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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出奇地平静顺利,就似先前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插曲一般,只不过这场插曲,险些要了二人的性命。
一路上除了那仍旧不绝的风声,再也没有了话音,夏寒霜变得沉静如雪,安静地就似变了个人一般,叶元点虽隐隐明白了什么,却并未开口,二人保持了默契的沉默,直到夏寒霜将叶元点送到姬府。
叶元点望着即将离谱的倩影,皓白月色下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如月色下舞动的血精灵分外明耀,让人挪不开目光,沉默半晌后,叶元点才开口道:“路上小心。”
夏寒霜准备离去的背影微微一顿,可她没有回过头看向叶元点,只是点了点头后,就飘然离去。
回到住处的叶元点轻推屋门,小蛇睡眼朦胧得直起身子,不以为意地看了他一眼后,又一翻身倒在了床榻上呼呼睡去。
叶元点盘坐于蒲团上,才微微侧身,就忍不住“嘶”了一声,他身上的伤势还未痊愈,而荒纹带来的副作用也还未散去,身体状况眼下并未好上多少。
回想起之前在星穹壁垒发生的一幕幕,叶元点知晓他和夏寒霜能够逃脱,更多的不是实力而且侥幸,在那兽潮面前,单个人的力量都显得太过渺小,他不由又想起了当时那凶兽被夏寒霜一剑斩断时,自己的月噬所汲取的气息。
“是精血吗?”叶元点低声自语道。
这变化在蛮牛被自己斩杀时,他也有过略微的感受,只是并未放在心上,此时想来,多半是两只凶兽的精血被自己所吸收,让自己的身体状况都因而好上了一丝。
叶元点目露精光,若真是精血,那塞外边域将会成为自己的修炼圣地,诸多的洪荒异种简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这正是荒纹提升所需,可以让他的万古奇经修炼速度飞速提升。
只不过之前太过狼狈,还来不及仔细验证,叶元点心中暗道,此事不急,来日方长,只要还在塞外边域,就有的是机会验证。
次日,出乎叶元点意料的是,夏寒霜依旧照常带着姬子洛来到他的院落,就好似之前的一切从未发生一般,叶元点也是识趣之人,二人保持着心照不宣的默契,叶元点仔细想想下,二人似乎也的确没发生什么,为何自己心中如此怪异。
注意到叶元点坐在一旁时不时轻微皱眉,夏寒霜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的伤势恢复得怎样?”
“休养个十天半个月应该无碍。”叶元点回答道,他顿了下转而问道,“你呢?”
“我昨夜调息后基本已彻底恢复。”夏寒霜轻声道,“我的伤势主要是那蛮牛的毒所致,你与我情况不同,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切莫给往后的修炼留下什么隐患。”
“多谢寒霜关心,难得从你口中听到这般体贴的话。”叶元点咧嘴一笑道。
夏寒霜秀眉微蹙道:“你怎么突然对我的称呼这般亲昵。”
“那现在叫你吴姑娘也不大合适,喊你夏姑娘,让别人知道了更是不妥,思来想去也只能喊你寒霜了。”叶元点赶忙解释道。
“思来想去?”夏寒霜道。
“也就回来想了一路。”叶元点想了想补充道,“加一个晚上。”
难得的是夏寒霜只是“嗯”了一声,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似乎就默许了叶元点这般喊她。
小蛇在一旁看似陪姬子洛玩得起劲,实则一直在听二人交谈,此时听到二人负伤,顿时来了兴致,扭着身子爬来二人身前问道:“你们去哪了?找宝贝怎能不带上你龙爷爷!”
