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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塞万诃德:拳头重重砸向吧台

作者:饥饿艺术家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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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鸦是什么颜色?

    在没有发现异类之前,是有一个普遍的认识,乌鸦是黑色的。

    在黑夜中飞翔的乌鸦都是浓夜一样的黑色。

    但是,当掌握黎明的女神睁开双眼后,黑夜便逃匿在女神的身影下倦息。

    被黎明撕裂的夜,流着鲜红血,一直流着,等待着黎明女神休眠。

    而在夜的血泊中,鲜红色的乌鸦在此诞生。

    血鸦很难存活,如果黑夜在被光芒撕裂时,黑夜它不发出惨痛的叫唤,血鸦才能从血液中浴血而飞。

    它飞行的范围很小,只能在相信血色乌鸦存在的人的意识中飞翔。

    它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光与夜也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血泊中有这样一个生命体正如国王不知道他的领土中某个铁匠的名字。

    它以啄食星光为食,闪烁的星域在它飞过之后变成漆黑一片。

    它寻找着同类,时常在死亡上盘旋,等待着某个静默处能有和它一样的新生。

    这只血鸦没有找到过同伴,一直没有。

    它只看见过没有羽毛,只有肉膜的翅膀;它看见过一只手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夺走的人的脊梁;还看见层层叠叠的尸体变成另外的形状……

    但是,它飞不到更广阔的夜中,它也不想,它只想寻找同类一起飞翔。

    它期待着夜的撕裂,这样,新的同伴才有新生的可能,但是它又憎恨着光对夜的摧残,黑夜对它而言,就如母亲一样重要。

    它一直在愿意相信血鸦存在的夜中,孤独的飞着。

    血鸦飞行的轨迹很难说清,据说,能捕捉它的笼具都不同寻常。

    屠龙者,第一任贤王古斯塔夫,曾用欲望将它捕捉,从此,古斯塔夫暴戾无常。

    它还曾被不伦圈养,让塔希提城邦的威廉娶了自己母亲。

    它被格萨尔的儿子查拉德设计捕捉过,开启了一段手足相残的故事。

    然而,血鸦不代表不详,它只是孤独的飞过。

    见到它的人对它视而不见,梦到它的人都闭口不谈,但无一例外的,当全村、全镇、全城,在被奥纽斯的圣光普照后依然群体性的沉默,那在这个阴暗的夜晚中,所有人都梦见了血鸦。

    隐月城也从这样一个夜晚中醒来。

    塞万诃德在草料中翻身,吐出草里的杂草,倒吸了几口冷气一个吐息的动作就让他浑身疼痛。

    怎么回事!

    我应该披着毛毯在桌椅上睡觉才对!

    这些伤是怎么回事?火蜥蜴的反攻?不对!看这些淤青,不是烧伤。

    书斋骑士埋着脑袋在寻找着最不能忘的事情,哦,对了,梅菲斯特。

    梅菲斯特不知道,她是唯一旅店中一个享受了睡眠的客人,昨晚的一出闹剧结束后,血鸦来到了除她之外的每个人梦里。

    灵醒的人立即起身,退房,赶路。

    宿醉的人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后猛扇了自己几个巴掌,也立马出发。

    趁乱开始洗劫旅店的人也不少,老板精明的算盘被打破,现在这位服务周道的老板也许在某处哭,也许在官员前汇报,总之不在店里。

    小小的梅菲斯特轻轻推开门,她不明白为什么门外的世界会让她这么害怕。

    一条门缝中的世界投射在她眼中,昨晚打斗后混乱的场景和她在坠落中见过的崩溃的星落城一模一样。

    终结了?梅菲斯特自己问到。

    “梅菲斯特”楼梯下塞万诃德拖长尾音叫到。

    沙哑又疲惫的声音让梅菲斯特听起来感觉很安稳,像曾经在月夜中,父亲在身后的呼唤。

    “我在这。”她走出了房门。

    这个人每次见到都会觉得内心安稳,如果外面的世界已经和旅店一样崩溃,只要他在身边,梅菲斯特也敢去面对。

    隐隐的,梅菲斯特觉得塞万诃德就是她的归宿。

    “睡得好吗?”

    “很好。”

    “我去为店主给我们提供食宿表示感谢,你先去收拾好行囊,一会儿我们就出发。”

    塞万诃德在断裂的吧台前不断喊着老板,没人回应他,直到他看见满地的酒瓶和横七竖八的桌椅才突然意识到不妙这里,昨晚,发生了斗争。

    他晃了晃酒壶,里面的咕咚声告诉他,里面仍有一壶酒,塞万诃德喝了一大口后将拳头重重砸向吧台,努力保持着站里的吧台终于倒下。

    随之一起倒下的,还有书斋骑士和他的半壶酒。

    躺在断木中的骑士不断谴责着自己:

    我竟然没有料到火蜥蜴会有后援,会在我沉睡后反扑,而我,塞万诃德,自以为伟大的骑士,把梅菲斯特留在了斗争最惨烈的地方!

    这些旅客,他们一定受到了最残酷的拷打,必然的,他们没有供出我的位置。

    我真希望你们在最开始就招供,我能应付过来,这种苦难我一个人承受就好。

    现在,我的征途,不仅是为了朝圣和守护,还有对生命的忏悔。

    梅菲斯特拿着行李在塞万诃德面前站了好久,塞万诃德眼中没有这位女孩,想象中的旅客被火蜥蜴拷打的画面不断出现,书斋骑士脸上的神色让梅菲斯特害怕。

    “塞万”

    “啊,是你啊,睡得好吗?”塞万诃德半跪着,对梅菲斯特低头说道。

    “你这是,干嘛?”

    “如果得不到你的原谅,我选择在此长眠。”

    “什么?”

    “我发誓守护你,可我却把你推进了危险的中心。”

    “没有啊。”

    “你不必对罪人仁慈。”

    “塞万诃德,你的话让我害怕,你在说什么?你快站起来,我们我们要出发了。”梅菲斯特觉得如果自己不说出关键的话,塞万会做出她更加不能理解的事情,于是马上说,“我原谅你。”

    虽然她不知道原谅什么,明明什么都没发生。

    塞万诃德依然半跪着没有动,他在心中回味起梅菲斯特那句:你快站起来,我们我们要出发了。

    对啊,骑士要站起来,无论肩上的罪孽多么沉重;骑士要出发,不管前面的路多么艰难,我明明知道骑士不能陷入回忆,却险些在回忆的沼泽里不可自拔。

    我效忠的主人拥有伟大如先知维吉尔的智慧,他预言过巨龙的复苏,神之使徒的降临,还有凡人中闪耀的星辰。

    但维吉尔只有在仪式中才有这样的慧语,我的主人在不经意间就能拯救身处炼狱的人。

    我敢保证,她比维吉尔还要伟大。

    “我将永远成为你抵抗黑夜的盾,斩断恶灵的剑,也同时请求你,要不断用你智慧的言语捶打我,提醒我,当我在泥潭中时,为我指明方向。”

    梅菲斯特把指节放在了下唇,不知道说些什么。

    “嗯……好,我尽量我一定。”

    塞万诃德站了起来,拍了拍尘土。

    书斋骑士的手指的胸前比划,口中念念有词,他从腰间掏出钱币,扔在地上,为那半壶酒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