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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面的画面倒是温馨,如果时光能够停留,定格,或许也不赖,师青玄暗想着。
这时候她听到了外头的声音,像是有谁在讲话,四目相望,沈墨清当然也察觉到了。师青玄自从开始修内功心法,对外部的感觉敏锐度和四年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她心下觉得奇怪,这大冷天,又这么晚的会是什么事,正好也吃饱了,她好奇,和就想知道真相的性子又显现了出来。
师青玄推开窗子,往后院张望过去,那远处的梧桐树下,分明有两个人影,长身玉立,英武挺拔的男子身材,和娉婷婀娜的女子,此刻女子正无比主动的从身后抱着男子。
分明这么远的距离,偏偏因为功夫学得好,师青玄不由自主的,就听到了女子的声音,“表哥,我的心意你刚刚是知道了的吧。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也不要什么名分,只要能跟在你身边,就是做丫鬟,为奴为婢,我都是愿意的。”
师青玄只觉得这声音熟悉,暗想:“这都说女追男隔层纱,这女子都这么卑微了,想来那男子,应该是怜惜不已的。”
却见那男子伸手,很不留情的把女子的手撇开,语气不威自怒:“够了,林府是败了,你也不该自轻自贱。”
这声音一出,师青玄愣了一下,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大哥……”她像是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事,错愕的看了看身边一起在目睹的沈墨清,不过显然少年的俊脸上,写着四个大字,“漠不关心”,眼神看起来极为随意,好像没什么能让他上心的。
那林小姐被甩开的手无处安放,好不尴尬的开始啜泣了起来,师辰朝叹了口气,像是被耗尽了耐心:“林家的事你放心,我会还林家一个公道的,你也不用为自己的身世命运焦虑,我会是你的坚实的后盾,你不比刻意讨我欢心,儿时我不能为娘做的,如今我,不会再让林家的女子受到娘当初的屈辱。”
“表哥……”那林小姐啜泣着:“我不是为了给自己找靠山才说倾慕于你的,我是真的,真的心悦于表哥的。只是,我太没用。”
“……”师辰朝伸出手,帮她擦掉了泪。
然后师青玄就看到了让她发出低呼的一幕,梧桐树下,她那看起来很刚正,禁欲、威武的大哥,一手抚着那林小姐的后勃颈,将对方的红唇贴在了自己的唇上。
师青玄显然被如此的进展速度给惊到了,她向来如此,刚来这个书中世界的时候就常爱大惊小怪,她以为已经习惯了,发现,错了错了,自己的境界还太不够。
“谁!”师辰朝眸色一沉,杀气直透过来,师青玄心下叫遭,若是就她一个,她倒是想着遛的,反正自己的轻功是一绝。不过身旁的沈墨清,还是一副泰然自若,没想躲麻烦的样子,师青玄只得硬着头皮留下。
所以出现了这么一幕,师青玄手里还捧着碗筷,剩下的汤还有余温,她就看到了师辰朝阴沉的面色。师青玄呆呆的道:“大哥……”
看到是妹妹,师辰朝的眉宇一皱,他的眼神扫过一旁的沈墨清,“你们怎么大半夜的在这?”
“饿了……”师青玄觉得好不尴尬,“大哥,我们刚刚,什么都没看到的……”
师辰朝的眼底寒芒乍现,沈墨清这时候立到了师青玄前方,帮她挡住了来自亲人的如刀的眼神。
师辰朝冷哼一声,“到底是养不熟的狼,你我出生入死打过大大小小的战役不下百场,临了,你毫不犹豫的选择,到让身为长官的我很是心寒啊!”
