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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东州军大营。
那日在孟邱、王平等人离了南郑之后,张永在南郑城中并未待上太久,没过几日…便向张鲁辞行,领着数十护卫赶到了东州军大营。
白天跟着东州精锐和麾下本部共同训练,习练军阵、搏杀之术,晚上跟着张卫学习兵法、战阵之术,倒也过得十分充实。
特别是在前段时间,房陵传来消息,言及房陵局势已然平稳…在开春之前文聘不会有大动作之后,张永彻底放下了心中的那份担忧…得以全身心投入,剑术、兵法谋略…这些前世未曾接触过得领域…也开始蹭蹭的往上飙着经验。
不过这种惬意的日子…终归不能长久。
建安十二年十二月十七日,随着新年的临近,一封家书自南郑而来,打断了张永的军旅生活。
东州军,张卫营帐。
“永小子,新年将至,大哥让我返回南郑协同准备年末府会之事。
不过…你小子也别想闲着,你五妹从荆州回来了,如今已到了上庸,正在转道西城的途中,天冷雪滑…大哥让你去接应,免得出了什么状况。”
接过张卫递来的书信,张永眉头微凝,脑海中闪过一道朦胧的身影。
他那便宜老爹虽育有七子一女,可他们兄弟姐妹八人并非同胞所出,大哥张富、二哥张广与他是一母所生,也就是正室所生,至于张盛、张琪瑛他们,乃是张鲁占据汉中之后,所娶的两房侧室所生,不过因为只有这一个妹妹…张琪瑛也颇受张富他们的宠爱。
至少在这具身体的记忆里,小时候的张琪瑛也没少跟在“张永”身后叫三哥哥。
“既然五妹要回来了,那侄儿就不和叔父同路了,今日我便动身前往西城。”
在适应张永的角色之后,张永对于张卫也没什么客气的想法,在一番辞行、安排好本部将士之后,张永果断出了东州军大营,领着数十护卫朝着西城的方向赶去。
即使灵魂换了,但源于身体、血液中的纽带,依旧存在。
捂着跳动的胸口,张永一行的速度不觉间加快了许多。
……
上庸城西二十里外,一行车队正缓缓朝着西北方向前行,为首的马车左右护卫着十余名护卫和数十名穿着汉中制式甲胄的士兵,这些人自然就是回返汉中的张琪瑛一行,在上庸躲避了两日风雪之后,张琪瑛一行再次启程。
马车内的空间虽然不大,但也不算小,除了张琪瑛外,尚有一男一女端坐左右。
银装素裹、冰雪缭绕,沿途除了偶尔闪过了几道动物的踪迹...远方传来的狼啸外,再无其他...
长达数百里的归途,亦显得有些沉闷。
“堂兄可还撑得住,前方不远就是建始,要不然我们在建始再修养上两日…”
在穿过数个丘陵,坐在中间的张琪瑛突然张开了口,朝着左侧青年的询问道,精致的面孔
上闪过几分担忧。
“让堂妹担忧了,为兄…咳…为兄还撑得住、不碍事,我们还是赶快赶路,莫要耽误的行程。”
连咳了几声,青年面上泛起几丝潮红,显然自身的情况并不想青年所说的那样。
原来这男子并非他人,而是长沙大族张氏子弟,亦是张琪瑛生母张玥的娘家子侄,姓张名元、字敬初。
“都怪小妹,若非我在江东游山玩水滞留了太多时日,此番行程也不会如此急迫,堂兄也不会因此受了风寒…”
显然张元的话不能让张琪瑛就这样释怀,言语间还是透出些许自责。
“五娘子,你就不要这样自责了,敬初兄好歹也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更何况又出身长沙张氏,不过些许风寒,等服完这两幅药就好了…你这样走走停停自责了一路,敬初兄不说…我的耳朵都快起茧了…”
马车右侧,一名看上去比张琪瑛要大上些许妙龄女子,双手托颊…略显无奈的说道。
要说…身前的五娘子什么都好,人长的精致漂亮,家世又好,又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可就是这性子太柔弱了…无论做什么,都要为他人考虑。
“琪瑛,舞蝶妹妹说的不错,你就不要瞎担心了,为兄的医术虽然比不上伯父,但也不是寻常庸医所能比拟的,些许风寒手到擒来,旅途漫漫...你还是好好休息,莫要胡思乱想,不然等见到姑母…又是要心疼了。”
……
风越来越大,建始也越来越近了,不过在青年三番五次规劝之后,一行车队还是趁着天色尚明…朝着西城的方位前行着。
不过,众人所不知道的是,在车队过了建始之后,不远处的的密林内突然冒出几道褴褛身影,在一阵低语后四散开来。
建始城西三十里,虎鸣驿,因背靠首虎山而得名,乃是张鲁在上庸县修建的义舍之一,用于过往行人落脚、贫苦百姓所用。
在再次前行了数个时辰之后,张琪瑛一行终于在虎鸣驿停下了脚。
“曹祭酒何在?速速开门。”
驿站外,从上庸城一路护卫而在的甲士…显然轻车熟路,咣当咣当的敲起大门来。
院内的人并未让张琪瑛一行等候太多,随着几盏明灯亮起,数道琐碎的脚步声到了门后,一名老者打开了院门。
“哦!我说这么大雪天是谁内,原来是何屯长,不知这大雪天的申将军派你到何处公干啊!”
