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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尚书凌汉,是前元的老臣,一直以来对朱元璋是忠心耿耿,但是面对国体改制这种大事也是心怀忧虑,不由得劝谏道:“微臣也以为,现在就开始推行法制是不是有些太急了?”
一时之间朝堂上宛如炸开了锅般,议论纷纷。
由中书舍人刘三吾以及刑部尚书周祯为一派,坚定的推行大明律。
以太常寺卿吕本和礼部尚书钱用壬为一派,坚决反对推行大明律。
至于淮西将领一脉嘛......所有人都是大眼瞪小眼,什么也听不明白,就在一边发呆。
还有一些中立的大臣在认真讨论着利弊。
朱元璋眼睛一横,瞥向朱标,但朱标装作没看见,将头扭到一边。
一丝失望之色出现在朱元璋眼中,随即又期待的看向朱雄英。
朱雄英会意,也上前一步,朗朗说道:“诸位大人请听本王一言,在座的各位都是本王的前辈,本来是轮不到我来讲什么,但是大明律是本王主编,刑部侍郎暴昭,御史中丞景清一起编纂,国子监教习方孝孺也参与修订,很多问题也应当由本王来为各位解答。”
“首先就是推行法制的必要性,法制是一个国家的基石,是国家治理体系的重要依托,也是保证各位的利益不受侵犯和百姓不受欺压的根本!诸位可以仔细阅读一下大明律的条例,每一条都体现了公平公正平等的主旨,诸位都是熟读史书之人,都知道商鞅变法秦国富强,王安石变法大唐兴盛!所以只有完善的法制,才能使国家长治久安!”
“至于说是不是操之过急,现在的大明如旭日东升!一片欣欣向荣,此时推行法制只会让百姓感受到朝廷的重视,又怎么会对国家产生动荡?如果诸位不放心,可以以南京城作为试点,我们以三月为限,如果三月内,我们能保证南京城内海晏河清,那再推行全国也不迟,诸位以为如何?”
一番话有理有据,进退有度,听的朝堂众人目瞪口呆,刘三吾及淮西勋贵们自然是欣喜若狂,吴王殿下表现的越出色,他们就越与有荣焉!
而吕本等人则是深深的忌惮!太子的地位稳固异常,现在的朱雄英更是青出于蓝!对他们世家豪族而言,可不是件好事。
随着大臣们不断提出新的问题,吴王殿下不急不躁的轮番解答。
朱元璋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眼见朝堂众人已经被朱雄英一一解答完毕,朱元璋当即宣布,大明律由刑部公示天下,即日起,在应天府开始施行!
退朝后,郑国公府后院,郑国公常茂,凉国公蓝玉,宋国公冯胜,江阴候吴高,景川候曹震等人齐聚一桌。
如今的淮西勋贵中,以魏国公徐达与信国公汤和为尊,但是两人如今一人执掌五军都督府要避嫌,一人闭门谢客谁也不见,所以隐隐是凉国公蓝玉和郑国公常茂带头。
蓝玉是国公,又是太子的舅舅,自然高人一等,常茂更不用说了,是太子的妻弟,也算是太子的头号心腹!
今日大明律一公布,他们便聚在一起商量一下由吴王总领大明律的推行,是不是皇上在释放不一样的信号。
常茂端起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疑惑道:“你们说皇上颁布的这大明律是什么意思啊?”
蓝玉无所谓的笑了笑:“还能有什么意思,反正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打完了仗,就在家好好享受荣华富贵,吃吃喝喝就好!”
宋国公冯胜,是在座最老的一个,一直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脾气暴躁的曹震开口骂道:“姥姥的,你们看那大明律说的,贪污三十两降职,一百两罢官,三百两流放,一千两砍头。爷们哪次不捞个几万两,那他娘的得砍老子多少刀?”
“皇帝他有那么多刀吗?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都被逗的哈哈大笑。
冯胜冷哼一声:“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吗,这大明律可是吴王殿下负责修订的,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有没有想过?”
众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郑国公常茂猜测道:“吴王殿下,那是我的亲外甥,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而且今年刚八岁,能有什么主意,我想是因为我们和东宫走的太近,老爷子故意挑拨呢吧!”
冯胜继续说道:“既然陛下觉得我们和东宫走得太近,已经不满了,那如果陛下要除掉我们,太子殿下的性子有那么仁厚,他保得住我们吗?”
这话如晴天霹雳般闪在众人心头,如今京师外面栖霞山大营的十万兵马全都在魏国公手中,那可是陛下的第一亲信啊!
如果这一天真的到来,那众人可真的如同案板上的肥肉了!韩国公李善长可就是前车之鉴啊!
蓝玉端起酒碗,恨声道:“我们一生都在为国征战,到老了却要受这等气,娘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怕个屁!”
