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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钰醒来,走到塞外。
“后退。”,她对云家众人道。
“你个小丫头出来干什么?!这是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的吗??!”,云胧急道,秦钰还在大好年华,不想她因此消香玉损。
秦钰晗首。
“云家儿郎!撤退!!”,云胧忍泪,她知道秦钰有多强,可她不愿让其一人面对千军。
但她背后还有云家众人,她不能带着他们一起留在这送死。
秦家众人已从敌军中杀出一条血路,赶来秦钰身侧。
“秦钰!你怎么出来了!!”,秦乱心里乱啊,这丫头才休息多久就又呆不住了。
“剑骨天成者,不退。”,秦钰闭眼,回味起刚刚的一场梦。
回味不过一念。
一念耗一瞬。
一瞬也只有一剑。
风让原野臣服在秦钰的剑下,让剩余的千人回到了长河中,随着变得急湍的河流去往远方。
纵云梯带着肉桥翻起。
“踏陨星极地,死。”,猫眼盯上那纯粹紫眸。
伞带着明黄逆风立在长河边,“他们说你是妖女…可还真是贬低你。”,顾苍玩味笑道。
“撤吧。”,顾苍摆了摆手。
“帝君…这就撤了?”,一人冒死问出。
“不撤,你们都会死。”,伞依旧平缓举着,好似刚才什么都未发生。
“帝君…那我们?”
“从长计议…云楚国这块肥肉还是留到最后吧。”,顾苍藏起自己的心思,他想一人来陨星极地逛逛。
浩浩荡荡的声势远离。
秦家人松了口气,看向那片还在低伏的草,云胧前来靠向秦钰,问道:“你又…?”
“嗯,做了一个梦,就变强了。”,秦钰坦白回道。
秦乱一旁听着,感觉秦钰身上的剑气更加凛冽,不禁咂舌,都是一对爹妈生的,怎么差距这么大。
“什么梦?”,战后的云胧放松下来,好奇看着秦钰。
“我成仙了。”,秦钰认真的神色逗乐了云胧。
“秦家仙丹还没练成,你个丫头快人一步都成仙了?!”,云胧揶揄站在稍远出的秦浪。
秦钰其实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秦家想练仙丹。
难道真的只是纯粹的神仙崇拜吗?在她的梦里,日月星辰、山川大地、草木鸟兽等,全都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而这些尽在她的掌中。
秦钰走到秦浪面前:“为什么秦家想要练仙丹呢?”
秦浪神色严肃道:“因为秦家先祖一直相信,若想逍遥自在,种种法界澈透,就先得长生不老。积木成林,积石成山,积水成海,这条仙路只要不断探寻下去,总能成功的。”
“一定要追求长生吗?”,秦钰不明白。
“人的一生过于短暂,若想与天地一般清净,日月一般明白,四时一般运化,需要很长的时间去参悟。”
“那先祖为什么想成仙呢?”
“山是山,水是水,先祖的意愿我们无法明悟。丹方也是要求不记于文字,口口相传,每代人的证验累积去优化丹方。”
“那死之后,会有生吗?”,秦钰希翼的眼光触动了秦浪。
“会的,死生存亡之一体,有死就会有生。”,秦浪缓缓回答道。
“那我…能成仙吗?”
秦钰第一次在秦浪面前如真正的孩子,而秦浪是认真教言的父亲。
“如果你想就一定能,秦钰,希望你提出这个问题,若是以后下定决心,就真的踏踏实实去做,将来遇到再多磨难,只此一心。我年轻的时候,也爱问长辈这些问题,但我后来渐渐明白其中的难度,成仙一事,三心二意的人,是走不通的。”
“成仙路,究竟是怎样的一条路?”
“赴汤滔火炼心之路。”,秦浪眼神朝向未知方,继续道:“是一条很长很孤独且极为艰苦的路,成则浴劫重生。”
秦钰点头,“谢谢。”
秦浪常年严肃的脸露出了笑意,让秦乱感觉他是不是又见到块天外神铁。
“你们两个歇会,赶紧回家吃饭吧。”,云胧听着来来回回的对话,眼睛有了湿意。
“等等,云姨,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秦家历史中究竟有没有人成仙?”
秦浪在三人的注视下,点头。
三人骇然,秦钰只是好奇一问,没想到真的有。
“是谁啊?爹!”,秦乱激动道,他之前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先祖。好了,吃饭去吧。”,秦浪难以接受如此热烈的注视,只好转移话题。
这场战只有伤,没有亡倒是幸事一件。
秦钰没回秦家,去了路过的热心牧民家里蹭吃蹭喝。
灼酒下肚,秦钰很容易醉。
越醉越爱喝。
“有点想萧萧楚楚了…还有曜曜…我自己一个人打架,好无聊…嗝。”,秦钰揉了揉吃饱的肚子,打起醉嗝,
大晚上一身玄衣,来陨星极地逛草原的顾苍,看到秦钰独自对月喝着酒起了兴趣。
他席地坐在秦钰旁边,也不怕那剑戳过来。
“你是谁啊——”,秦钰觉得他很眼熟。
“…你猜?”,顾苍试探道。
“猜不到,我的印象里没有人是长着三个身体六只手臂三个头的。”,秦钰看向顾苍,神色真真。
顾苍第一次有些无语。
“妖怪!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随便坐坐。”,顾苍开始觉得不同人嘴里的妖怪,味道也有异。
秦钰呆愣愣看着那双眼睛。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妖怪的眼睛也会这么漂亮。”,秦钰嘟囔道。
“妖怪,你有家吗?”
秦钰开始醉酒模式疯言疯语。
“没有,都是随地挖洞。”
顾苍也不正经。
两人开始了极其漫长的谈话。
“好羡慕,你都可以挖地洞,不像我,只会挖坟。”
“一般一般,有时候也会住在琼枝玉树。”
“哇…那妖怪会想家吗?”
顾苍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随意敷衍道:“不会。”
“你撒谎,没有人不会想家的,妖怪也一样。”,少女躺在草地里懒呼呼道。
他觉得秦钰口中的家不是表面意义上的家,他躺在少女身旁望向星河,听着秦钰碎碎念小课堂。
“你看我手上这根草,原本它的家是那块土地,可是现在我的手也可以是它的家。”
“你的意思是…归属?”,还没人跟顾苍提起过这种问题。
他杀人是为了报仇,征战不过是因为遗嘱——成为登顶之人。
“对,也不对。我还是觉得它是家。”
顾苍被秦钰弄迷糊了,他还想再出声,就发现秦钰已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顾苍觉得这辈子的无话可说都要砸这“妖女”身上,他离开了。
返璞归真的短暂惬意却让贪恋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