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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灵鼎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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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台空明,菩提清净,六道命转,方出轮回】

    这些话表面看上去不能理解,但合在一起就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只是某几个字似乎有些熟悉,比如那个……灵台空明?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样的文字?

    无边的黑暗再度涌起,张克的体力与精神力都到了极限,意识再次落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野草被踩断的脚步声,再次从身后响起,而这一次张克立刻就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重新复活了。

    当然要立刻躲避,不过已经不能朝右闪躲了——因为那独臂人似乎也是即时抱有记忆的,同样早就知道了自己的闪避方位,所以会相应调整攻击方向。

    张克不躲不闪,直接捡起脚下的木板,转身就朝着迎面落下的铁锤上砸去,只听到一阵清脆的碰撞身后,木板碎裂成如同雪花般片片飞散,但铁锤的攻势也被稍微一阻。

    趁着铁锤落下的速度变慢,张克立刻右手抓紧锤柄,腾出的左手则拔出匕首,精准无误的抵向对方的咽喉。

    “不许乱动!”张克勉强用右手抓紧铁锤,不让它继续进攻,但他也清楚以自己的力气,绝不可能和这个怪力独臂人长时间僵持,所以立刻威胁道:

    “如果你再用力,那我抵在你咽喉上的匕首,也会进一步发力,割断你的部分血管,但不会让你立刻死去——那样的话你会因为失血缺氧,失去行动能力,我反而有更多时间翻看你的秘密,或者是直接逃走。”

    听到张克的威胁,独臂人脸上闪过一丝怒色,但终究还是卸去部分力道,却仍旧没有松开紧握铁锤的手——毕竟这是他反击的武器,他恐怕是想寻找张克精神松懈的那一刻,并趁机反击。

    “为什么你对我的信息这么感兴趣?”为了分散张克注意力,这一次独臂人竟然主动开口问道,“难道这个遗迹里,也有你想要的东西?”

    “本来,你跟我应该是毫无关系的人。”张克的右手也不敢放松半点,只是将左手匕首更贴对方的血管,说道,“不过,在我看到那个青铜鼎炉后,我好像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独臂人的脸色迅速变得极为难看,简直就像是要吃人一样,如果不是他脖子被匕首架住的话,张克甚至怀疑他能徒手将自己撕成碎片。

    独臂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涩声说道:“难道你——知道我是谁了?”

    “袁秋实——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你的名字吧?”张克冷冷的说道,“难怪我觉得你这张脸隐约有些印象,但完全不熟悉,想来应该是在叶素灵那边见到过你跟她的合照——不过这些年你的变化可真大,几乎跟从前的少年不是同一个人了。”

    “……”独臂人仿佛无言以对,只是看着张克。

    “这个早就荒废了的博物馆,还有已经被暂时禁止挖掘的春申遗迹,坐落在如此人迹罕至的荒地,照理来说平时绝不会有人不小心路过。再加上你那满满一包裹的工具和资料典籍,看得出来,你就是专门冲着遗迹而来的。”张克说道:

    “你包裹里放着的那个鼎炉,正是多年之前的春申博物馆爆炸案后,从此不知失落在何方的灵台空明鼎——在那一天,跟鼎炉一起失踪的,是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历史系博士研究生袁秋实,而他也是叶素灵曾经的男友,以及多年以来始终无法放下的心结。”

    “我听说叶素灵每月都会有几天来到这春申遗迹过夜,想必一定是发现什么线索了,才会不辞辛苦的大老远跑来。结合你所携带的东西,和你身上那些严重的伤残,我觉得你就是袁秋实的可能性很大,她正是发现你似乎回到过遗迹附近,才亲自前来调查。”

    “她……连我的身份都告诉你了?”独臂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更多则是难以置信,“你到底是她的什么人?这些年她几乎很少跟人提起关于我的事。”

    “你知道的可真清楚啊——连叶素灵这些年跟别人提不提你都知道,看来你也一直有在默默关注她吧?”张克淡淡的说道,“看来,她也没有完全跟我说实话,其实她知道你的下落,还知道你会在春申遗迹四周游荡,所以才过来蹲点你的吧?”

    “……在她的口中,我最后的下场是怎样的?”袁秋实紧握铁锤的手,稍微松开了一点,仿佛这个话题,能够稍微开启他心中尚存的属于人性的一个角落。

    “她说在那场爆炸后,你就彻底不知所踪了,连带着灵台空明鼎也一并不翼而飞,不久后你的母亲却得到了足够的医疗费诊治,可你仍旧多年不曾露面……不过现在看你的样子,那场爆炸给你的身体带来了无法挽回的伤害吧。”张克说道。

    “的确,我的手脚都是在那一天被炸断的,一只眼睛也被烟尘熏成了弱视。”袁秋实的语气有些悠远空洞,仿佛像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发生在随便哪个路人身上的惨痛经历:

    “其实那天我本来有机会保住手脚的,只要安静的躺在原地,等待救援医疗就可——但我没有这个余裕休息,更不能坐以待毙,一旦医护人员进来,就说明警方也已经赶到,我就再也没有将灵台空明鼎带走的机会了。”

    “所以,我拖着残缺的身体,抱着体积不算太大的鼎炉,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博物馆。好在春申遗迹附近本来就是稀无人烟的荒地,我找到一处土沟藏身其中,血却不断的从即将断开的肢体里流出——我感到很累,但不敢睡着,生怕这样一来就会一睡不醒。”

    “你又何苦……”张克愣了一下,虽然对方的语气波澜不惊,但只要稍稍换位代入体会一下,大约就能体验那时的少年有多无助绝望。

    “不过——在那种情况下,你居然能够活下来,而且还保住了这个鼎,多年以来都没被人发现,倒也是挺神奇的。”张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