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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藏海的话不仅让现场的众人陷入了沉默,就连老管家都吃了一惊,他有些迟疑的道:“汪家主,不管这批盐存放在哪里,都会有禁军看守,冲击禁军,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汪藏海冷冷一笑,反问道:“老管家,您想一下,如果这次朝廷在争斗中胜出,四大盐商会有什么后果?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
老管家在纠结了一番后,没有立刻同意,慎重的道:“汪家主,不是我不信任您,只是这件事太重要了,必须要经过家主的同意。”
汪藏海也没有着急,而是淡笑道:“这是自然,想来你们萧家也有自己的渠道能够联系上萧家主,等待消息也需要一段时间,老管家可以去请示了。”
就这样,老管家忧心忡忡的离去,除了汪家的人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跟着老管家步伐,离开了汪家。
在所有人离开后,汪藏海的眼睛里才泛起一道诡异的光芒。
只可惜,没有人看的到。
流云缓动,夕阳西下,余晖渐渐退去,繁星缀上夜幕,洒下圣洁的光辉。
扬州城并不临海,但是有当初隋炀帝耗尽国力挖成的京杭大运河,所以水运很发达。
在一处不知名的码头内,两名黑衣人,互相搀扶着溜进一处小船。
二人不敢用蜡烛,连说话声音都几乎听不见,其中一人好像已经受伤,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在船舱内,两人摘下蒙面巾,竟是一男一女,只见男人面容粗犷,女人俊美异常,虽然已至中年,但是仍然掩饰不住两人的气质。
但是此刻,男人的脸色异常苍白,靠在船壁上不敢动弹。
女人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心疼却束手无策。
他们二人一路逃亡,如今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男人用力攥紧女人的手,用极低的声音细语道:“我如今身负重伤,已经走不掉了,你自己走吧,我来拖住他,只有这样你才有可能逃出去。”
女人坚定的摇了摇头,断然拒绝道:“不行,你我从初入江湖以来,就一直在一起,从没有分开过,你死,我绝不独活。”
男人看着女人决绝的脸颊,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惜,如果自己没有接过那单生意,就不会招惹到他们二人惹不起的人!
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在刀尖上舔血,从来没有踏踏实实的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到现在是真的后悔。
不过一切都来不及了,那个一身青衣的道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武功极高,从钱塘到扬州辗转八百多里,都没有甩掉他。
而且自己还被其重创,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现在,男人只想紧紧的抱着女人,似乎这样能够温暖他逐渐冰冷的身躯。
“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一道轻柔的叹息响在两人的耳边,女人瞬间左手抱着男人,右手提着一柄软剑,窜上了河岸。
但是还没走出两步,便觉得身后一股劲风袭来。
女人原本轻功很好,但是抱着一个男人难免速度大打折扣,只能回身挥剑抵挡。
但是出手之人速度极快,一掌印在了女人的胸膛。
女人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喉咙一甜,吐出一大口鲜血。
整个人都倒飞出去,男人也无力的倒在一旁。
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向女人爬去。
见到二人如此情深,徐子卿也无奈的叹息一声:“二位,我知道你们是杀手,还是江湖排行榜第三的杀手,能请的动你们的人屈指可数,贫道只是想要一个名字。”
男人和女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凑到了一起,紧紧的相拥。
男人看向徐子卿,有些悲凉的道:“我们二人从来不算是好人,但是也算有恩必报,当年恩公救了我们二人,传授我们武功心法,才有如今名动江湖的雌雄双煞,我们二人怎么会出卖他?”
徐子卿心中一动,面无表情的问道:“你们的恩公,不会是一个黑衣和尚吧?”
二人闻言大惊,宛如看见了鬼一般看向徐子卿。
徐子卿耸了耸肩,好奇的问道:“你们两个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女人娇喝一声:“行走江湖,名字不过是个代号,恩公于我等如同再造之恩,又何必拘泥于姓名?”
徐子卿摇了摇头,有些不解的问道:“如果他真的把你们当做自己人,就不会让你们去刺杀蒋瓛,以你们两个的武功,虽然能缠住蒋瓛,但是绝对不可能击败他,最多缠住他一刻钟,就会落入下风,就算我不追出来,蒋瓛也不可能放过你们俩,为什么明知道他在利用你们,还要如此袒护他呢?”
