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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云舒在书桌后坐下,田伯开口道:“今天一早我就打发了个机灵的去了衙门,送了点银子才问清楚,这回小邵元闯的祸有点大,他们几个去闹事的当铺就是东三街有名的顺升典当行,这被打的是①司理的外甥,在典当行里学徒才不到一个月,听说伤得不清,司理姓付本身无子,一直拿这外甥甚是上心,出了这种事肯定不能善了。”
云舒听了也觉意外,没想到这事牵连甚多,这邵元也是点背。
“那这事依田伯看得怎么办才好?”云舒真没处理过这种事,但想着奶娘,只能硬着头皮请教田伯。
“这事说简单其实简单,说难办却也难办,全看人付司理的意思了,小姐先稳住奶娘,咱们再派人打探打探他们是什么意思,能破财免灾最好,如不能府里再出面说情才好。至于衙门那里打点一番就好,让邵元在里面吃点苦也好,省的整日里惹是生非。”田伯考虑周到,办事亦是稳妥。
“如此就按田伯说的做吧,还得麻烦田伯给安排安排才好,奶娘那里我自会去说。”云舒点头应道。
如此田伯自去安排,云舒也派人去知会了奶娘,这事虽放在心上但到底事多,又放心田伯做事,一时就撂开了手不提。
偏偏这事就牵扯了沈瑄,其实也是事巧,这沈瑄自从住进了九华山庄,一应事情安排妥当后,一时闲来无事就出去逛逛,这逛着逛着就逛进了顺升典当行,这顺升典当行其实是九华山庄的产业,只是面上由付理司管事。
正巧司理不在,②司柜并不识得沈瑄,只是见沈瑄衣着气势非同常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将铺子里几件拿得出手的物件找了出来,这其中就有那块佩玉,这佩玉成色是不错,但也没让自小就在宝贝堆积长大的沈瑄放在眼里,只是这佩玉与自己前些年不小心碎掉的一块颇为神似,除成色差点,从做工和图案上看应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沈瑄就来了兴致,他碎了的那块佩玉是出自雕玉名家老薛之手,这人也是他的好友,如今看到这块玉就想带回去给他看看,是不是也是他所作,只是不知怎会出现在自家的典当行里。
于是沈瑄就在流亭流飞怪异的眼神中花了大价钱在自家的铺子里带走了这佩玉,也不知是谁泄露了消息,就传到了邵元他们几人耳里,才惹出了这次事端。
当然沈瑄并不知情,因此当徐管事告诉他,底下有间典当行和邵府有了点官司,过来请示是不是要避讳什么?毕竟这么多年,九华山庄一直避免惹人注意,更不愿意直接与邵府对上。
沈瑄听完这件闹剧,不置可否,世界真是小,一块心血来潮的佩玉就与邵府牵扯上了,真真是无巧不成书。
沈瑄沉思片刻:“这事办的巧了,倒是个契机,只是不知道邵家会不会为了个下人插手这件事。”
“听说衙门里关着的那个小子正是邵府大小姐奶娘的儿子,这关系可够复杂的,这两日有邵府的人出面走动,看来不会不管。只是是哪位主子的意思就不得而知了。”徐管事分析道。
“恩,那就好,你去安排安排……”沈瑄如此这般得嘱咐了一通,徐管事依着办了,只待结果。
转眼又过几日,这日刚用过午饭,云舒在书房看近几年府里生意往来的账本,邵文在外面禀报田伯来了听竹轩。
等田伯进来云舒才抬头笑到:“田伯,坐下说吧!”
话音刚落,田伯就跪在书桌前,将坐在桌后的云舒唬了一跳,忙起身扶起:“田伯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田伯满脸内疚:“大小姐,老奴有负大小姐的嘱托,办砸了件事,还请大小姐责罚。”
将田伯扶着坐下,云舒亲手倒了桌上的茶递给田伯,温声到:“别急,和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田伯忙将茶盏接过,问道:“就是邵元那事,大小姐可知道邵元前两日被放了出来。”
“知道啊,奶娘还专门压着他来谢罪。”云舒奇怪的道,这事不是过去了吗?
“大小姐有所不知,当日咱们打点了衙门,又去人探了顺升付司理的口风,只说是场误会,所幸他外甥伤得不重也就算了,连邵元他娘送去的银两也没收。”田伯一急将茶放下。
“是啊,这我听奶娘讲过了,我还觉得这事了得也太容易了,这付司理够大度了。”
“今日我有事出府才知道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现在街头巷尾都在传,咱们邵家仗势欺人,家养的奴才将人打了就完了,这顺升典当行受了这天大的委屈却敢怒不敢言,只因邵府与衙门互相串通,早早将犯事者放了不说,这伤者还在床上躺着呢,这打人行凶的却安然无恙得满蕲州城到处找乐子了。”
田伯的话令云舒颇为诧异:“当初是派谁去顺升打听消息的?”
田伯立即道:“是二门上的邵明,平日行事十分稳妥,今日我回来就让他将事情的经过细细与我说了一遍,当日他去顺升打听消息,是铺子里的司柜亲口告诉他说表少爷伤得并不重,因最近事多,再者也看在邵府的面子,大家终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弄得太僵也不好,让邵元几个在衙门里吃点苦就算了,都是年轻人就不计较了。因此咱们才敢去衙门松动打点,将邵元弄了出来。可如今竟出了这种事情,实在是未料到。”
“这事颇为蹊跷,这付司理为何出尔反尔,是他们司柜错传了消息,还是他们故意为之,邵家过去和他们有过什么过节吗?”云舒也是颇为不解。
“并没有过,因此老奴才不曾多想,就将事情做主办了下来,没成想竟成了祸事。”田伯一辈子都在为邵府都是尽心尽力,没想到一时不慎竟给邵府带来了如此大的麻烦,商人最是重信用、重口碑,更何况是邵家这样在蕲州城举足轻重的大户人家。一想到由于自己的疏忽令邵家惹了这不必要的麻烦,他心里就无比自责,一时间哪还有平日里气定神闲的大管家气度。
“好了,田伯,这事也不能怪你,谁知道他们竟会这样不按常理,定是有什么事被我们疏忽了,对了,这事父亲知道吗?”这事是自己找上田伯的,不知父亲是否已经知道,又想到褚玉阁,应该没有什么事能够瞒过父亲。
“恩,今日老爷已经过问了,因牵扯着府里的名声,老爷的意思是他不便出面,让大小姐尽快想办法解决,算是对大小姐继承邵家的一个小考验了。”田伯如实回到。
“我知道,田伯你先回去吧,这事还是交给我吧,我再想办法。”云舒返回书桌后坐下。
“是,老奴先告退了,有什么吩咐就让邵文去告诉老奴。”田伯出了书房。
云舒突觉好笑,父亲和娘真是心有灵犀,考验啊,云舒轻扯嘴角,也不知是何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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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司理:当铺经理,管理当铺内的财务如筹划资金、增减资本、监督帐目等,算是一把手。
司柜:在当铺鉴别估价的人,比较大的当铺有头柜、二柜、三桂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