冯国公老成持重:“别说那些混账话了,我们还是要给自己留点后路,近些日子都管好自己的奴才,先过了这阵风头再说!”
在众人议论间,曹国公的公子,东宫侍卫统领李景隆正色走了进来。
曹国公李文忠是朱元璋的外甥,也是淮西一派的代表人物,正经八百的皇亲国戚!
但是近几年一直闭门养病,什么都不参与,只有李景隆领了差事后,曹国公府才和东宫有了些联系。
蓝玉大手一挥,揪住李景隆大声笑道:“李小子,今天你怎么有空过来?不在东宫当值?”
李景隆窘迫一笑,他可不敢在蓝玉面前放肆,赔笑道:“蓝大爷,你就别逗我了,我今天来是吴王殿下有话对各位说。”
听说是替吴王殿下传话,众人都提起了耳朵。
李景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低声道:“吴王殿下知道诸位心里在犯嘀咕,今天也是由在下来交个底,依法治国,是国政,不能有任何意外,各位公侯回去后一定要谨言慎行,约束好下人,否则真犯什么事,那些穷酸文人真的揪住做文章,吴王殿下会很为难的。”
听着李景隆的转述,众人都有些感慨,吴王殿下这是没拿他们当外人啊,今天刚在朝堂上领了差事,下了朝就派李景隆来报信。
一时之间,大家都围着李景隆,叫着要和他喝一杯,但是李景隆以还要回去复命为由,慌忙逃了出去。
冯胜嗤笑道:“这小李子,一点都不像他爹,说起来,我们也好久没去探望文忠了。”
在战场上,他们都是能够生死与共的兄弟,建国后,大家都身居高位,但来往却变少了,实在是令人唏嘘啊!
回忆起往昔岁月,众人不由得酒性大发,你一碗,我一壶的好不快活。
觥筹交错间,一名家奴跑了进来,对着江阴侯吴高的耳边就是一阵私语。
“什么?”吴高将手中的酒碗摔在地上。
不待众人问询,便气冲冲,挽着袖子冲了出去。
在惊愕间,那家奴赔礼道:“诸位公爷、侯爷,我们江阴侯府被锦衣卫围了,老爷这才匆忙赶了回去,怠慢了各位,对不住了。”
锦衣卫?什么时候有这个胆子包围侯府了?
难道是上面的意思??
江阴候吴良,本是朱元璋起兵时的义军先锋,每每征战都是身先士卒,在军中威望甚高。
洪武七年,去广西镇压作乱的蛮人,大胜而归,可以说一时风光无量。是淮西党中极为重要的人物!
而此刻,在南京城内,他们的大本营中,锦衣卫这些狗腿子竟然敢包围他的府邸,还真他娘的是反了!
急匆匆的赶回侯府,远远地就能看到刑部侍郎暴昭和胡宁带着刑部官差和锦衣卫站在门前。
吴良大怒,喝道:“干什么?暴侍郎,胡大人,你们这是要抄家吗?”
暴昭与胡宁自然也不会被吴良吓到。
暴昭上前一步,朗声道:“回侯爷,江阴候府家奴于城西,强行征地,地主不从,竟然被他活活打死,本官依律来拿人,可我刑部官差却被您府上的管家带着下人强行打了出来,要不然也不至于麻烦胡大人来一趟。”
吴良冷哼一声,却没将两人放在眼里,不屑道:“怎么?老子要是不让你们进去抓人,你们还敢攻进老子的侯府不成?”
听着吴良的质问,胡宁阴笑道:“奉吴王殿下命,协助刑部抓捕人犯,有敢阻挠者,一律羁押候审!”
吴良大怒,揪着胡宁的脖领子恨声道:“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敢和老子这么说话,老子跟着陛下冲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和泥呢!你他娘的敢威胁老子?找死吗?”
这一幕,被刚好赶来的朱雄英看在眼里,不由得怒喝道:“江阴侯好大的威风!如果是本王要拿人,你也要杀了本王吗?”
吴良心中一颤,手上随之松开了胡宁,惶恐的跪在地上:“不知吴王殿下驾到,微臣万万不敢。”
朱雄英没有理会吴良,而是走到胡宁的身边,伸手帮他整理好衣领,拍了拍肩膀,低声说了句:“辛苦了。”
胡宁身躯一颤,他们锦衣卫表面看似威风,实则是皇帝养在身边的一条狗,用的时候就给根骨头,不用的时候就一脚踢开,旁人要么怕他们,要么厌弃他们,只有吴王殿下把他们当成有血有肉的人!
不自觉的,看向朱雄英的眼神愈发狂热!
朱雄英走到吴良面前,冷声道:“既然本王都来了,就把人交出来吧,别弄得这么难看,有什么话,去刑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