两人对视一眼,也都知道徐子卿说的可能是真的,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二人也没打算出卖自己的救命恩人。
事到如今,唯死而已。
两人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而徐子卿见到两人,一时之间也有些心软,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过三人之前的打斗,还是惊动了在岸边巡逻的禁军。
如今太子殿下可就在扬州所以,禁军巡逻的非常严密。
很快,数十名禁军就赶到了河岸,将三人团团围住。
领头的禁军校尉见到徐子卿后一愣,不可置信的唤了一声:“徐先生?”
徐子卿抬眼望去,原来是太子身边的禁军校尉,难怪认得自己。
“太子殿下在扬州?”
校尉知道这是吴王殿下的心腹,就算在陛下面前,这位也是座上宾,所以不敢隐瞒,赶忙道:“是的,太子殿下如今正在两淮盐都转运司衙门。”
徐子卿点了点头,看向地上的雌雄双煞,对着校尉道:“把他们两个带上,随我去见太子殿下。”
校尉自然不敢拒绝,让几个禁军架着两人,再派人去转运司通知太子殿下,自己则亲自带着徐子卿向转运司衙门走去。
原本朱标已经准备休息了,但是听到徐子卿也到了扬州后,立马就不困了。
他知道徐子卿和朱雄英这个时候应该在钱塘啊,怎么会出现在扬州呢?
很快,徐子卿一行人就出现在了朱标的面前,看着后面的禁军还架着两个看起来奄奄一息的黑衣人,不由得更加好奇的问道:“子卿,你不应该在钱塘吗?这两位是?”
徐子卿只能从翠果被刺杀开始说起,等到说完后,朱标也对两人提起了兴趣。
走到两人面前,严厉的喝了一声:“把头抬起来。”
雌雄双煞虽然身受重伤,但是徐子卿与禁军的对话,他们两个人还是听的到的,知道眼前的男人,就是太子殿下,心下震动,乖乖的抬起了头颅。
朱标啧啧两声,开口问道:“你们两个,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就敢对蒋瓛动手?”
男人费力的开口道:“救命之恩,不能不报。”
朱标点了点头,有些理解的道:“那现在呢?你们两个马上就要死了,是不是算已经报过救命之恩了?”
男人一怔,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朱标呵呵一笑,继续问道:“那如果孤现在救了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是不是就欠孤的救命之恩了?”
没有人想死,特别是生的希望已经摆在眼前的时候。
但是男人却没有表现的很激动,他抬起了头颅,哪怕奄奄一息,也还是倔强的问道:“您贵为太子,也会需要我们这样的人?”
朱标见到男人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心中更加欣赏,追问道:“哦?你们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说给孤听听。”
男人惨然一笑:“殿下可曾听说过江南风雨楼?”
朱标茫然的看向徐子卿,后者低声解释道:“风雨楼是十年前江南最有名的杀手组织,以狠辣不计代价着称,但是不知道为何,在十年前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再也没听过他们的消息。”
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似乎是再也不想提起那段过往,但是看着重伤的女人,他还是硬着头皮接着说下去:“风雨楼的杀手都是从小培养,他们从全国各地掠夺孤儿,将他们关在一起生活,从小培养感情,一起练习各种刺杀的手法,等到学成之时,他们就逼迫我们自相残杀,每五十个人里面,经过层层的淘汰,只能活一个!”
听到这里,饶是以朱标和徐子卿这等心智坚毅之辈,也不由的有些动容,这般方式培养出来的杀手,只怕会是一个没有情感,只知道杀戮的机器。
男人将目光重新放在女人身上,语气伤感的道:“可是我却与她在一个笼子里,我怎么舍得伤害她?到了最后,只剩我们两个人,我本要牺牲自己换她一条生路,但是她却不愿意,我们本想装作两败俱伤,但是却没瞒过风雨楼楼主,他丢下一只匕首,要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这是何等的残忍,最后我们两个都不愿意独活,宁愿同归于尽,但是幸而有恩公出现,一人独闯风雨楼,那一夜,风雨楼血流成河,我和她却被留了下来,恩公还传授了我们武功心法,让我们在江湖上闯荡出了偌大的名头。”
朱标似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无所谓的道:“没关系,救命之恩嘛,可以报,你们这次就当报完了,以后这条命就是孤的了。”
男人有些诧异的问道:“殿下,您会要我们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