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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傲,已经死了。死在了别墅里,你们的家中。”
这话说得直接,没有半分修饰或是拐弯抹角,但是当这话一落地了之后,紧接着的,却只有白晓晴的沉默,整个病房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白晓晴张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任翔飞,压根儿就不相信对方所说的话,她那微带嘲讽笑意的嘴角也充分彰显了她对于这个消息的不可置信。
作为朋友和旧情人的任翔飞此时显得有些残忍,他直接再一次肯定和重复了这个结果,逼迫白晓晴不得不面对,但是作为刑警的任翔飞此时的行为又是十分合理和有效的。两种身份的交叠,使得任翔飞在开口之际稍微有些犹豫,可是却又迅速地下了决定。
“沈傲死了,失血过多而死!就在你家的客厅里面,或许你可能……”
“什么?你在说什么?这不可能!”
任翔飞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白晓晴给硬生生地打断了,不仅如此,白晓晴更是因为激动得挥动着她那两支受伤的手臂,再度直接坐起了身体,扯到了她身上的腰托和脊椎里面的钢针,痛得说不出话来。
任翔飞赶紧伸手将白晓晴给扶着回躺下,而后轻轻地在白晓晴的耳边肯定地答复道:“这是真的!我们接到了报案后出的勤,要不然你以为如果只是因为简单的家庭暴力事件,会惊动我们刑警出警吗?”
或许是任翔飞的话太过直接和无情,白晓晴直接被击在了原地,脸色煞白,张大了嘴但是却说不出话来,最后,唯有以眼中滑落的两行清泪来说明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任翔飞坐回椅子上看着白晓晴,沉默了片刻之后直接开口说道:“晓晴,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我们警方并没有在你家中或者是周围有查找到任何关于第三者进入的证据,也就是说,事发当时,只有你和沈傲两个人在别墅里。
如今沈傲死了,而你又进了医院,所以,我们不得不怀疑沈傲的死,可能和你有关。”
这些话从任翔飞的嘴里说出来,其杀伤性可能比方才他告知白晓晴沈傲已死的消息更为严重,听到这些话的白晓晴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任翔飞,连哭泣都仿佛是忘了,但是眼角的泪水却没有停止过。
的确,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创伤躺在病床之上,而醒来之后就立马得知了自己的丈夫死于非命,仅这些还不得止,如今自己的旧情人居然会怀疑自己正是杀害自己丈夫的凶手。这些问题一时之间全都一股脑儿地发生在了白晓晴的身上,任谁都不可能会有好的反应,更别提白晓晴还带着些许镇定剂后的残余药效。
“你……你,是什么意思?是说,沈傲死了,然后,是我杀死的吗?”
任翔飞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凝望着白晓晴那泪眼朦胧的双眸,尽管里面充满了不被信任的伤心欲绝和无助感,但是任翔飞仍旧是坚持着,在任翔飞的观念里,若是想要真正地帮助到白晓晴,那么首要就是必须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或许这个过程对于白晓晴来讲有些残忍,可他却不得不那么做!
片刻之后,任翔飞再度重复了他方才的要求:“晓晴,你仔细回忆一下,完完整整地告诉我们关于今天的事情,从头到尾我都要知道!”
白晓晴垂下了头不去看任翔飞,任由自己的泪水低落在胸前的白色被单上,很快便浸湿了一大片,几个深入肺部的漫长调整呼吸之后,白晓晴终于抬起头,回忆并诉说起了今天的事情。
“今天上午我刚到公司后不久,便接到了沈傲的电话,他说他今天回建康市所乘坐的那班航班可能会延误,但是具体会延误到什么时候他没说,我也没问,反正终归是会回来的。
我一个人在公司原本就无所事事,后来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便回了家,想着在家里呆着或许还要舒服一些,而且,而且我知道沈傲在上周末的时候曾经到过海滨酒店吃饭,或许他也知道我上周末在那儿,如果在公司碰面的话,可能会吵架,影响不好,所以我就趁着他还没有回来,直接回家了。可是……”
“可是什么?”
