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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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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礼洲正在酒店里收拾行李准备洗澡,看到消息就立马打电话给老妈。

    “这种人一看就是骗子,你怎么还相信啊?”

    “我看他说得那么诚恳,不太像骗子啊……”

    顾礼洲叹了口气,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年人会深陷传销无法自拔,就连他妈这种读过书的都这么好骗。

    “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你这会要给了钱回头他们肯定又会想方设法问你要别的款项,你平常闲着没事就多看看社会新闻,这种诈骗新闻多了去了。”

    “那我之前丢的那些钱怎么办呐?”李玉勤委屈道。

    “你不是都报警了么,警察那边会立案侦查的,况且调查总是需要时间的,你先别着急。”

    顾礼洲心想着要实在不行就自己掏钱把那笔钱垫上,省得老妈心烦。

    “总之你别相信他们这帮人知道不?”

    “噢。”李玉勤有些失望地应了一声。

    在她看来,那帮人并不像是什么坏人,甚至还有点可爱。

    如果真是骗子,那就说明她看人的眼光实在太烂。

    李玉勤见他们在群里那么认真地计划,怪不好意思的,就发了个500块钱的红包意思一下,心说要真是骗子那就当她做慈善。

    [金玉良缘]:剩下的等你们有进展了再说。

    自从把阿姨拉进群里之后,皇甫强又重新建了个四.人.帮小群,这会正在视频里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讲。

    “你们别瞧不起这500块钱,苍蝇肉也是肉,既然她愿意给,就说明她是信任咱们的!咱们要有信心,要有恒心,要有毅力,去帮她追讨那丢失的三十多万。”

    要不是对着屏幕里的那几张熟到不能再熟的脸,钟未时都要觉得自己是误入了什么传.销组织。

    “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西城区最强——”

    话音未落,画面忽然定格,除了钟未时这个压根就不知道口号是什么的,卡得一脸呆滞,另外三个面目狰狞,龇牙咧嘴。

    信号不好?

    钟未时举起手机,走到窗台边。

    网络彻底断开。

    什么情况?

    钟未时回到床上发现电脑的网络也断了

    他试着拨通强子的电话。

    “您的电话已停机。”

    “……”

    钟未时和大家失联的这段时间里,皇甫强把李玉勤提供的照片拿去广告店里打印出了一大叠寻人启事。

    ‘张苟,男,38岁,张家沟村人,普通话不标准,因与家人闹矛盾而离家出走,至今未归……若能提供线索者,必有重谢,联系电话xxx。’

    顾礼洲盯着公寓门口电线杆上的寻人启事,内心复杂。

    这看起来的确是那帮智障才会干出来的事情。

    难道说真在找人?

    [曹智恒]:你到了吗?

    [清醒着的废人]:到楼下了。

    顾礼洲抬头看着这座老旧的公寓楼。

    &nbsp

    三十多年前,他从这里出生,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初中……

    在他的印象中,爸妈都很忙,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家。

    他一直都很期待过新年。

    不记得是哪一天,他的爸妈一起回来,带着他去大饭店吃饭。

    还没吃几口,他爸爸忽然脸色阴沉地宣布,要和妈妈离婚了。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晴天霹雳。

    那一顿饭,都没吃出什么味道。

    人人称羡的和睦家庭从此一分为二。

    公寓楼顶端依旧悬挂着巨大的钟摆,一米多长的秒针像是老年人一样,迈着沉重的步伐,一点一点地转动着。

    再次回到这里,有种时空穿越的错觉。

    他还记得小时候每到中午十二点,楼顶的时钟就会发出‘铛铛铛’的声响。

    时过境迁,家中老人离世,房子便转手卖给了别人。

    他大概有十来年没回过这地方了。

    楼道还是一样的窄小昏暗,就算是白天也见不到什么光亮,斑驳的墙面上贴满了简单粗暴的小广告。

    ‘三分钟无痛人流’‘生殖器延长术,让你的爱人尖叫不停’‘淋病梅毒包治包好’‘个人抵押贷款’‘本科专科学历证书快速办理通道’……

    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

    曹智恒家原本就在他家隔壁的隔壁,三楼303。

    顾礼洲上楼的时候发现楼道里的灯居然都坏了。

    “怎么灯坏了也没人修一下?”顾礼洲走出楼道的时候,关掉了手电筒。

    曹智恒靠在走廊迎接,手里还捏着一把瓜子在嗑,“老房子都租给外来打工的了,估计挣不到钱吧,物业早跑了。”

    见顾礼洲往301的方向望去,曹智恒顺口就问:“过去看看?”

