,多半已无性命之忧。
这阳光晒得还挺舒坦,小蛇懒洋洋地躺在台阶上想着,两个眼睛左右横扫,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叶元点既然进去了这么久,莫非这踏仙洞窟内真有什么宝贝,待他出来,指定要好好检查上一番,莫要有什么遗漏。
想着想着,它又给自己翻了个面,让自己的肚子也好好烤烤,在它印象里,外院可没有这么舒适的阳光,似乎是太过舒服,它忍不住都眯上了眼。
“要糊了。”一个声音带着笑意传入小蛇耳中。
小蛇咂巴砸吧嘴,也没把这话当回事,既然快糊了,就翻个面,它很自然地又翻了个身,每一片碧蓝的鳞甲在阳光下,都似珠光翡翠般闪闪发亮。
过了片刻,它一激灵,焦急盘起身子,结果因动作太大,直接滚下了一节台阶,似平日在外院天天吃灵草为食,伙食太好,圆滚滚的它又接连滚下了数个台阶,方才止住去势。
待其重新盘成一团后,它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叶元点,更是拿尾巴使劲地揉搓着自己豆大的眼珠子,叶元点都担心它再用力点,都要把自己的眼睛给揉掉下来。
“怎么,不认得了?”叶元点眨了眨眼道。
小蛇顿时化作一道残影,出现在了叶元点肩头道:“小子,你真没死?”
“你盼着我死?”叶元点笑道。
“怎么会!”它说着,一边在叶元点的身上左右乱窜,一边还用力地在他身上各处嗅嗅。
“没宝贝。”叶元点一把将它抓到手中道。
“什么宝贝?你龙爷爷就是检查一下……”小蛇一边使劲地挣脱叶元点手掌,一边又嗅了嗅道,“看看你的身体状况。”
“状况挺好的,不劳您费心。”叶元点一把扯住小蛇,重新把它甩到肩头。
小蛇闻了半天,也没闻到想要的宝贝,悻悻然道:“小子,你都遇到什么考验,花了这么久时间。”
“考验我的定力,放很多的法宝道器在我面前。”
“什么!这么难的考验吗!你都没拿?”
“要是拿了,我岂不是就出不来了。”
“也是……但是不要怪可惜的。”
“可惜吗?”
“不然你再进去一次?”
一人一龙就这样晃晃悠悠地说着话,沿着蜿蜒崎岖的台阶,一点点向望月峰顶走去,一走又是一个多时辰。
望月峰顶,宋策感应着叶元点重新出现于半山腰上的气息,双眼微眯,心中诧异,这叶元点既然还真的从踏仙洞窟走了出来,只是不知那造化他拿到没有。
收起心思,宋策对身旁的老者点了点头道:“他上来后就交给您老了。”
“无妨,宋大人大可放心。”老者躬身一拜后道。
宋策微微颔首后,便匆忙转身离去,虽然在他想来,竹林中的青衣男子多半已经知晓此事,但是他的职责所在,还是要将此事禀告给其。
“那洞府里宝贝有多少。”小蛇惋惜道。
“放眼望去得有百八十件吧。”叶元点认真思索片刻后道。
“这么多,你不会骗我吧,你龙爷爷这鼻子可从没有出错过。”小蛇狐疑道。
“欸,都在异界里面,不然我怎么会花费了十五日才出来。”叶元点一本正经道。
“有道理。”小蛇疯狂的点着头,转身望向已然成为一个小黑点的踏仙洞窟,恋恋不舍道,“不然下次我们再去一次,这么多宝贝,放那也是放着。”
“又去?”叶元点暗中捏了把汗。
一人一龙聊着聊着,已然到了望月峰顶,隔着数丈之远,叶元点就已看到了道路尽头的老者。
他目光一凝,心中疑惑,这老者既然没有半点修为,是故意藏掖,还是本就如此。
那老者看着缓缓靠近的一人一龙,对叶元点微微躬身道:“宋大人安排我在此等候多时了。”
“宋策?”叶元点道。
“是他。”老者微笑道,“上山后的一些琐事,就由老朽代办。”
“有劳您了。”叶元点抱拳道。
他又仔细地感应了一番,眼前的老者确实没有半分修为的波动,唯有挥之不去的暮气,沉沉地笼罩在他周围,似幽冥伸出的利爪,随时欲将老者带离这世间。
“苍虚内院并没有过多的规则限制。”老者边走边介绍道,“无论是要修炼,还是听讲,或是想要外出历练,都没有严格的要求。”