任翔飞没有给予白晓晴任何喘息的机会,直直地逼迫牵引着白晓晴继续往下叙述。
白晓晴看了任翔飞一眼,叹气继续:“可是我却没有想到沈傲会在下了飞机之后直接选择回家,他之前明明说他是会回公司的,而且今天下午还准备了几个商业碰面和会议等着他处理。
当他回到家的那一刻,我也被吓傻了,连做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若是我早知道他会直接回家的话,我一定不会在客厅里搜索关于你的……搜索,一些讯息的,他不喜欢我那么做。”
白晓晴在客厅里使用电脑搜索的一些讯息任翔飞自然是知道的,刑警组长也知道,因为那恰是他们在决定来医院之前所查找到的最后的线索,关于任翔飞的一些简讯。现在终于从白晓晴的嘴里得到了确认,也证实了刑警组长的猜测,那些网页,果真是白晓晴打开的。
任翔飞的心里五味杂陈。的确,沈傲见到妻子在家中偷偷他搜索关于她旧情人的简讯,心中不高兴这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是白晓晴呢?她那么详尽地搜索关于自己的消息,这背后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怀旧?友情?抑或是,难忘的旧情!
“你所搜索的,是我的讯息吧!我都看到了,就在你们家里客厅地板的电脑上,那些网页还在。”
任翔飞的主动提及让白晓晴有些哽噎和停顿,随后才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继续开口回忆道:“他一进门就看到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到的,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生气地将门口的矮柜给推开了,而矮柜上面的花瓶也掉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我吓了一跳,赶紧将电脑给合上,想要开口和他解释,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他质问我,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会呆在家里而不是公司,为什么会偷偷摸摸地搜索你的简讯,为什么会在他出差的时候偷偷却和……和你幽会,他怀疑我和你之间旧情复燃,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无论我怎么说、怎么否认,他都不相信!然后……然后他就开始动手了。”
说着,白晓晴便停了下来,闭上眼不停地深呼吸了好几口,仿佛是那些回忆对于如今的她来讲仍旧是无尽的痛苦深渊,她根本就不愿意去复述自己所受到的那些创伤。
“我也不记得他到底有打过我那些地方,我只知道当我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时候,他就狠狠地推了我一下,我没站稳,倒在了地上,也碰到了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我当时以为电脑是摔坏了的,那么大的力……
后来,后来我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他给扯了起来,而后不知道又被他推到了什么位置,好像是沙发对面的壁炉吧,我的整个背部都被狠狠地砸在了上面,我听得见壁炉架子上的那些装饰品落地被摔碎的声音,我的背也是因此而疼得不行。
我想可能是我今天的行为当真是过了头了,所以他才会特别的生气,以往都不会是这个样子的……嗬……嗬!”
看着白晓晴的这个样子,任翔飞顿时有些不忍,但是白晓晴的这些描述太过于笼统,根本对他们了解事实的真相于事无补。任翔飞不得不开口道:“晓晴,你能再详细一些吗?你还记得你左手臂骨折的伤是在哪儿形成的?你后腰脊椎上的伤是在哪儿碰到的吗?还有你的右手、你的双腿,以及你的脸。
最为关键的是,你还记得你是否有对沈傲做过些什么?是否也有还手,你刚刚说你有推过他,你还记得是在那个位置推的他吗?如果你回忆不起来,我们可以待你的伤势稍微好转了以后重新带你回一趟案发现场。”
白晓晴就像是溺水的人一样张大了嘴不断地呼吸着,急切而又慌张,任翔飞的这些话对于此时的白晓晴来讲无疑是加重她思想包袱的沉重枷锁,但同时却也是白晓晴不得不面对和搞清楚的关键之所在。
半晌之后,白晓晴详细地回忆起了事情的先后顺序,开口道:“我记得,他是先将我从沙发边上推到在了地上,而后又抓着我的头发把我仍在了壁炉的架子上撞了一下,我痛苦极了,当时根本就无法再直起身。但是我的这些反应好像根本就不足以缓解沈傲的怒气,他一边骂一边时不时地用脚踢我,踢了好几下……”
白晓晴每说几句就必须要停顿一下,就好像是再度身临其境一样。
“他当时应该是穿着皮鞋进屋的,否则踢起来不会那么痛,痛得我只能抱着肚子蜷在地上,我的左手应该就是被他一脚踢中而后撞到了墙上骨折的,我想应该是的。
我觉得我当时就快要死了,一时之间,我竟然会觉得无比的高兴,那将会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解脱,我再也不用忍受、再也不用顾忌了,所以便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任由着沈傲打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