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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里将自己要讲的话翻来覆去得理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不妥，乔朴才开口道:“王爷恕罪，今日确实是属下私自前来，世子爷并不知情。”说道这里乔朴苦笑了声道:“不瞒王爷，这事如果让世子爷知道了想必他也不会对属下轻饶。”
沈毅听他此言才转过身来，威严的目光扫过乔朴，似乎在评估他这话的可信度。
乔朴坦坦荡荡得任他打量，说实话方才过来他不是没有犹豫过，本来他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研究训练信鸟的方法，那日世子爷有意无意得提到几种草药竟十分有效，可是任他如何再问，世子爷也没有透露他到底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些奇特的方子。
这就说远了，话说他正对着一只信鸟下功夫，就见流亭火急火燎得跑了进来，说是一早王爷就叫了流飞过去问话，可是这么一去许久也没见流飞回来，此时世子爷又不在府中，难得一向迟钝的流亭也觉出事情有些不对，没办法才找到了乔朴这商议对策。
乔朴一开始并不在意，王爷是极少过问清晖阁的事，可是偶尔心血来潮通过世子身边的人关心一下自己的儿子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吧？因此他一边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一边安慰流亭不要瞎操心。
直到他实在不胜其烦，流亭一直在他耳边念念碎，他想集中精神都做不到，无奈，他只好打发下人偷偷过来看看情况，这一看不要紧，才知流飞真的出了事。
别人或许不明白流飞是因为什么事惹怒了王爷，可是乔朴却从下人议论的只言片语里明白流飞是为了世子爷而忤逆王爷，世子爷与王爷之间从不曾有过什么隐瞒，能让王爷如此兴师动众也要问出来，而流飞宁愿挨打也不敢说的想来只有一件事了。
想到近日的种种事端，一个想法在他的心里悄然生成，来不及细想眼看流飞即将受刑，乔朴只好开口求见王爷，才有了刚刚棍下救流飞的一幕。
沈毅不知乔朴心里的弯弯绕绕，他开门见山得道:“那你就说说本王想知道的是什么事？”
“属下僭越，还请王爷恕罪。”乔朴知道自己擅自揣摩主子的心意这罪可大可小，全看王爷的心情，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碰碰运气了。
“说吧！别啰嗦！”沈毅眉头一皱催促道。
“是，王爷！因为一直以来世子爷对王爷的孺慕之情属下们都看在眼里，再加上世子爷素来孝顺，无论什么事都会与王爷商议，刚刚竟然见王爷为了世子爷的事跟流飞生气，属下大胆猜测王爷可是为了世子爷感情上的事操心？”乔朴这一席话说完，头都没敢抬，也不知此时王爷的表情是喜是怒。
乔朴等了会没听见沈毅有何反应，忍不住悄悄抬头，正好跟沈毅喜怒莫测的双眼对上，也不知王爷是什么时候转过身的。此时乔朴心里一惊，刚要出口谢罪就听沈毅开口道:“愣着干什么？接着说下去！”
这就是猜对了，乔朴提着的心悄然落回原处，知道眼前这关才刚刚开始，乔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回到:“属下遵命，世子爷近日确实认识了一位姑娘，不过这位姑娘来头可不小，属下虽无缘见过，但听流飞流亭平日里不经意的提起过，说这位姑娘无论人品相貌样样都极为出众，当然，既然能入得了咱们家世子爷的眼，那姑娘想来也不是什么平庸之辈。”
听到此处，沈毅明显感兴趣起来，他上身微微前倾，语气里带了些疑惑:“不是说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吗？”
这？看来王爷早就得到消息了，至于这消息的出处嘛，不用想，就知道是已经与邵云舒有过一面之缘的恒安王妃了，当日乔朴听沈瑄提起在大相国寺偶遇邵云舒时，，他就想到她们极有可能会碰面，如今看来，王妃的心思倒是极为细腻，如此轻易就觉察出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不过此时乔朴依旧装傻道:“王爷是从何处听来的？”
