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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头好疼——”
驱散了眼前黑暗的深渊,从昏沉中醒来的张克,第一反应是朝身后看去,找找那具熟悉的尸体还在不在。
“张哥,你终于醒了。”
小姚那有些低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张克意识到自己应该并没被砸死,所以轮回也不曾开启,只是单纯的晕了过去而已。
“这里是……什么地方?”张克看了看身上盖着的毛毯,依旧头部残留的枕头柔软质感,不禁有些好奇。
“这是休息室,仓库的最里面房间,刚才我已经报警了,那些人都被带走了。”小姚叹了口气,说道,“救护车之前也来了,检查过后发现你并没有受太重的伤,只是缺乏休息,所以让你就呆在休息室里睡一会儿——你喝口水,感觉好点了么?”
“嗯……好多了,抱歉,反而把你连累进来了。”张克接过小姚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才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忽然惊讶的哇了一声。
“你……你这个样子很漂亮啊。”几乎是脱口而出,倒不是张克好色,而是小姚现在的打扮,的确跟之前那土里土气的农家妹子,完全不是一种形象。
原来,她因为之前眼镜被踩碎,好不容易扎起来的辫子也散了,因此索性脱掉了又大又厚的眼镜,将头发全部散开,浓密的长发如同黑色瀑布一般直接倾泻在她的双肩,显得格外飘逸轻灵。
仔细一看,小姚那质朴的脸蛋上,有着一种难以靠化妆和整容再现出来的纯真之美,那是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般,毫无半点及人为修饰的自然之美,让人不由得联想起“邻家妹妹”“青梅竹马”这样的词语。
比起袁萌萌的可爱性感来,小姚的身材虽然没有那样火辣,但那纯真清丽的面孔,却带着一种让人想要怜爱保护,难以责备她的感觉,这可惜平时都被那土气十足的麻花辫,以及厚到足以聚焦太阳光的眼睛片给遮挡了。
“张哥你……你开什么玩笑呢。”小姚面色微红,脸颊发烫,别过身子去,“你们就喜欢笑话我。我知道我长得就是个乡巴佬土妹子……”
“没有的事啊,你只要稍微打扮一下,绝对比大多数杂志模特更亮眼。”张克这倒是实话,他并不是觉得小姚真的比那些专业模特更性感漂亮,而是认为像她这样的天然美女,在这个注重粉饰装扮的社会上已经不多见了。
“张哥,你总是笑话我……再这么嘲笑我要生气了。”小姚的脸更红了,也埋得更低了,差点就要没过胸口去。
张克刚想再说两句,却转头一瞥看到窗外稍显黯淡下来的天光,猛然意识到一件事,急忙问道:
“小姚,现在几点了?”
“现在?我看一下,唔两点四十二分了。”
听到答复的那一瞬间,张克便如同触电一般,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连外衣都来不及穿好,就朝着门口直冲而去。
“张哥,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啊?”小姚被他这风风火火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误以为是那群来闹事的人,又重新折返回来了。
“快点离开这里。”张克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大声对背后的小姚说道,“马上离开公司,跑得越远越好,我不是在开玩笑,这是性命攸关的事,知道么!!”
“性命攸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小姚还想要细问,但看到张克那极为严肃的告诫表情,没有一丝一毫危言耸听的意思,顿时话便缩了回去。
虽然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女人的天性第六感,让她察觉到张克的话语绝非空穴来风,或许正有什么危险,的确在朝这里逼近。
而那所谓的危机,自然就是在上个轮回中所发生的,杀人魔自爆袭击。
在过去的几乎每一个轮回中,杀人魔都是在警局发动的恐怖袭击,但诡异的是,唯独在上个轮回里,他所袭击的目标方向,竟然毫无征兆的改成了张克上班的地方——大通商贸有限公司。
直到现在,张克都不明白会发生这种改变的原因,究竟是自己醒来之后的某种看似不相干的行动,造成的蝴蝶效应,引起了杀人魔改变自爆计划的方案。
还是因为其他别的什么原因,让杀人魔的袭击目标,在上个轮回里发生了极大翻转。
因此,现在的张克也无法预言,目前这个轮回中的杀人魔,到底是会如同大部分情况下那样袭击警局,还是遵循上个轮回的惯例,跑来大通商贸公司。
又或者,还有第三种可能性?他跑去了跟这两处地方,都毫无关系的新场所进行引爆。
对于张克来说,能够一次又一次不断重复循环轮回的他,“未知”“无法确定”这样的感觉,便是心中不安和恐惧的来源。
原本以为可以通过反复轮回试错,来积攒对于未来行动的经验,做到一切行动前都能有先验的计划,但杀人魔上一次的临时变卦,无疑让他原来的小算盘出现了很大一个漏洞。
这也是他现在如此焦急的原因,若是杀人魔真的向这里冲来,那差不多现在就已经很接近发动袭击的时间了。
几乎是飞奔着跳下楼梯,在同事们一双双完全无法理解的目光中,张克气喘吁吁的来到大门口。
他之前观察过,这座公司大楼没有对外开放的后门,而且按照那杀人魔丝毫不遮不掩的性格,恐怕现在也会带着武器,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到了二点五十,那也是张克第一次确定杀人魔发动恐怖袭击的时间,他感觉自己整个人的精神,都被那紧张未知的情绪吊了起来,瞪大眼睛望着每一个穿梭于大门口的人。
小姚跟在他后面跑下了楼,看到张克的模样,刚想上前询问,却被他连推带挤的撵出了门外。
周围不解的同事终于有些忍不住,质问他究竟怎么回事,但张克此刻早就没有余力跟他们解释,只是大声说了一句:“想活就快点逃离这栋楼。”尔后便依旧紧紧盯着门口。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转眼快要接近三点,但让人宽慰的是,那杀人魔始终没有到来。
“太好了……”张克微微松了口气,心想或许这个轮回中的杀人魔,袭击目标又再次发生了改变也不一定。
他正计较着要怎么跟同事们解释自己方才的反常行为,却忽然感到背后发凉,脑海中猛然闪过了另一个可能性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