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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霖文直眉瞪眼,看得不出来他有些生气,却未有失礼举动,毕竟陆青云算得上是贵客,他身为宋家赘婿,总不能做些无礼的举动。
沈霖文拂袖再倒上一杯茶,递给陆青云道:“陆兄,你乃长生门亲传弟子,我曾听闻你些许传闻,乃至护国仙盟,年轻一辈你可是数一数二的。”
陆青云脸色微微一变,这沈霖文这是何意?这是要拍拍我马屁的意思吗?
沈霖文见陆青云不回话,勾唇深意一笑接着道:“你虽贵为仙家弟子,却莫要忘记,此次诗会可未曾邀约仙盟弟子前去,只邀请文人雅士。”
这沈霖文话中别有用意。
陆青云并未接过沈霖文倒的茶,摆了摆手,拿起酒葫芦喝上一口。
沈霖文见状,笑容僵硬了一下,将茶杯放下。
“既然都是读书人,为何在意诗会邀请的是何人呢?再说我今日也并非以长生门亲传弟子身份,前去诗会。”
“莫不是沈兄觉着,诗会只有文人才有资格参与,而文人以外都不够格?”
陆青云邪笑,他这话可是别有用意。
若是沈霖文承认了,那便是歧视道门仙长,甚至说夸张点是歧视仙盟,堂堂护国仙盟,可是他一个赘婿能批判的?
即便是有不少自傲的读书人,比如许永年,倒不敢当场承认这种话,最多便是心里暗道,免得引来杀身之祸。
若是沈霖文不承认这话,那便是不反对陆青云前去诗会,至少他毫无理由反对。
沈霖文顿时语塞了一下,沉思了一会儿道:“陆兄,既然大家都读书人,那我等不屑信口雌黄,不如斗上一诗如何?”
陆青云一听,心里乐了,斗诗我可能不行,但是我背诗不错,唐诗三百诗了解一下。
沈霖文见陆青云同意,心中亦是欢喜,一个修道者能有多少文采,他可是苦读寒窗十多年,常年参研古诗旧本,不说能比得上书院学子,但与一个未曾从文的修士比,绰绰有余。
宋韵向沈霖文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同意斗诗。
“文出贫寒富贵家,人生难得好年华;一曲终诗名上佳,功名一提周南下。”
沈霖绕着凉亭走上一圈,口中不紧不慢,一句句道出口中。
他说完后,回眸看了一眼宋韵,宋韵点点头,示意着还算不错。
陆青云摇摇头,这诗后半句倒是有几分志气,盼望着自己有一天可以金榜提名,名扬整个南周王朝。
而前半句,却倒出了现实,沈霖文早年出身贫寒,游历江南求学闻文,只为有一日取得功名,却巧得当年的宋韵芳心,颇有一丝想借助宋家之力,成名成才,使得后半句变得苍白无力,且虚伪。
陆青云往向远处长生山,心中倒是有一诗。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话音刚落,除陆青云以外的三人,皆是瞪大双眼,满脸惊骇。
宋书拍了拍手,大声感叹:“好诗。”
宋韵神色慌张惊叹道:“这首诗仿佛诗中有画,前两句,游人从远处、近处、高处、地处等不同角度观察庐山的面貌是可以得到不同观感的。”
“时而你看到倒是起伏连绵的山岭,时而你看到的是高耸入云端的山峰。”
“后两句更是绝句,奇思妙发,整个意境浑然托出,回味经验、驰骋想象,内有不少乾坤与含义,其中意义还得世人细加品味,方知其意。”
沈霖文脸色铁青,脑子里不断回响着陆青云所言诗句,妙啊!妙啊!
特别是这后两句,听到不仅仅是山,还有更高一层难以参透的含义。
“是……是沈某输了。”
沈霖文不得不承认,陆青云确实比他更加有资格,刚刚那一首诗一出,即使是东河书院的大儒,也不一定有这般境界,创下这等奇诗。
宋书见状,悄悄靠近陆青云耳边低声道:“庐山,是哪座山?”
陆青云撇了撇嘴,该如何向他解释呢?
“此乃仙界一座名山。”陆青云忽悠道。
宋书有些不解,然后一副恍然大悟道:“我懂了。”
长生门内一直都传言,陆青云乃是仙人转世,那他所说的庐山,肯定就是仙界的一座山,这一下就都说得通了。
陆青云看着宋书这一副老懂哥的模样,也是一脸无奈。
话说,用这首诗来对付沈霖文,是否有点太狠了,这首苏大家的,可是名诗,其中含义深远,按照这个世界的文化水平,即使是大儒,都不会能作出这般诗句。
能闻此诗,沈霖文,输得不怨。
此时沈霖文与宋韵看陆青云的眼神,多了几分尊敬,能作出这等诗句的人,凤毛麟角,此子必定前途无量。
这夫妻二人对诗句还有些不解,还想请教一下陆青云。
只见一个丫鬟踏着小碎步走了过来道:“少爷小姐姑爷,老爷吩咐,请二少爷与陆仙长到书房一叙。”
终于肯见我们了,这礼部侍郎架子挺大的呀!
陆青云长松一口气,他可不想再与这沈霖文夫妻二人在此处待着了,再过不到一个时辰,诗会便要开始了,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此处。
陆青云与宋书跟着丫鬟走出偏厅,随着回廊一路走来,游遍内院,来到一间装饰华丽的书房门口。
丫鬟小心翼翼走到书房门口低声道:“老爷,二少爷与陆仙长带到。”
一听书房内传出一阵浑厚的低声,不缓不慢道:“你先下去吧。”
“是。”丫鬟恭敬道,走之前还不忘半蹲着身子,向陆青云与宋书行礼。
书房内还未有声响,两人仍在书房外候着。
时过一炷香之久,却未见房中之人通报。
陆青云倒是有些不耐烦了,转头看了一眼宋书,宋书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低着头等待着房中之人吩咐。
“诶,你爹怎么回事?”陆青云细声道。
宋书吓得缩紧了身子,赶忙作出一个禁言手势细声道:“陆师兄,委屈一下,不要出声。”
陆青云撇了撇嘴,这宋书的父亲大人,在家里貌似很有威严,看宋书这副德行,没少被家法伺候吧。
算了算时间,再不快点,恐怕赶不上诗会了。
陆青云实在忍不住,开口向书房内喊道:“宋大人,宋大人,我跟宋书能进来了吗?”
此话一出,宋书脸都吓绿了,一脸惊吓地看着陆青云。
师兄啊,师兄,都让你莫要多言了。
你说就算了,还带上我。
父亲大人啊!没你吩咐,我未曾想进,是陆师兄喊的,与我无关啊!
话音刚落不久,书房内终于回话。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