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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书玉将两道符篆小心翼翼的放进胸口,对着李玄谢道:“多谢李兄慷慨啊。”
李玄道:“只要你请客就行。”
钱书玉大手一挥,豪气道:“没问题。”
他朝着门外喊:“小二、小二。”
“来啦。”
外头先响起一道声音,然后才是一个二十几岁模样的精瘦汉子走了进来,肩头搭着抹布,笑问道:“各位爷有何吩咐?”
钱书玉道:“好菜好酒一起上。”
小二眼中放光,赶紧点头,“知道了,马上就来。”
“好了,下去吧。”
钱书玉等小二离开将门关上,也将外面的嘈杂隔开后,他对那位琵琶女道:“青螺,再弹几首助助兴,今晚我高兴。”
“是。”
女子低眉顺眼,柔柔弱弱,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人,施福起身后就将琵琶抱起来开始弹奏。
王成笑着对李玄道:“你真是有耳福,这青螺姑娘的绝妙琵琶声可不是谁都能听到的,就算是我,这也是第三次而已。”
“你说对吧?”说完,王成一脸玩味的看向钱书玉,问道。
钱书玉丢了一个白眼过去,骂道:“滚蛋。”
王成指着他摇头,装出一副心碎表情,骂道:“真是重色轻友啊!”
钱书玉不理他,转头对李玄道:“李兄这次在三公府呆多久?”
李玄想了一下,然后摇头,“暂时不知。”
钱书玉立刻大喜,抚掌而笑,“那最好不过了,我正好借此机会好好招呼一下李兄,我家虽然不在三公府,但却离得极近,也算是东道主了。”
王成也道:“你别看钱公子腰缠万贯,其实却抠门的紧,要想从他的荷包里拿出钱来,无异于铁公鸡身上拔毛,所以你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在这三公府游览一番吧。”
李玄道:“我要上京去找师傅,而且还要帮小哑巴找家人,没多少闲余时间的的。”
王成道:“找师傅这件事也不是什么要紧之事,而且小哑巴也得了失忆症,这天下茫茫人海,你到哪儿去找啊?所以,你还是顺其自然吧,说不定在这儿守株待兔,哪天小哑巴的家人就找来了呢。”
李玄懒得搭理王成的歪理邪说,摇头道:“我不会在三公府待多长时间,但也不会近期就走的。”
按照燕赤霞所说,养剑一事除了用自身修为滋养,让其壮大,慢慢沾染自己的“意”,还有一些“规矩”,比如说继承某人的剑道传承,最好在他的香火之地感悟其“阅历”,这对控制剑意很有裨益。
很快,酒菜就被送了上来,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且多荤少素。
钱书玉对着弹奏琵琶的青螺招手,道:“先别弹了,过来陪酒。”
女子摇头,“奴家不敢。”
王成在桌子底下碰了一下李玄,看着那两人露出暧昧笑容。
李玄幡然醒悟,原来这青螺是钱公子养在这里的金丝雀啊,怪不得能让她上桌同食呢。
钱书玉笑着对女子道:“有什么不敢的,吃几杯酒而已。”
青螺视线扫过李玄,落在钱书玉的身上,咬了咬嘴唇,还是摇头,道:“小女子出身卑微,不敢与两位公子同桌而食。”
王成笑着道:“嫂嫂何必妄自菲薄,我们儒家学子最是不在意出身这东西了,现在供在文庙里的儒家圣人,那个不是出身贫寒之家。”
钱书玉脸色有些不悦,声音微沉的对女子道:“赶紧过来。”
青螺抬眼看了眼钱书玉,脸色微白,一番心中挣扎之后,终是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钱书玉这才脸色缓和下来。
青螺走过来,竟然没有挨着钱书玉坐下,而是坐在了王成的身边。
王成和钱书玉都是一愣,然后钱书玉就怒形于色了。
他脸色难看,瞪着青螺道:“坐过来。”
青螺不敢看他,低头不说话。
钱书玉沉声道:“我说你坐过来!”
