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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还当真把自己当根葱了,那金缕园也就看中的是你的茶,至于你这个人嘛,残不残的又有什么关系,到时候金缕园再找个人替你参加的殿试,不是一样?呵,你还以为非你不可了?”
县丞满是讥笑。
李秀兰没有轻拧,脖子梗着,“自然是非我不可的,朝廷下的文书上签的可是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又怎么样?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是你一个小小的村妇?来人,给我打!”
大人一声呵斥,又追加了一根惩罚签子。
长得五大三粗的衙役扛着板子走过去,李秀兰想挣扎,他们便用那板子架住她的胳膊,往地上一按。
李秀兰动弹不得,随后一条宽板凳抬了上来,她便被架了上去。
妈个蛋蛋的,她在现代还没有人打她一下,在这个年代了,倒是得被打板子,李秀兰忍不住骂了一句。
浑官!昏官!
怎么办,五十板子,不死也得残啊!
可惜李秀兰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现在直接反抗吧?且不说她那个三脚猫的功夫,能不能打得过这么几个衙役,就算打得过逃出去了,那就是公然抗旨,是死罪!
她的老天爷,快让宗政钰来救救她吧……
李秀兰忍不住祈求。
这边板子已经抬了起来,眼瞅着就要朝着李秀兰的屁股上拍下去,外面一声喊,响起。
“且慢!”
话音刚落,一个华贵的身影便步入进来。
宗政钰一身藏绿色锦袍,风度翩翩快步走来,神情肃穆,端立在李秀兰面前。
此时的李秀兰正张舞着四肢趴在长凳上,有点像只乌龟,宗政钰垂眸,她抬头,四目相对。
“那个、钰先生,能否搭把手?”李秀兰朝着宗政钰嘿嘿笑了笑,有些尴尬。
宗政钰一拔腰间的剑,挑断她身上的束缚,单手一扶,李秀兰就站了起来。
“谢谢、谢谢了。”李秀兰拍了拍胸口。
叶甄跟在后面连忙扶住她,“娘亲,你没事吧?”
“我没事,还好你们来的快,不然啊……怕是得废了,等回家我得请尊菩萨搁家里,流年不利,最近老是倒霉。”
李秀兰和叶甄说着话,像是把这里当成了家,直接忽视了坐在堂上的大老爷。
那县丞瞧着来人身上的装扮,又听见李秀兰称呼他为‘钰先生’心里一惊,难不成他是宗政钰?
“你是何人?公然闯入公堂?”县丞大人心里有些怕,面上却仍旧在强作镇定。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谁?”跟在宗政钰身后的小厮,朝着县丞大人一声呵斥。
那气度,那威严可不是强作凶狠能装的出来的。
县丞一个哆嗦,定睛再仔细看了看,宗政钰腰间的腰牌,上面刻着一个——‘平藩’二字。
他这才确定眼下这人,定然是宗政衍无疑。
县丞连忙从堂上走下来,恭恭敬敬的朝着宗政钰行了一礼,“不知园主来此,所谓何事啊?”
宗政钰朝着县丞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径直走向师爷的方向,师爷连忙站起身来,让给宗政钰坐下。
宗政钰向来是个温文尔雅,面上噙着笑意,笑面虎一般的人,今儿却一脸肃穆,很不好说话的样子。
他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把扇子,扇了扇,然后道:“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区区县丞,也有审理案子的权利了?我记得……这可是县令大人才有的事儿!”
县丞大老爷腰弓着,头压低着。
确实如此没错,身为县丞只是主司簿还有辅助县令大人办公而已,和师爷的角色相差无疑。
只是,这枞阳县县令此前调任,他暂且管理,上头又迟迟的没有调新县令来,他便一直暂代。
大家都觉得县丞升任县令是迟早的事情,所以没有人提出来,哪里不对。
如今被宗政钰提出来之后,大家才恍然大悟。
县丞暂代县令是没有问题的,但凡遇到案子的时候,还是得往上报,得了知州那边的授权,才可。
“这、我、我只是审问一下,还没有断案,要是正经断案,我自会上书知州。”县丞大人头上细细密密的冒着冷汗。
妈耶,谁能告诉他,堂堂的金缕园的园主,为什么会管这乡野小村妇的事情?
他偷偷摸摸的瞧了一眼李秀兰,长得倒是蕙质如兰,风韵犹存不显疲态,只是……到底也是三十岁的妇人了,这宗政钰应该不会看得上吧?
宗政钰把扇子一收,脸色一板:“李秀兰现下是金缕园的人,而且她的儿子又被千岁大人收为了义子,知州大人有资格审么?”
……
县丞大人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李秀兰的儿子成了千岁大人的义子???
打狗尚且看主人,更何况这人了?那李秀兰就算做是千岁大人名义上的夫人了?
他顿时腿肚子一软,暗恨恨的想着自己千不该万不该的收了那些钱,然后就不知道天南地北了,也没留心找人打探打探李秀兰的底细。
他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下、下官有所不知,请、请园主恕罪!”
宗政钰撇过脸去,不去看县丞。
县丞是何等耍滑之人?他连忙又朝着李秀兰走过去,“大姐,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竟信了那刁妇的话,关了您一夜,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下官计较,下官上有老下有小,为官这些年,政绩不敢说,却从未做过什么为非作歹之事,下官……”
他滔滔不绝的说了一通,直叫李秀兰险些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李秀兰赶紧打断他:“好了,好了,别说了,这事儿也没什么,再说了,我到底是白梅村人,今后常来常往的,还请多照顾一二。”
她摆了摆手,便带着叶甄走了。宗政钰带人随后。
县丞大人眼见这尊大神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出了衙门,叶甄有些余怒:“娘亲,你为何不直接叫园主狠狠教训他一顿。”
“这事儿本就不大,我又没实质性的受伤,用何理由教训?算了,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另外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县丞若是一直做事混账,迟早栽在别人手里,何须我担了这个名头,图惹是非?”
李秀兰说的,富蕴哲学,叶甄听得甚是钦佩,倒叫宗政钰觉得好笑,亏她能把‘怕惹事’说的这么清新脱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