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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银骑士看到安蒂缇娜的离去,了解到了这一次殴打阿斯灵带来的牵强的和解,所以他并不在意史官随后的去向,他不是奴隶,选择去哪里派遣,秘银骑士不会去干涉。
寻着伊利亚的离别时的指示,秘银骑士在一扇门前犹豫着。
安蒂缇娜的走向和他预想的地方不符合。
她走进了麦酒大厅,而麦酒大厅背后,就是孤岛之王的家。
而伊利亚向他指引的地方,通过眼神的对话,秘银骑士知道,那才是格萨尔目前所在的位置。
隔着这扇木门,秘银骑士听到一阵亲密的议论,有格萨尔王的声音,有青壮男人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声音。
他敲门,里面应门,秘银骑士的判断没有错,青壮的战士颇有礼节的为他开了门。
他有一头干净的长发,从额角开始的发辫绑到了后脑,他的脸也同样干净,让他浓密的睫毛把他的眼睛承托的更加深邃。
无论是在麦酒大厅的豪饮,还是在田地里的献祭,秘银骑士都没有见到过这个年轻的战士,而战士却和早就熟知一样,连问也不问,用一种友善的眼神邀请秘银骑士入门。
“方便吗?”因为偷听到了谈话,秘银骑士知道此刻自己的不合时宜。
“啊,哈哈,快进来,越多越好。”这是一个婉转的女声,“如果不是门小,我巴不得十船和他们的战士都进来。”
“遗憾的是,来的不是十船。”青年把秘银骑士带进了门,“是古斯塔夫的圆桌骑士。”
“圆桌,啊哈哈哈——”第二次听到这个女声后,秘银骑士对她就失去了兴趣,这明显是经受过训练,男人说什么话都会装着开心,装着有趣的那类人。
“住嘴。”格萨尔王的声音。
女人停止了空灵的笑声,她的嘴唇宽阔而轻薄,在说话时,双唇的运动像一只在百花中飞翔,而不在任何一朵花上停留太久的蝴蝶。
“你应该会习惯,这里也是圆桌。”格萨尔王敲了敲桌面,表达了秘银骑士该做的位置。
“你们——”秘银骑士坐在了格萨尔王的左侧,“在做什么?”
“我们在讨论。”
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秘银骑士见过不少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但是准确接下回应的,还真不多,一个突发奇想的念头让他想试探下年轻人的本事。
秘银骑士故意沉默,挑了挑灯芯,让房间更亮。
“我叫文兰,卡兰之子。”
厉害。秘银骑士赞叹。
那个声音美妙的女人在木桌旁消失——她蹲在了木桌下,拿着一张孤岛的戒律,喃喃的念诵着。
“文兰,卡兰之子,十船将伊利亚的副船。”格萨尔王声音浑厚的解释。
他的礼仪和眼神中的谦和,估计来自伊利亚的教导。秘银骑士这么猜测着。
啄木鸟错误的把金属当成了树,木桌下,“叮叮叮”有节奏的响。
“这个我怎么打开啊,啊哈哈哈——”
“不用,谢谢。”
“铠甲是骑士的荣誉,荣誉,不会,为你这种人,打开。”年轻人越说语气越重,一声闷响标志着女人被重踢了一脚。
“没必要这样。”格萨尔提醒。
“转身。”文兰对女人命令。
“我是一个合格的王,”格萨尔轮番扣着指甲里的污垢,把污垢扔进烛火,“但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文兰赞同的一笑,除了必须的礼节之外,他容貌中有和格萨尔王很相似的征服欲和侵略性。
“他是我的养子。”格萨尔王骄傲的看着文兰,“先知在我和安蒂缇娜新婚时,单独告诉了她先知的所见,他说他看见海面凸起的孤岛上,只有一根参天的树,难得一见的,他对安蒂缇娜解释了预言,他说,你的生门只能产下一个儿子。”
文兰享受的表情换成了吃惊,这是格萨尔王从来没有讲过的事情。
“所以,”格萨尔王清理完了十指,因为粗糙和厚茧,他的双手绝不可能有阿斯灵这么好看,“我不急于让双膝盖的伊瓦尔成为战士。”
“我觉得可以把这件事尽快安排。”文兰挤着眉眼在说,“你不一定能活到这么久。”
格萨尔王的指节缓慢的敲打着桌面。
“我不是没有想过,现在的世道,让孩子出生,就判了他的死刑,我可以【贝有】【贝各】戒岩上的维塞克改变对一个人的判断,但我没有筹码和命运抗衡。等我的文兰不受控制——”
被指着的文兰呵呵的笑。
“那个时候我才会教育伊瓦尔,让他成为合格的王,让他去接受一万个背叛,还有一万个忠诚下的袖刀。”
“孤岛之王。”秘银骑士打断了父子的对话,“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桌下的女人开始为格萨尔念诵孤岛的戒律,听到自己的权利成书,被人念诵,格萨尔王的神情放松而麻酥,他的双肩挂上了椅子,头偏在肩膀上。
“我找你?”格萨尔王把头偏到了另一侧,“明明是你敲响的门。”
格萨尔王疑惑的看着秘银骑士,艰难的在回想自己有没有发出邀请,“对吧,我没有找你,我和文兰在这里实践爱情的多样性时,我没有邀请你。”
“没错。”文兰接话,“你是不请自来的客人,而且出现的方式只能在沙特阿卡才会被接受,不然迎接你的就是呵斥,不是邀请。”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格萨尔王想掌握所有能掌控的事情,包括一句提问,都要占据主动权。
木屋里沉默了好久,只有女人唇齿留香的念诵在房间中起起伏伏。
秘银骑士双拳放在了桌面,“你们,真的在和我们战斗?”
“以我们的标准还是以你们的标准来衡量?”格萨尔王歪着嘴巴在笑。
“我想,对待战争,我们应该严肃,敬畏,同时惧怕。”秘银骑士郑重的说。
文兰被这句话逗笑,撕心裂肺的笑,泪流的速度,比失去亲生父亲的速度还要快。
“格萨尔王,”文兰支持不住了,他锤翻了桌子,“你听见了吗?古斯塔夫的万骑长在教育我们,要惧怕战争。”
“这就是我喜欢用年轻战士的原因,”格萨尔王的笑容有一些歉意,“他们和世界还没有过多的联系,自以为是的认为没有多少牵挂,在战场上把生命当做了武器,随意消耗,勇猛无敌。
“现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以孤岛的战斗标准,我和古斯塔夫之间,只有生意,没有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