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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
夜轻风深情的样子,让墨奕一个大老爷们不忍直视,他是一个粗人,不懂这些文绉绉的诗句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夜轻风一脸陶醉的样子,他也就不忍打断,但是要是问他喜不喜欢的话,他还真是回答不上来。
见墨奕没有抵触的反应,夜轻风将手中的酒盏轻轻摇曳,里面的琼浆在他娴熟的动作之下左摇右晃,可就是半点也没有溅出来。
“不知道莫兄可听说过一句话?”
墨奕听着紫衣男子唤他莫兄,觉得比深情款款的唤他莫奕好得多,也正了正神色,一脸正经的说道:“紫侯大人请讲。”
“你可知这些飞舞的彩蝶代表着什么?”
“这些大扑棱蛾子吗?代表着什么?紫侯大人,我墨奕是个粗人,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讲。”
夜轻风深吸了一口气,这墨奕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看来,他先前说的还是太隐匿了一些。
“蝴蝶儿,晚春时。阿娇初著淡黄衣,倚窗学画伊。还似花间见,双双对对飞。无端和泪拭胭脂,惹教双翅垂。在先前年间,蝴蝶便是女子用来思春的寄托,花间那双双对对齐飞的蝴蝶儿,就是象征了女子与自家官人,这样一说,莫兄可明白了?”
墨奕将手中的琼浆一饮而尽,不能怪他啊,他也想变得有学识,可是墨老太太从小就将他丢在军营里养着,他行军打战的本事练会了不少,可是这肚子里,半点墨水都没有,紫侯大人爱好文人,想要与他对酒成杯可以,可是对酒吟诗,他是真的半分不开窍。
“紫侯大人,你继续说,我认真听。”
来的时候,娘子与母亲交待过,不能招惹这个侯爷,既然躲不过,那他就硬着头皮撑下去。
夜轻风满意的点点头,这一次,干脆从自己座位上站了起来,绕着墨奕的椅子来回的转。
墨奕头都被转晕了,这个紫衣男子也没有一句话。
“庭下幽花取次香,飞飞小蝶占年光。幽人为尔凭窗久,可爱深黄爱浅黄?”
“都爱,都爱。”墨奕的舌头打着结,前半部分什么意思他听不懂,可是最后一句他这脑子还是能听懂的。
“本候就知道,莫兄肯定是识趣之人,也是我的知音。”
“哪里,哪里,紫侯大人才高八斗,我莫奕只是滥竽充数,拉不上台面的。”
墨奕说的是实话,可是夜轻风以为他只是在谦虚,文人之间,大都这样。
夜轻风将袖子一抬,这屋里的灯光霎时便亮了许多,那些蝴蝶,在空中来回的打着转,墨奕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一拍脑袋,对着眼前的紫衣男子问道:“紫侯大人,你是不是知道墨奕家中有妻室,也知晓她的名讳?”
“嗯,莫兄的一切,本候都知道。”
夜轻风意味深长,引人回味,偏偏这墨奕是个大老粗,听不出来夜轻风话中有话。
“哎呀!我就说嘛!我就说紫侯大人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今天为我准备这一切,想必是用心良苦吧!”
“嗯,的确是花了本候许多时间。”
“紫侯大人,你先前所说的那些蝴蝶的诗句,
也是特意为莫某所准备的吧?”
“自然。”
墨奕这时松了一大口气,先前见紫侯大人又是蝴蝶的浪漫光景,也是念诗的,他还一头雾水呢,感情是他为了报恩,特意为他准备的这些用心的道具和诗句的。
小蝶向来崇拜她皇兄那般博学多才的男子,如果自己能在小墨黎的周岁宴上将屋子里的这场光景拿出来,并且将先前那些带着她名字的诗句念出来的话,她肯定会十分感动的扑向自己。
“多谢你,紫侯大人用心良苦,你稍等一下,你先前说的话我没记下来,烦请紫侯大人再说几句关于蝶的诗句,我现在好好的记在心里,我怕到时候先前的那几句不够用。”
夜轻风一脸的疑惑,觉得墨奕突然之间的转变莫名其妙。
“莫奕,你知道蝴蝶代表着什么吗?双蝶齐飞,那是梁祝的故事,他们之间的凄美爱情令人动情。”
墨奕红着脸点头道:“我知道,这种事情只能麻烦紫侯大人了,我墨奕在兰陵没什么有文采的朋友,只能靠你了。”
“靠我?好,那你以后便靠我好了。”
“多谢紫侯大人,那你说,我用心记着。”看来先前的事情,是他们误会紫侯府的人了,紫侯府的这位主子弱不禁风,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应该不是他指使人破坏的望月楼分店。
况且紫侯大人身为一个大男人,竟然如此屈尊降贵的给他准备哄小蝶的法宝,他是应该好好感谢人家。
等他学了这个浪漫法子,回家给小蝶看了之后,她应该不会再说自己是不开窍的铁木头了。
“莫奕喜欢听,那我便给你念。”
“舞态蹁跹,自小生香国。浑身腻粉,爱向花前宿。每因径曲来迟,更为墙低去速。学尽颠狂轻薄。”
“杨花扑帐春云热,龟甲屏风醉眼缬。东家胡蝶西家飞,白骑少年今日归。”
“栩栩戏晴光,留连媚露香。舞随花片白,栖共柳丝黄。树杪莺捎急,帘间扇朴忙。南园芳草地,撩乱逐蜂狂。”
“细眉双耸敌秋毫,冉冉芳园日几遭。清宿露花应自得,暖争风絮欲相高。情人殁后魂犹在,傲吏齐来梦亦荣。闲掩遗编苦堪恨,不并香草入离骚。”
墨奕记得很认真,时不时的还抬起头来示意紫衣男子继续。
夜轻风不记得自己说了多久,只是他向来爱惜男子得紧,如今墨奕这般喜欢听他说情话,那他多说几句,又用何妨。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莫奕,可够了?”
墨奕收起手中的纸张,麻烦了紫衣男子这么长的时间,他也是不好意思,连忙点头起身:“够了够了,多谢紫侯大人。”
“以后,就不要唤我紫侯大人了。”
“那我应该称呼紫侯大人为什么?”
“叫我轻风便好。”
轻风?墨奕脑海里突然涌现出慕卿阁阁主凤卿尘的模样,不觉得再看向眼前的这位紫衣男子。
不知为何,轻风这两个字,他实在叫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