一提起宝贝,叶元点就想到那暗红铁片,他面色发黑,将小蛇卷起丢向姬子洛,没好气道:“没你事。”
被小蛇提起宝贝,夏寒霜微微愣神后,翻手取出一个面具,道:“对了,今早去接小子洛时,姬叔叔给了我此物,让我转交于你。”
叶元点目光一凝,接过那面具,这面具上在双眼处,有着一个狭长的弧,嘴部也同样划出一个弧度,可诡异的是,这线条中明明有着弧度,却看不出这面具的表情究竟是微笑还是哭泣,它好似本就维持着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状态。
“咦,这不是之前我发现的宝贝吗?”小蛇又悄咪咪的挪到叶元点身旁,好奇地望着这面具。
“你发现的?”叶元点看向小蛇问道。
“对啊,我和姬皓穆一起去塞外边域时发现的,他说这面具他有大用,而你龙爷爷这威武雄壮的模样巴不得让人多看看,我寻思着自己肯定用不上这东西,就给他了,没想到他既然是一开始就打算给你。”小蛇啧啧称奇道,没想到此物最终是落到叶元点手中。
“你在碧落星域遭到通缉,确实也不适合直接抛头露面,戴上试试?”夏寒霜催促道。
叶元点微微颔首,想必姬皓穆也是考虑到这一原因,才让夏寒霜将面具转交给自己,随即他反手将面具戴上,那面具立刻如水流般与他的皮肤贴合在一起,在叶元点感知下,就如一层水汽薄膜依附在他脸上,不过这面具就像单面地棱镜,他依旧可以清晰地不受阻碍地看到外界一切。
他本就身材挺拔笔挺,肉身虽在万古奇经的修炼下异常强韧,可却极为匀称,使得叶元点平时在身着衣袍之下,整体显得身形修长中透着几分儒雅,而戴上面具后,又增添了几分未知的神秘。
“没什么特殊之处啊。”小蛇绕着叶元点转了一圈,这面具除了能够遮挡叶元点的面容,也再无其他变化,可单是如此,许多法宝之物都可以办到。
叶元点倒没有太过在意,就要抬起手取下面具,夏寒霜却突然在一旁轻咦一声道:“你的修为怎么变成归一境了。”
叶元点不明所以,他自然清楚自己的境界如今是死灭境大圆满,绝不可能是归一境,然而在夏寒霜说完后,他还是不自觉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修为。
“嗷!你龙爷爷懂了,这面具能改变你外在显露的修为。”小蛇在一旁嗷嗷乱叫了起来,心中更是得意能被自己判断为宝贝之物,肯定不是寻常之物。
叶元点摘下面具,心中已然明白了姬皓穆的用意,自己眼下修为暂时无法突破,而将子全是归一境的修为,若是唯独自己是死灭境,则反倒容易出现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另一方面,自己的修为若是归一境,哪怕成为姬皓穆的将子有些突兀,但是那些神将与将子也不会因为修为的缘故,将现在的自己与几年前在伏司境内的他联系在一起,毕竟没有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死灭境直接破入归一。
“姬皓穆会给你此物,我想应该他已经试过,多半化虚境都无法看透这隐藏的修为。”小蛇分析道,只有如此才勉强配得上它心中的宝贝。
叶元点看着手中的面具,心中一叹,姬皓穆确实处处为自己着想,又传与自己他们姬族最强的神通,无论如何,这份恩情自己都应该记下。
“戴着面具会不会反而更引人怀疑。”叶元点想了想后道。
“应该不会,第二神将的将子一直也是面具遮面,到现在也没人知道他的真容。”夏寒霜肯定道。
她随即又取出一套崭新的衣袍轻声道:“你之前穿的衣袍也容易让人心生联想,还给你准备了一套新的衣袍。”
叶元点略微愣神,本想随口问一句,这衣袍是姬皓穆准备的,还是她准备的,只是话到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多谢。”叶元点接过衣袍轻声道。
……
之后的十几日里,叶元点都再没有外出,基本都处于自己的院落内修养,并且他的体内,还有一个巨大的隐患等待他解决,便是积蓄于他体内的死气。
这些死气相比之前的生机之力更难控制压缩,叶元点花费了不少的时间,才将这死气彻底从自己体内驱离,凝聚于识海之上,化作一颗一颗漆黑至极的黑阳。
叶元点心神沉入识海内,望着识海中两颗巨大的球体,一颗散发着蓬勃生机,一颗蕴含着寂灭死气,此时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竟就这般平和地共处于灵元汪洋之上。
不过叶元点也知晓,眼前的平静或许只是暂时的,待步入归一境后,每一位修士都将要生死化一,到时候自己体内的这生死二阳,定然也会随之发生难以预测的异变。
他心中不由考量着,自己要不要将此事提前告知姬皓穆,否则归一时一旦发生了自己掌控不了的变化,届时危机的将是自己的性命。
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叶元点睁开眼望向一旁的衣袍,他明白再过几日,自己就将会脱离这段平静的生活,一切只因转眼间,就要来到姬皓穆摆宴设席,公布将子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