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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云舒问他,沈瑄一本正经得回到:“云舒,你可不能出尔反尔啊!昨日我带你回来,是你亲口答应过我,今后会相信我,并且给我们之间一次机会的,难不成你要反悔?”
云舒看不见沈瑄的表情,当然以沈瑄一贯的表现来看,就算看到她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云舒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答应沈瑄这种事情,可是昨日她迷迷糊糊得并不记得自己都做过了什么,也许答应了沈瑄也未可知,此时沈瑄这样一问,她倒不好再问昨日之事。
“可是……”云舒犹豫着,就算她答应过又如何,一切都不过是徒劳的挣扎罢了。
“你看,又多想了吧?你就不能学着相信我,这些事真的不用你费心,我处理的,而且,以后也不会再让你再操心这些,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想清楚你自己最喜欢做什么,好吗?”沈瑄的话温柔而美好,似乎在云舒眼前展开一副美好的画面,在这副画里,没有邵家大小姐,没有褚玉阁少主,更没有什么恒安王世子,她只是一个寻常女子,而沈瑄只是一个她喜欢的人,宁静而满足。
云舒忍不住将自己偎依在沈瑄怀里,那些幸福真的会属于她吗?就像沈瑄说的,她的要求佛祖应该不会觉得过分吧?
沈瑄低头看着怀里温顺得有些罕见得云舒,嘴角泛起的笑意带着他自己都不知的满足。
如此美好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门外传来流飞试探的问安声:“爷!属下流飞有事求见。”
沈瑄皱了皱眉,嗯,最近流飞和流亭实在是太闲了,他得给他们找点事做才行。
此时门外屏息静气的流飞尚不知道自己已经坏了他们家爷的好事,只听房内传来一声冷淡的‘进来’流飞搓了搓手,怎么听起来世子爷的心情不太美妙,看来得小心一点才好。心里想着,流飞一刻也不敢怠慢得进了禅房,偷偷打眼一扫,只见邵姑娘斜靠在床上,手里正逗着一只似曾相识的小鸟,一时他还叫不上名字,而他们家爷正坐在桌前的圆凳上,正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流飞一激灵,暗怪自己忘形,忙垂手立在门旁,口中恭敬得唤道:“爷!邵姑娘!”
云舒点了点头,继续与小东西培养感情,成征和她说过好的信鸟都是通灵性的,要想成为训练信鸟的信人,那么必须学会与信鸟建立良好的关系,那样才更容易学会使用牵机,甚至是回枝。
沈瑄看了看伏低做小的流飞:“说吧!什么事?”
流飞松了口气,如实将成征来寺以及想将云舒接回去的提议一一道来,完了便安静的站在那里,这回连余光都不敢乱瞟。
云舒听了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抬头就见沈瑄正目不转睛得看着她:“怎么了?”云舒有些奇怪得问到。
沈瑄摇了摇头:“没事,你要跟他回去吗?”
云舒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古怪,不禁有些不解得看了看他,才回道:“我们一直在大师的禅院打扰确实太过失礼,再说昨日成先生已经让邵析传话给我,说蕲州已经来信了,于情于理我都必须回去看看。”
沈瑄听了她的话一改方才的不情愿,满脸赞同得点头道:“也好,不过你现在还是要先用过早饭服了药才能下山,免得一番折腾,病情又严重了反倒得不偿失。”云舒的一句我们已经让沈瑄觉得十分难得,更何况她如此自然得将蕲州的事告诉他,这便是不小的进步,沈瑄怎能不心中暗暗高兴?
“好!”云舒倒是不逞强,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
沈瑄笑意更甚,转头和颜悦色得对流飞吩咐道:“去看看粥和药好了没?”
“是!”流飞退出禅房,忍不住再次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他不是眼花了吧?刚刚那位真的是他们家世子爷?怎么感觉那么陌生呢?他怎么从来不知道世子爷竟然还有这一面?而且这么啰嗦的世子爷他也是第一次领教,看来邵姑娘对世子爷来说确实是个特殊的存在。
待云舒谢别明觉大师,回到沈瑄暂住的禅院时,时辰已近巳时,除了被唤去伺候的邵析,其他人都在这里候着,一进院门,成征便当先迎出来:“主子!没事吧?”
云舒见了忙回道:“让成先生担心了,云舒并无大碍。”
成征看了看云舒有些苍白的脸色,视线不经意的瞥见云舒受伤的左手:“主子的手?”
