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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含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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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子虞从若澜宫离去之时,吩咐了嬷嬷让把王若茀的房门给打开。

    若她真想出宫去寻瀛栖,没人会拦着。

    可那疯子,又当真配得上这一片痴情?

    陆子虞肯放王若茀出去,倒不是伪善想在宫里得个好名声。她确实觉得王若茀可怜可恨,为了一个男人,竟然会舍弃自己的家族、名誉清白。

    到底是痴、是傻,旁人会笑话指指点点。

    可陆子虞心明,那是莹蛾扑火的奋不顾身,是王若茀的对瀛栖至死不渝的情爱。

    在她看见南疆军队战归回京之时,肩头扛着一口檀木棺椁,那一瞬,她其实也是想随他而去的...

    其实她和王若茀最大的区别,与才貌家世无关。

    她在对的年纪遇见了对的人,而王若茀却在对的年纪,遇见了错的人...

    一眼,便是误了终生!

    陆子虞虽不至于同情王若茀,可她理解她,理解王若茀对瀛栖的赴汤蹈火。

    房门大敞而开。

    若澜宫本就凄凉深深,如今再配上王若茀的凝噎啜泣,更显得满园凄凄。

    门内,王若茀无力瘫躺在地上,她面颊挂着涓涓长泪,咬唇无声痴望着头顶上的房梁柱子。

    她难道,真是一厢情愿,爱了一个对自己满是利用算计的人?

    她难道,真是眼盲心瞎,对着一个毒蛇心肠的女人依赖有加?

    心头千万的疑虑小孔,在这一霎连成了线,也让王若茀终于看透了一些足够让自己悔恨一生的事情。

    一生?

    她还有一生么?

    她的一生,近在眼前了...

    王若茀双目呆滞无神,好似三魂六魄都被什么东西给吸走了一般。

    原以为的两情相悦,不过是被人精心设计好的一个圈套罢了。

    悔,又不悔。

    悔自己看错了人,付诸出全部也就是场笑话。不悔他成了她苦难之时的救赎,在被父亲羞辱的漫漫长夜之中,那一道挺拔身影是她儿时的解脱。

    她多想冲进大理寺问问他,问他对自己可有真诚不欺?问他当真心如顽石,不曾对自己留下一丝情面。

    门大敞着,王若茀却视若无睹。

    她不再吵着闹着要去见瀛栖,而是释然勾唇一笑,抻手探入自己怀里摸索。

    一个精致小巧的玉瓷瓶出现在手中。

    那是昔日瀛栖交给她的碧螺散,本是让她寻机会要投给瀛夙服下的剧毒之药。

    王若茀紧紧攥着手中的瓷瓶,好似那里头装的不是烈毒,而是救命仙丹。

    许久,她噗嗤一声就笑了。

    满面讥嘲。

    到最后,他留给自己的东西,除却是一遭掏心挖肺的回忆,就剩下这一瓶碧螺散了...

    不问了。

    不必找他问了。

    不必挽留伤感和悲戚,

    不必在伤痕累累的身上再撒满盐霜。

    王若茀轻嗤一声,拇指挑开了那瓷瓶上的木塞子。

    她轻笑呢喃道,“四郎,茀娘为了你辜负双亲世族;为了你,嫁给自己不喜之人;为了你,甘愿放弃闺阁清誉,出嫁之时受尽世间冷眼。茀娘从不怨、不恨,想着只要你待我好,就算让我负了天下人又有何妨。可你呐四郎...你呐...”

    你可是待我,亦如我待你那般?

    不欺不瞒,不遮不掩!

    执着瓷瓶的手臂缓缓抬起,犹如金樽对月,斩断种种忧愁。

    “瀛栖,我恨你!”王若茀字字泣血,眼底是爱恨交织。

    她将瓶口对着自己的嘴唇微微倾斜。

    碧螺散如珠粉,全然灌尽了她的嘴中,“若有来生,愿与你永不相见。”

    “爹...娘...孩儿不忠、不义,不孝。所犯之错罪大恶极,惟有以命请求宽恕。”

    来生来生何必生,相见相见永不见。

    她混沌而生,又浑噩而死...

    陆子虞回到华安殿时,瀛夙已经在殿内喝了两盏清茶。

    “去哪儿了?”瀛夙见着自家娇娘从殿外走了进来,站起身子走上前将人拥入怀中,抬臂掏出了一绢帕子,将那海棠娇面上的碎汗给轻擦拭去,“怎么弄这么一头汗?”

    清俊的眉眼满是温意关切,瞧得陆子虞不由心头一阵酸涩。

    她伸出手,紧紧锢着瀛夙坚实有力的腰肢。

    耳朵贴在他胸口之上,怦跳的心脉声让人听着踏实极了。

    “夙哥哥。娇娇这辈子,有你便是大幸。”

    这话让瀛夙听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又想打算如何折腾爷呐?”

    陆子虞倒也对瀛夙坦诚相待,将王若茀的一椿事儿全然告知。

    一番话说完,她有些渴了,就着瀛夙喝剩下的一口茶水给饮了干净。

    “娇娇撩我。”瀛夙义正言辞地说道。

    二人刚才还讨论着伤感伤情的事情,怎么画风一转,就成了她撩他了?

    明明没有...

    就连衣裳都没少一件!

    “胡说!我可什么都没做。”陆子虞似乎被气到了,全然将心头的惆怅抛到九霄云外。

    瀛夙掀起眼皮,慢悠悠朝着桌案上的杯盏看了过去。

    描着芍药花的茶盏碗壁上,印着枚檀唇口脂,瞧上去好不旖旎生艳。

    “这屋里茶盏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可娇娇却唯独用了爷的茶盏。”瀛夙将桌案上的茶盏执在手中把玩,“还故意落了个唇脂印子?”

    陆子虞急声否认,“人家那是渴得慌。”

    瀛夙意味深长“哦”了一声,挑起美人娇颚,“爷也是渴得慌,可是茶盏里的水被娇娇都给喝了。”

    狭眸沉沉浮浮,好似打着什么坏主意。

    陆子虞浑身一激灵,抿出了些危险的意味儿。

    “我再给您添上?”她小心试探道。

    “不必。”瀛夙欺身压了过来,启唇将那如玉莹润的耳垂含在嘴里,“娇娇刚喝过水,想来嘴里还是湿润的。”

    酥痒凉意从陆子虞脚底涌入四肢百骨。

    不等人反应过来,耳垂上的酥麻辗转挪到了艳生生的娇唇之上。

    陆子虞身子猛地被瀛夙提了起来,朝着殿中床榻之处走去。

    玉带渐松,白皙的脖颈接连半个酥雪露在外。

    “此生能有娇娇为伴,实属是夙哥哥的大幸...”瀛夙将刚才陆子虞所说的话反着又来了一遍,温情至深,暖人心脾。

    陆子虞躺在榻上,玉臂缠着瀛夙的脖颈不放。

    她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位爷前头铺垫了这么多,原来是看出了自己刚才心绪不悦,故而想了法子让她分散注意力,好让她将心头不悦之事给忘了干净。

    玉带松了。

    又更松了...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折腾来,倒腾去给弄的。

    而是美人亲自解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