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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雍州,共同组成九州界。修真门派与修真家族零零总不计其数,但唯有七大派独占鳌头,号令一方,无非是因为七大派掌有那可以进军近仙境界——第七境太清境的钥匙,起火诀。
若是没有这起火诀火诀,哪怕你修炼出了元神,此元神只是阴神,哪怕你是不世出的奇才,到最终只能停留在第六镜,称之为伪无相,最终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梦,这世间,唯有第七境,才是门派延续的关键保障。
叶听南嫌弃乐意在路上优哉游哉的太慢,便一把抱起,将乐意直接夹在腰间,一路直奔前山而去,要不是山门之中不许御剑飞行,叶听南的火爆性子又岂会任由踱步而行。
“哟,这不是乐意么?这什么姿势啊?”
途中听闻偶尔路过的相熟弟子,高声打趣道。
转瞬间,便只听乐意声音遥遥传来:“要你管,小爷乐意。”
“嘿,乐意这是又犯了什么事了?不过啊,幸好乐意这小子不是小胖子林岚,不然也太难为听南师妹了。”看着匆匆而去的师姐弟,一路人子弟打趣到。
“乐师弟,当年被凌菱师叔捡回来的天才弟子,凤初境都可停留十年了,这根基怕是深厚的吓人,不过,以小孩子的脾性,能安耐住一窥突破的渴望,着实无愧天骄之名。”
“换做是我,我可做不到,跟他同龄的大多都已经是腾云境,而有些出类拔萃的已经向着更高层次进军了。”
“得,要是你,你怕是巴不得停留个十几年,还做不到了?其实啊就是以前被他欺负哭的陆纤颖大师姐和几位师兄近期回山了,这小子应该是有意躲着不见而已?点背,被凌师伯知道了而已。这小子,又不是第一次翘早课了。”
又一弟子从旁边凑过来,正当他准备为一脸八卦的几位同门,讲解乐意将陆纤颖欺负到哭的具体细节时,就听见背后传来冰冷地声音。
“那你告诉我,我何时被乐意欺负哭了?”
只见俏脸含煞的陆纤颖与几位脸上带着戏谑的师兄不知何时来到身后,连忙躬身行礼,作鸟兽散。
“纤颖师妹,你这被欺负哭的事情可是广为流传啊。”同行的几人中一身材高挑的男子打趣道。
“就你话多,走吧,觐见师尊要紧,还需抓紧把天魔山宗主的亲笔信交予师尊。”说罢,陆纤颖率先向掌宗所在的自在殿走去。
此时乐意此时已被叶听南拖拽至传功殿。
入目是大殿四周古树参天成荫,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传功殿”。
金顶、红门,这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叶听南与乐意自幼在此长大,但每次正视之时仍不自觉满面肃然。
叶听南回头瞥了一眼乐意,轻哼一声后,推开殿门。
只见殿内云顶檀木作梁,范金为柱础,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鲜活而细腻。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光亮,大殿之内神秘奢华之气扑面而来。
两人才踏入传功殿,有一女子,似亘古以来便矗立在殿中一般,沉寂且悠远。
粉红玫瑰色紧身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仪态万千。
此人正是乐意与叶听南的师尊,自在陵的传功殿殿主凌菱真人。
“哟,通灵彻视,形悦心安,小乐意这是刚突破琴心境不久啊,为何不自己主动来找为师,反而是你师姐将你带过了?搬出去久了,不认得路了?”凌菱真人笑吟吟的开口说道,瞬间打破了让人不禁心生敬慕的气韵。
乐意自幼在这传功殿长大,传功殿后院,便是乐意小时候居住的地方,不谙世事的他成天将这肃穆的传功殿弄得乌烟瘴气。
满墙皆是顺手而为不知所以的涂鸦,终日将凌菱真人弄得哭笑不得,但始终舍不得责骂,直到正式拜师后,按照门中规矩搬到了入门弟子统一居住的地方,这才使得这传功殿不再遭受小乐意的摧残。
“师尊,六岁那年,您曾跟我说过,在我踏入琴心境之后,您便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当我成功突破的时候,却感觉,感觉没有了意义,我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吧……”乐意深吸一口气后落寞的说道。
其实以乐意对凌菱真人的感情,如非有因,肯定早就满是炫耀的跑过来请赏了,毕竟小孩子都是满心期待着自己所濡慕的长辈给予肯定。
但乐意是凌菱真人于十六年前抱上自在陵的,尽管凌菱真人对乐意视若己出,又有青梅竹马的师姐,虽然调皮的乐意少不了挨叶听南的毒打,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乐意总是觉得自己的世界缺少什么?
毕竟这世间,有一种感情,是人世间最自然、最美好、最深情的。那就是父母与孩子之间的感情,乐意想不明白,他的父母呢?
乐意的声音渐不可闻,而凌菱真人记忆放佛又被拉回了十年前。
刚刚跟别的师姐弟打完架的小乐意,独自跑到苍羽亭悄悄哭泣。直到天彻底黑了,快寻遍整个自在陵的凌菱真人,才在后山的苍羽亭找到小乐意,看着一副小哭包模样的小乐意,凌菱真人哭笑不得,心中焦虑瞬间不翼而飞,只余满满的心疼。
而当小乐意问她,问她为什么?为什么别的师兄弟们都有父母,而他没有?他的父母在哪里?他不想被人骂做没人要的野种。
这才大概知道缘由的凌菱真人走到小乐意身边,将他揽在怀里安抚得说道:”你怎么会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呢?你的父母,是因为去了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至于他们去了哪里,我答应过他们,要等你长大了,才能告诉你。这是你父母说的哦,小乐意不会让他们失望吧?”