“哦,只是小伤。”云舒不在意得道,然后将另一只手上提着的青鸟递到成征面前:“成先生,你看这是什么?”
“这是……?主子是如何得到的?”成征有些惊讶得看着眼前的鸟笼,碍于有外人在场,成征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想必成先生也认出来了,待它伤好了,成先生帮我看看它是从哪里来的。”云舒看成征的表情便知道,这小东西确实是只青鸟没错。
“好了,不过一只鸟而已,先进去说吧,今日风大,你还没好,别再吹了风。”一旁的沈瑄突然插话道。
沈瑄的话令成征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得看着他护着云舒进了禅房。成征心里一沉,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沈瑄对云舒的态度与往日已是大有不同。
众人进了禅房,云舒在桌前坐下,吩咐了邵析邵京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一时房里也无人开口,气氛似乎有些凝固了,云舒不知要说些什么,只好无意识得打量着这间昨日已经来过的禅房,此时身侧的长案上依旧放着云舒昨日写了不到一半的大金刚经,甚至连摆放的位置都没有变。
见云舒看向长案,沈瑄面上一笑,绕过长案,将桌上早已晾干的宣纸一张张整理好,转头亲昵的对云舒说道:“这经文你还不曾写完呢!这样,待会我给你一起带回去,改日你身子大好了再写也不迟,想来明觉大师是不会同你计较这些的。”
“只能这样了,待我誊抄好了再让邵文送过来吧。”云舒想到刚刚才见过的明觉大和尚,第一次觉得或许佛门中人确实有过人之处。
“嗯,直接给我也行,最近几日我还要在这里耽搁几天,而且前几日与明觉大师约了一局,至今还未兑现呢!”沈瑄顺口提到。
听到此处云舒难掩好奇得问到:“明觉大师的棋艺如何?”
“这个怎么说呢?大师棋艺精湛,棋品上佳,而且棋路不拘一格,是个不可多得的对手。”沈瑄客观得评价道。
“与你比如何?”云舒是同他有过不多的几次交手,但大多十局九输,想来沈瑄真正的的棋艺远远在她之上。
沈瑄听了,颇有些得意得说道“各有输赢吧!”
云舒点了点头,心里无限感慨,真是人在有人天外有天啊!
两人说得投机,一时倒忽略了屋里的其他人,当然流飞流亭是乐见其成,邵文是迟钝,唯独成征心里不是滋味,他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一日的时间两人间的关系为何有了如此大的进展?一时又想到怀里阁主的信,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升起,或许有些事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了,自己想要的只能靠自己争取,一味妥协终不是办法,否则他会永远失去他最在乎的。
其实人就是这样,大家都泾渭分明时,就算得不到,也并不会觉得有多遗憾,可是一旦这种微妙的平衡被打破,那么人心就会被一种叫做嫉妒的心理所暗示,就会认为或许自己也努力一把,那么一切都将会是自己的,这就是人心。
此时成征就是这种情况,沈瑄与云舒的亲近打破了他心底最后的底线,让他产生了危机感,因此他就会想尽办法来阻止他们,此时的他便不会再顾及所谓的忠诚或背叛了。
因此云舒无意中的一次大相国寺之行竟然悄悄改变了他们所有人的计划,所以说命运总是如此巧妙,所有的一切已经就绪,只等着你自觉或不自觉得踏上命定的归途。
再次下山的时候沈瑄坚持要送一送,这个时辰路上大多是上山的香客,与他们擦肩而过时很难忽略他们脸上的虔诚,此时明觉大和尚又开始了一天的讲经布道,当然恒安王妃自是不能错过的,因此她也错过了云舒他们一行。
一路上十分顺利,很快到了寄放马车的茶寮,沈瑄看着云舒上了马车,仍不放心得嘱咐道:“路上小心,待我明日将母妃送回,再去看你,想来到时咱们在奇巧阁要的东西也该送来了,回头我一起给你带过去?”
“好,你回去吧!”云舒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沈瑄她总有一种不真实感。
“不许胡思乱想!”沈瑄敲了敲云舒倚着的马车窗口似真似假得警告道。
“嗯,我们走了!”云舒应道,嘴角上扬一丝笑意晕染到她的眼底。
“去吧!”沈瑄觉得这是云舒给他最好的道别。
看着云舒一行渐行渐远,沈瑄似是自言自语道:“让人盯着点咱们这位成执事。”他可没有忽略成征那张沉得快要滴水的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