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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唔——呜呜!”气呼呼的安蒂缇娜嘴中含满了草药和口水,看到阿斯灵这样呆滞的状态,拿着战斧发出了最后的通牒。
似乎在说,要么让我把草药涂在你手掌上,要么让我砍掉你的头,试试草药会不会促进头颅的生长。
阿斯灵看着安蒂缇娜,美丽和武力如果可以融合,那就是眼前的样子——女武神,阿斯灵是在心里这么评价这位女人的,沙特阿卡的海风吹走了她所有的文明病。
“我,”阿斯灵欲言又止,在容貌已经完全摆脱了娇贵的女人面前,他弄不清楚用大陆通用语是不是一种冒犯,“我——没事。”
如果这句话是在对自己说,都会显得太小声。
安蒂缇娜耐心耗尽,她把草药喷在史官脸上后,反手就是一个火辣的巴掌,随后她握着斧头一个急退,做好了战斗的姿势——在沙特阿卡生存了太久,安蒂缇娜对男人的认知已经具有足够的偏见,她认为但凡一个男人被耳光羞辱之后,接下来一定是不顾生死的反击,可是——投入战斗状态的安蒂缇娜都愣住了,史官,阿斯灵,古斯塔夫靡下的战士,竟然完全没有反抗!
她垂下了战斧,认真审视起阿斯灵的状态,对她而言,这是一个判断对方战斗能力和行为标准的最好机会。
阿斯灵面庞上有些不易察觉的笑容,他享受着这种另类的温热,直到安蒂缇娜的口水温度在脸上完全冷却,史官才用新的衣服擦干净了脸上的草药,那张脏乎乎的脸暗藏着无法言喻的兴奋。
他向万骑长慢慢张开了双手,同时也在向万骑长重复自身的身体状况。
“万骑长,”阿斯灵的手掌虚握,“我在刚拿起红铁的时候千真万确的感觉到了痛,但是那种痛不是烧灼的痛,是一阵一阵的拍打。”
秘银骑士不理解这种痛楚,身着秘银铠甲的他,就算进入巨龙的吐息中能成为千年的寒冰去抵御,进入刀山剑冢,则能成为灵活的鱼,他不明白手握红铁之后人类该感觉到哪种痛楚才是正确的。
“是这样的,疼痛意味着我们还活着。”秘银骑士的教导从来不分场合,他对自己更加苛刻,据说他曾经在箭矢如凶雷的战场上爬上了战壕,借助箭头的反光,忘情的书写他思考了六天的灵肉二元论。
“后来,”感觉到万骑长没有听明白自己的意思,阿斯灵又把拳头握紧,“后来,我根本没有闻到到皮肉被烧烂的肉香,除了一击持续到现在的穿刺,我什么都没有感觉。”
“有疼痛的感觉是非常好的,山洞中平躺的人,感觉不到疼痛,因为他没有前行,阿斯灵,张开你的手,让我看看。”
“不用看,我......没事。”阿斯灵支支吾吾起来。
秘银骑士为很多战士都进行过心理治疗,他认为只要把恐惧抽丝剥茧之后,罗列在战士眼前的就只是一条条逻辑清晰的真相,而真相不会让人再一次滋生恐惧。
“你的双手还接在你的手臂上,而你手臂稳稳架在双肩,能够感知到疼痛,说明的是,阿斯灵,你仍然健全。
“我为疼痛分过等级,凭借我在战场上的经验,做了大致的和细致的分级。
“三级疼痛,可承受,且不影响生活的疼痛。具体表现在躲过致命锋芒的刀伤,冲锋时击中四肢的箭伤,逃命时的踩踏。以战士的体质在做一次细分,还可以表现为蚊子叮咬一样的疼痛,无足挂齿的疼痛,看到流血时通过仔细体会才发现的伤口,等等。
“接下来,就是二级疼痛,不可承受,影响生活,且需要医师疗愈才能痊愈的疼痛,具体表现为被砍断的躯体,粉碎性骨折的骨头,大面积的深度烧伤,毒箭的穿透,针对战士的体质,还可以做一次细分——”
阿斯灵被唠唠叨叨听得头大,他打断了万骑长对于疼痛的剖析,滴着冷汗,面带着遭受了一级疼痛的表情在说,“万骑长,我真的没事。”
史官的双肩被万骑长强制性的振奋,秘银骑士抓住史官瘦弱的肩膀,坚定的在问他,“我勇敢的战士,告诉我你忍受的是几级疼痛,说出来,心里就会好受。”
因为担心再次强调“我没事”后会诱发万骑长对于一级疼痛的滔滔不绝,史官聪明的问,“有没有四级疼痛?”
“有。”秘银骑士肯定到,“但是不在我的战争疼痛清单中。”
“那我的疼痛就是四十级。”
一旁的安蒂缇娜受不了这两人的情调,于是再一次爆发了怒火,她上前来一脚踢到了阿斯灵的胸膛,坐上了历史,把持笔的手高高擒住,这样一来,再紧握的拳也会因为关节的扭曲而轻易散开。
“我离开大陆不算久,但是这么短的时间里你们就丢失了战士的心肺,检查伤口,检查伤口!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给弄成了情窦初开的男孩女孩的你来我往,欲迎还拒!就算罗德城之前的肥猪领主,奥诺玛默,他的战士在受伤之后也只是像妇女一样嗷嗷的要刀伤药膏,你们呢!你们在讲什么鬼情话!”
“我真不知道我的父亲,强盾艾塞斯坦为什么要帮助古斯塔夫屠龙。”安蒂缇娜补充的这句话很有戏剧性,因为她是在阿斯灵享受的哀嚎中吼出来的不满——虽然没有必要,但是她掰断了阿斯灵的小指。
整个手掌终于打开了,比女孩第一次面对雨云还要艰难。
“万骑长,万骑长!”阿斯灵在呼救,“二级!二级!二级疼痛!”
“不,”万骑长看到贴在手臂的小拇指说,“在细分层面来看,这只能算上等三级的疼痛。勇敢的史官!享受这个疼痛!因为你还活着!”
阿斯灵因为过去的某些职业,让他总是喜欢在某些方面获得补偿,比如现在,他正享受的,是安蒂缇娜,这位孤岛之王的女人遗留在他脸上的芳渍,还有背上被两块肉坐住的压力,最令他陶醉的,是想象出的,来自安蒂缇娜身上的潮热。
“嗯,好,我在享受,我非常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