“那,那怎么样才是长大呢?”满脸泪痕的小乐意,抽了抽鼻子问道。
“嗯,等你到了凤初境,差不多就长大了,就可以知道咯。”
“那好,凌姨,你教我修行,好不好。”
“好啊,不过你要是想做我的亲传弟子,可是要看你自己的能力的哦。”
小乐意握紧拳头挥了挥,打气道:“我一定没问题,凌姨你等我,除了臭听南,其他人你不能收为弟子。”
“好,凌姨都依你,好不好。”凌菱揉了揉小乐意的脑袋,将本来柔顺整齐的头发揉的凌乱,但是兴许刚刚霸道的不允许自己亲爱的凌姨收徒,故此刻只是撇撇嘴,并没有像往常一般,将凌菱的手一把推开。
也就是次日,乐意正式拜师自在陵,被凌菱真人送至演武堂中居住。
而门中也是自那日起,再没有任何人敢在小乐意面前谈及有关他身世的问题。
“师尊,您今日可愿意告诉意儿呢?”
乐意的祈求的声音将凌菱真人拉回了现实中,时光悠悠而过,今日的乐意,早非当日不谙世事的孩童,聪慧异常的他早已经从种种蛛丝马迹中判定出也许,自己父母亦或者早在当年便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一直按捺住内心的患得患失,渴望知道真相,又怕知道之时便是梦醒之日,尤其是在临近突破之时,更是终日惶惶不可安。
“罢了,罢了,终究要让你知道的。”
感觉到有些头痛的凌菱真人摇摇头道,而今九州界域,能让她这个七宗之内都是排的上号的人物头疼的人与事儿,已然不多,而偏偏这大殿之中便有两人。
一生未曾婚嫁的凌菱,早已经将乐意与叶听南视为自己的孩子。
当初,不过是因为乐意还小,不懂这些是是非非,本以为,长大后的乐意自然会忽略这个问题。
但她显然忽略了一个孩子对于父母发自天性的渴望,会成为怎样的执念。若非当初的承诺,或许乐意未必会如此,宛若执念般的牵挂,不过是因为赤子之心,至诚至真,因诺,而每日于心中牵挂。
不过为了兑现与宝贝徒儿的约定,凌菱真人依然将已经尘封在时光的故事缓缓讲来。
一十六年前,那时候的凌菱真人,还尚未担任传功殿殿主,只是种青一代出类拔萃的人物,天下行走多年,被人称为自在圣女,时常为了门派下山奔走,远交近攻,征伐杀戮。
说来也怪,历来凡是在七大派中能够被称作圣子圣女的人物,只要还活着,基本是要继任掌宗之位,而凌菱真人却担任传功殿殿主,而掌宗则是由其师姐乐萱仙子担任。
其修为境界也是,由原来的精勇猛进变得日益渐缓,甚至这其中的是非曲折怕也是不足为外人道哉。
十六年前,那是九州历9230年的夏天,圣女凌菱在一次宗门任务完成之后,准备回山复命。
途中路过一处村落,打算在此稍作休息之时,却发现全村鸡犬无声,整个村中的人放佛是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只余炊烟袅袅,有的房中甚至茶水尚温,灶台中的火依然烧的正旺。
这般诡异之事,哪怕是公认的新一代翘楚之一,自在陵圣女凌菱也是一头雾水,也许是缘分如此,就在凌菱真人决意先回门中复命之时,却听到婴孩的啼哭之声。
依声而寻,走进屋子,凌菱环望四周。明媚的阳光从竹窗洒下来,那小小的摇车也洒满了阳光,也许是阳光刺目,导致了尚在襁褓的婴儿放生啼哭。
而在摇车旁的桌子上摆着一张的素娟,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只见那素娟上书“乐耶兴我意。”字迹苍劲有力,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
但圣女凌菱却蹙起了黛眉,因为字迹笔墨尚未干,但除此之外,唯有摇车婴儿旁边的一柄折扇,再无他物。
由于事出蹊跷,圣女凌菱又见那婴儿乖巧可爱,顿时心中怜爱渐起,发觉此处种种诡异,实在不适合一个婴儿独自在此,心道。
“先将此婴儿带回宗门,待事情完毕,再回来寻这孩子父母,若一切正常,便将孩子交与孩子父母便是。”
谁又曾想,待圣女凌菱将婴孩带回山门,回禀师尊之后,再回这村庄之时,只看到了一片断壁残垣,哪还有几日前的生机盎然,炊烟袅袅。
于周遭打探之后圣女凌菱才知,此处确有一村,名为乐家村,但当今乱世,乐家村早已在数年前便毁于马贼之手。
事后,圣女凌菱百般思忖,才发觉应该是一名至少是无相境的大能布下的幻境,故意引她前去收养这个婴孩,但因起于何,时至今日,凌菱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虽多方打探,但由于有用的信息确实太少,最终也无答案。而那尚在襁褓的婴孩,也因乐家村以及那张素娟,而取名为乐意。
听完凌菱真人娓娓道来这,尘封于时光中的故事,乐意的脸色逐渐的变得茫然,而一旁的叶听南望向乐意的眼神唯有满满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