“但是只要身处内院,每日都必须完成一件内门弟子的必修功课。”老者补充道。
“什么功课?”叶元点好奇道。
“搬运生冥滩之水。”老者笑道,“具体的内容老朽也不太清楚,你可以问问其他内院弟子。”
叶元点微微颔首,没有修为的老人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并不奇怪,若是没有内院中这浓郁的生气,恐怕这位老人家也已成为一抹黄土。
可老者同样不能离开这苍虚内院,如一失去了自由的囚徒般,待在望月峰上,不知这一切对他又是否值得。
老者一路将经过几处建筑,都大致地与叶元点简略地介绍一番后,在一处偏殿停下了脚步。
老者侧身道:“这里是制作内院弟子令牌之处,小友请随我来。”
小蛇在叶元点肩头解释道:“苍虚内院以修为为尊,将生元境划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等级,对应四个小境界,等级越高,能获得的修炼资源也越多。”
“那我这净灵境后期是什么。”叶元点无奈道。
“额,你看看?”小蛇也好奇道。
老者已将一块近乎透明的令牌取出,放在叶元点面前道:“只需在上记录自己的名字即可。”
叶元点目光一凝,这令牌的外形,与当年他在苍虚大门外时,从院内飞出的近乎一模一样,只是那枚令牌是黑色,并非透明。
他点了点头,指尖微动,在令牌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顿时令牌光芒一闪,化作了灰色。
叶元点挥了挥手中灰色的令牌,略有尴尬道:“请问我这是什么等级?”
老者皱着眉接过叶元点手中的令牌,又仔细地端详一番后道:“这色泽老朽也是第一次见,待我帮你查查。”
一边说着,老者已躬身取出了一本薄薄的册子,刚放在桌上就扬起一阵尘埃,显然已许久未被人取出翻阅,想来也不奇怪,内院修士无一不是生元境修为,甲乙丙丁四个等级一看便知,叶元点这种情况,苍虚学院历史上也屈指可数。
老者一番翻阅后,食指指着册子上的文字道:“按这上面所说,小友的令牌是最低的己级,权限是……”
老者移动着指尖,又认真地看了看后道:“除了古籍书殿可以踏入,其他地方暂时都不能去。”
“好。”叶元点深吸口气,至少比他以为的哪都不能去要好上一些。
叶元点指了指那本满是积灰的册子问道:“我可以看一眼吗?”
老者点了点头,只以为叶元点不相信自己所说,任由叶元点取走翻阅。
那册子上满是灰迹,刚一触手,已有厚厚的一层弥漫在他的指尖上,每一页纸都已泛黄,失去了纸张的张力,稍有不慎,略微用力,就将把这册子给扯为碎片。
叶元点翻得极为谨慎,直至翻阅到册子的最后一页,上面也只记录着像宋策等死灭境修士,令牌色泽为白色。
难道是自己又记错了?叶元点眉头紧锁,小心翼翼地将册子归还给老者。
老者也不在乎叶元点的神情,全当叶元点翻阅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不满自己的等级。
待老者重新将册子收好后,他再次对叶元点道:“小友这边请。”
叶元点深吸口气,也不再多想,待他修为足够,他相信自己总会知道这苍虚学院内玉符的主人,究竟与虚遥有何关联。
又与老者穿行过诸多建筑,一路上倒是没有看到任何内院弟子的身影,想必是忙于抓紧修炼,此时没有闲逛之人,毕竟能入内院者,皆非等闲之辈,大多都是各个宗门或是大家族的精英,例如商家与吕家,就是名门望族,久负盛名。
叶元点思索间,已与老者行至一僻静之处,老者停下脚步,对叶元点笑道:“这是宋大人为你准备的礼物。”
“礼物?”叶元点眉毛一挑,望着前方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