瞅了门口站立的一名甲士,这名被称为曹祭酒的老者露出几分笑意,显然二人之前没有少大交道。
“你这老东西,一段时日不见又发福了,不过这次…某不能告诉你。
且去准备数间干净点的房间,另外派人烧火煮饭…准备点热食。”
“房间热食没有问题,不过您也知道,虎鸣驿地方有限,抛去那些流民、旅客占据的房间,恐怕只能满足这三位贵人,至于…何屯长你和其他弟兄…恐怕要委屈委屈!”
看着马车走下的三道身影,曹祭酒神色微动,很识趣的收回了目光。
观之风采,马车上这三人恐怕又是哪位大人物的亲属子嗣,否则也不会让申耽将自己的亲卫都派了出来。
“你说的某都懂,让别人听去还以为我何荣是欺男霸市的人…”
拍了拍曹祭酒的肩膀,何荣(屯长)满脸不满的说道。
五娘子就在身后,你这老东西门牙就不能把把风。
“我和这些兄弟找个宽敞的地方铺些干草就行,天亮我们就启程。”
寒暄了两句后,何荣迎着张琪瑛三人进了驿站,在冰天雪地里冻了一天后,众人总算找了个暖和的地方…能够喘口热气。
院内,二楼一间房屋内。
数道目光通过半掩的门窗冷冷的打量着涌入驿站的众人。
“后厨的兄弟可否安排妥当!”
目光尽头,赫然是几道褴褛身影,只不过与装扮不同的是,屋内这几人身上都透露着阵阵悍勇的气息。
“大当家的放心,后厨已安排妥当,不会被人发现,量保证管够!”
“嗯!做了这一次,我们也凑足了足够的钱财,撑过这个冬天也能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吩咐下去,莫要让手下的兄弟伤了他人的性命,另外…再去确认下二当家的情况,看一切是否准备就绪。”
“大当家的放心!某这就去…”
……
虎鸣驿,今夜注定是个难忘的夜晚。
在一阵忙碌之后,几名老妇将做好的热食端了上来,因为冬雪之故,饭菜并不丰盛,除了杂粮馒头和几份青菜、些许肉干之外,一人仅有一碗稀粥罢了。
“公子,两位姑娘,冬雪尚长…仅能准备这些了,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在安排后一众士卒、护卫之后,曹祭酒迈步来到了张琪瑛三人身边,略显不安说道。
因为今年大雪来的格外的早,远离城邑的虎鸣驿今年储备的粮食、肉食…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就连今日七八十人吃喝的肉干…也是他往日备下的私货。
“祭酒客气了,有粥有肉已是难得…”
轻咳一声,张元站起身子,对着曹祭酒寒暄了两句。
“兄弟们,赶紧吃喝,吃完喝完…自己找地方睡觉,莫要误了明日的行程。”
在曹祭酒与张元交谈的瞬间,何荣已经解决了战斗…拍着肚子心满意足的站了起来,对着左右的甲士吩咐了一声,随即朝着张琪瑛三人走来。
“五娘子,张公子、黄姑娘,夜色已晚,还需吃完早些休息才是…”
道了一声,何荣扯着曹祭酒往远处走去。
听城中那些官老爷说,越是尊贵的人吃喝越讲究,吃饭的时候更不喜欢被人盯着…这曹老头也不怕犯了忌讳。
“堂兄,赶快坐下了吃点热食吧!也好暖暖身子!”
似乎是担心张元不够吃,张琪瑛将手中的馒头一摆两半,将其中一半放到了张元碗中。
“你…你啊…”
望着碗中的半块馒头,张元微微发愣,而后宠溺的看着张琪瑛拿起了那半块馒头慢慢吃了起来。
要是让族中兄弟知道今日的境况,张敬初七尺男儿竟然被琪瑛一个小姑娘照顾,大概会被…羡慕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