女子依然一动不动。
李玄看着低头不语的青螺,眉头微皱。
王成则赶紧笑着对钱书玉道:“生气什么啊,我和你换还不行吗,真是小气。”
说完,他就起身真的要和钱书玉换座位。
钱书玉脸色阴沉,伸手将青螺用力的拉向自己,嘴里骂道:“贱人,我让你过来!”
李玄脸色微变,看向钱书玉的眼神变的有些古怪。
王成则尴尬的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了。
“啊!”
青螺一声尖叫,跌落在地,脸色苍白如纸。
“怎么回事?!”
钱书玉看着自己手上的猩红一片,怔怔出神。
跌倒在地上的青螺泪流满面,捂着刚才钱书玉拉扯自己的小臂。
李玄站起身走到女子身边蹲下,道:“我看看。”
青螺没有拒绝,任由李玄掀开她的薄纱衣袖。
“嘶……”
入眼处,触目惊心,血肉模糊,可见白骨。
“这是怎么回事?”
钱书玉终于回过了神,蹲下身子对女子吼道,脸色狰狞。
女子泣不成声,不能言语。
李玄从怀里拿出燕赤霞当初给他的药,洒在女子伤口处。
“嘶……”
刺痛让她身子颤抖,脸色更白。
李玄问道:“还有伤口吗?”
青螺犹豫了一下,揭起另一只胳膊。
“何人如此残忍,竟然对一个女子下此毒手!”
王成看着女子两只手臂都血肉迷糊,鲜血淋漓,气愤到脸色发红。
钱书玉也对青螺道:“快说,是谁将你打伤的,我将他碎尸万段。”
嘭!
他面目狰狞的一拳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可怜凄惨的女子死咬着嘴唇摇头。
李玄帮她将两个手臂都上好药,叹了口气,道:“还有吗?”
女子摇头,泪水涟涟。
李玄想了一下,将手里的药递给钱书玉,道:“每日早晚涂抹一次。”
钱书玉谢过,转头继续问青螺,“快告诉我是谁将你打伤的,我钱书玉虽然是个纨绔子,但我钱家也不是谁都能拿捏的。”
几乎整个三公府的人都知道青螺是自己的“金丝雀”,谁敢下如此狠手?这不是打钱家的脸吗!
青螺抵不住钱书玉凶狠的眼神,哭泣道:“是王妈妈打的。”
钱书玉问道:“她为何打你?”
青螺道:“她让我接客,我不肯,她就让护院把我拉到柴房用鞭子抽打,还不许我说出去,不然就要我的命!”
王成气愤跺脚,“青螺不过是卖艺,又不是与她签了卖身契,她敢如此欺人,眼中还有王法吗!”
“这个老婊子,我现在就去将她打在你身上的鞭子都抽回她的脸上。”
钱书玉霍然起身,脸色铁青,就要出门。
青螺脸色苍白,赶紧抱住他的腿,哭道:“不可啊,王妈妈是为白莲教做事的,我们惹不起的!”
钱书玉步子一顿,转过头震惊道:“白莲教?”
青螺点头,“有次我路过她的房间,亲耳听到她对护院的王教头说的,好像王教头也是白莲教的。”
“这……”
钱书玉叹息一声,坐下后闷闷不乐,憋屈不堪,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王成走回来坐下,脸色铁青,却无可奈何的模样。
李玄问道:“白莲教不是被朝廷剿灭了吗?”
他师傅说过,白莲教是邪教,教众都是一些邪门歪道,练的功法也邪恶得很,甚至要吸食人血来增长修为。
王成叹了口气,苦笑道:“白莲教对外宣称教众三十万,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剿灭的,朝廷也不过是为了面子,才如此说的,其实大家心里清楚,白莲余孽依然存在,而且就隐藏在市朝,偷偷招兵买马,想要东山再起,而且那位法力通天的教主也不知所踪。”
“啊!”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嘈杂声,接着就是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