此时乔朴哪里会想到，这件事根本不是因为王妃心思细腻，实在是她一不小心正好撞上了两人之间的亲昵。当然，乔朴自然也不会预料到他们家一向行事稳重的世子爷对邵姑娘这件事竟是如此的干脆利落。
这就说远了，就说听到乔朴的反问，沈毅心里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沈瑄已经不小了，对于他的私事他的母妃管管也就罢了，他堂堂一个王爷竟也为了这种事审问儿子身边的下属，说起来也是有失身份，他干咳了一声，才将面色一整，威严得道:“你就回答本王的问题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乔朴听闻此言自是聪明的答应:“属下多嘴，王爷您接着问。”
沈毅倒也直接:“那女子是什么人？家里是做什么的？和世子是如何相识的？”
乔朴心里暗叹，王爷还真是罕见的心急啊，不过他倒是不敢再继续卖关子，惹恼了王爷不止他要吃不了兜着走，外面的流飞也不会好过，他想了想道:“属下知道的也不是太详细，不过大概经过还是知道的，说起来这位姑娘王爷也知道。”
见沈毅当真端着杯茶水皱眉苦思，乔朴忙接着道:“就是褚玉阁阁主邵士霆的独女，已是褚玉阁少主的邵云舒。”
此时正要低头喝茶的沈毅突然抬起头来:“你说谁？”
乔朴小心得观察了下王爷的表情，才回到:“回王爷，是如今身在京城的褚玉阁少主邵云舒。”
乔朴话音刚落，就听‘砰’得一声，沈毅将手中的青瓷盖碗重重摔在书桌上，乔朴吓得心里一颤，忙低下头，余光扫过书桌，还好还好，王府用的茶碗到底都是官窑进贡的，质量就是不一般，王爷一怒之下竟然没有将茶碗摔碎，看来这几年官窑督造的政务做得十分不错。
乔朴还有闲心在这里七想八想的，而沈毅心中的惊讶确实非同一般，要不是顾及乔朴在场，此时歪在一旁的茶碗早被他摔在了地上。想到沈瑄平日里的行事作风，沈毅压下心中的怒气，开口道:“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们这些个奴才都是死的吗？竟然由着世子胡闹，既不规劝着，也不过来回禀，莫非我恒安王府已到了如此不堪的境地？一个个还知不知道规矩二个字？”
沈毅这话说得极重，乔朴不敢怠慢，一撩衣摆跪下身去:“王爷息怒，都是属下失职，还望王爷降罪。”
沈毅看着跪在地上的乔朴，深吸了口气，来回踱了几步，沉声道:“你先回本王的话。”
乔朴未敢抬头，口中答到:“回王爷，据属下推测应是当初世子爷去蕲州将邵姑娘带回来这一路，两人朝夕相处难免暗生情愫。”
“蕲州？好好好！竟然已经两月有余，本王还一无所知。”沈毅一连说了三个好，乔朴心里暗叫不好，万一王爷盛怒，不想再听他后面的话，那他可就惨了，他咬了咬牙，用豁出去的心态开口道:“王爷息怒，属下还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沈毅嗤笑一声:“事已至此，还有什么该说不该说的？说吧！本王倒是要听听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乔朴此时后背已经隐有汗意，人说伴君如伴虎，恒安王虽不是君，可是乔朴面对如此低气压的沈毅，心里也着实不轻松，不过话还是得说，他尽量简洁明了得开口:“属下愚见，如果世子爷要是真的娶了这褚玉阁少主，那么对于咱们恒安王府来说，有可能也是件大好事。”
沈毅听了一愣:“好事？”他有些不满得道:“旁人不知也就罢了，你是世子身边的人，如今朝中局势你不是不知，皇上一道密旨已然将咱们恒安王府和褚玉阁放到了对立的局面，现在世子竟要和邵士霆的女儿在一起，这事如果让皇上知道了，你说后果会怎么样？”
乔朴此时已经定下心来，他虽跪在地上，可眼睛却已经看向沈毅:“王爷所言甚是，可是凡是事有两面，如您所言，皇上已经给褚玉阁下了密旨，但是只要邵士霆不糊涂，他此时定也是左右为难，恒安王府毕竟是他的主子，如果他会对恒安王府下手，那么三方对峙的局面也不会持续这么多年。”
见沈毅听了进去，乔朴接着道:“而咱们恒安王府，此时无论做什么在皇上眼中都是错的，所谓君子无罪，然怀璧其罪。褚玉阁就是这块玉，既然咱们已经担了这个名，何不借机坐实它？也不枉这些年来王爷的委曲求全。”
乔朴这话算是大不敬了，可是沈毅此时已顾不得，他想了想依旧不赞同:“可是一旦让皇上知道了咱们与褚玉阁联手，他定会采取行动，到时局势会如何谁也无法预料，再说那蕲州邵士霆可是好相与的？那个老狐狸可不是轻易能说服得了的，要不然这么多年了他依旧能独善其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