沈墨清依旧是泰然自若,眸中寒芒内敛而坚定,“少将军,小五是你的妹妹,况且本来风花雪月的事,大家何必这般较真。”
师辰朝似是被戳中痛处,脸色都笼上一层阴影。“你和她走得太近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身份悬殊,这在那座皇城里,是不可逾越的沟。”
师青玄以前知道她这大哥和自己关系一般,而到了今天才知道,大哥只是疏远,甚至是讨厌的,她的心有那么一瞬间揪了下,她从被沈墨清保护的身后,站了出来,眸光清澈如水,含着些伤神和七分的冷清,道:“大哥,我们只是来厨房找吃的而已,现在吃也吃饱了,时间也不早了,就先走了。”
师青玄就那么抿着唇,从他身侧走过。师辰朝原本凌厉的气势,在看到师青玄淡漠冰寒的样子时,之前的恼羞成怒被一扫而空,只觉得眼前这个自己的妹妹很陌生。似乎不像印象中那种既定的样子,自己这个妹妹自小备受宠爱,任性骄纵,这不是她的错,她的出生给自己母亲造成的打击自然也不赖她。只是灿烂光明的不染杂质的笑颜,还是会刺痛他的心。可是如今他看到的是师青玄的另一幅面孔,那张天生笑颜不谙世事的面孔此刻漠然冰冷,那双眼含着水汽,想被刺痛却仍旧骄傲的小兽,她是多面的。
这时候那林小姐才走到这门槛,师青玄本是冷情的眸子,这时候抬头瞥了一眼出现在身前的林小姐,唇角抿了道下滑的弧线,那林小姐只是对上了这样的目光,被吓住了,倒不是感受到师青玄扑面而来的那种气势,而有种冰凉,沿着四肢往心里爬的那种,林小姐原本梨花带雨,还想继续嘤嘤作怪的心,立下被冻住了,人安生了不少。
师青玄回到自己的房中,扑倒在床被上,这次泪是没止住的,只觉得满心的委屈,她没做过什么坏事,却不想着,怎么就能被人凶,还是自己的亲人。她长这么大,还没有真正的去感受过被憎恶的感觉,这第一次的,她的骄傲,被打击了。
一开始泪是默默的湿了被单,仿佛是找到了宣泄后,她越哭越起劲了,一声抽泣,没忍住声音,之后就不忍了,呜呜的哭了起来。
感觉后背被碰了一下,师青玄一愣,泪眼汪汪的,看到了那个蓝头巾的哑女,师青玄倒没觉着自己哭丢人,带着哭腔可怜兮兮的道:“抱歉啊,才想起来你在这,我忘了给你带吃的了,饿了没?”
那哑女拿出一块手帕,师青玄看了一秒,略微感觉有些被暖到,伸手拿过了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她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此刻已经渐渐恢复了,她是个不太会刻意藏心事的人,笑道:“我没事了,刚刚见笑了,忘了你在这。”
哑女面无表情的,师青玄也看不出她的心思,甚至在想,这薛阁主说她自小被狼养大,如果不说话是因为不擅长,会不会很多正常人的智力和感情,都因为在狼群中没有在合适的年龄得到教导而退化了。
“哎”师青玄叹了口气,不去想费脑子的事,她的眼神时不时的看了下门,像等着什么,不过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她就又看回哑女,“怪晚的了,今天就住我房间吧,另外安排房间也要明天了。”她从床上下来,在柜子里捣腾着,拿出了个盒子,坐在桌旁,道:“一会给我看下你脸上的伤,我这边有上好的药,毕竟是脸,留着伤多是不太好的,也千万别留疤了。”
那哑女倒是听进去了,走到了师青玄身侧,伸手拿下了面纱。
师青玄秀眉轻蹙,暗道:“下手够狠的。”她抬眸问了句:“疼吗?”
哑女摇了摇头
看着哑女这般乖巧听话的模样,师青玄不禁道:“那薛阁主真不是人,估计是个心理变态这么打人。”
“不,他人很好!”
!!……!!!
师青玄愣了下,倒不是因为这几句话,而是:“你会说话!”师青玄用手撑着额头,她此刻觉得有点头疼,这会说话就算了,偏偏平时不说,是为了袒护那个薛阁主的时候,说话了,不行,头疼,头疼,这哑女,难道是有受虐倾向不成?这,这,头,头疼。
师青玄倒也不傻,联想起这一路,估摸着这哑女要说话的话,话题还得由那薛阁主开始,她头疼,头疼得很,问道:“嗯,那你说说他都好在哪?”
总感觉会是个惊人的故事呢,师青玄认真的盯着哑女,等着不错过每句话。
她这才知道,哑女的狼群和别的狼群打起来,败了,哑女在沙漠中快饿死渴死的时候,那薛阁主来了,救了她。而那薛阁主长得是世家公子般气质清冷干净,对这个正值妙龄,一直跟野狼打交道的女子产生了奇妙的吸引力。
故事就这么来了,哑女从狼群里道人群中,所有的一切都是薛阁主给的,自然是崇拜至极。
“咳……他除了教你各种人的习惯,教你武功,还有没有和你做什么奇怪的事吗?另外……”师青玄给哑女脸上的伤涂上药,“他真的没有虐待过你吗?”
“没有的,主人待我很好。”
师青玄心想这孩子没救了,还主人,师青玄只觉得头疼。就在这时,师青玄察觉到有人来了,这脚步声,是那个刚刚她就在奇怪怎么没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