    “里面有人吗?”顾礼洲问。

    “这会应该没有吧,房东之前租给两个小男生了,不过有一个我已经很久没看见了,大概是搬走了,我也不太清楚。”

    说话间,两人已经踱到了301的门口。

    以前为了防小偷,整个公寓楼的建筑风格相当统一,防盗铁门加防盗窗,杵在门口就跟探监似的。

    房间的格局也相当简单,进门就是餐厅客厅,主卧次卧都在右侧,所有房间合起来就是一大正方形。

    301租客的窗帘没有完全拉上,顾礼洲透过一道细缝,可以看清里面的布局。

    客厅里都是些老旧的家具。

    小时候家里穷,沙发桌椅都是找乡下老木匠定做的,再在表面刷一层红油漆,看着喜庆。

    据说那些家具都是奶奶带来的嫁妆。

    后来生活逐渐富裕,爸妈搬进新家,这些旧家具都留在老屋。

    顾礼洲庆幸那些桌椅都还完整,整个客厅收拾得也还算干净。

    楼层的走廊即阳台,今天天气不错,放眼望去,都是床单被罩和衣服。

    顾礼洲的视线里撞见一件挺眼熟的黑色背心。

    圆领耷拉成了V领,边上还有条男士内裤,裆部印着一头卡通大象,一条纯黑色的‘阿

    尼玛’运动裤迎风飘扬。

    这人的穿搭风格简直扑朔迷离。

    顾礼洲的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了某位智障的身影,但他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

    黑背心到处都是。

    “这里边的人你认识?”顾礼洲转身往回走。

    “不认识,就是有两次坐地铁的时候刚巧碰到,然后发现他也是去影视城的,看着模样应该挺小的,不知道成年没有就跑出来打工。”曹智恒说。

    顾礼洲“噢”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曹智恒是专门为影视业服务的道具师,擅长绘画和雕刻,踏入这行算是子承父业,如今在圈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雕刻师,很多导演都抢着要他跟组。

    九十多平的地方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成品和半成品,顾礼洲进屋都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你爸妈现在都搬新家里去了啊?”顾礼洲问。

    “嗯,去年就搬了。”曹智恒把沙发上的东西挪到地上,给他腾了个位置出来。

    顾礼洲随手捏起手边的一个木雕把玩,“那你怎么不一起搬出去,这边的房子都成D级危楼了吧,我刚看到楼道里那堵墙的裂缝比我手指还粗。”

    “不至于,”曹智恒笑笑说,“我在这儿都住习惯了,懒得搬,而且离影视城比较近。”

    “远就开车嘛。”顾礼洲随意道。

    “堵啊,而且不好停车,免费的停不到,收费的停不起,还不如开电动车。”曹智恒从冰箱里拿了罐酸奶递给他。

    顾礼洲四下打量着这间熟悉的小屋,无意间扫到一件女士外套。

    “你谈对象了啊?”

    “啊,”曹智恒笑笑,“对啊,谈了大半年了。”

    “挺好。”顾礼洲微笑着点点头,“有机会一起吃顿饭。”

    “那你呢?”曹智恒问。

    “没兴趣。”顾礼洲不假思索地回答。

    曹智恒眯缝起眼睛。

    他这发小,实力单身30多年,以前还能用‘工作太忙’这个借口推诿,现在整天跟个幽灵一样在外游荡,也不近女色,实在惹人浮想联翩。

    “你到底是对谈恋爱没兴趣还是对女人没兴趣啊?”

    “都没兴趣。”顾礼洲耸耸肩。

    琐碎的话题闲聊片刻,曹智恒忽然想到了什么,“你知道我前两天在影视城看到谁了么?”

    “谁?”顾礼洲抬眸。

    “崔胜。”曹智恒神色变了变。

    顾礼洲拧瓶盖的动作顿住了。

    指尖下意识地用了点力,瓶身直接变了形。

    崔胜那张笑里藏刀的脸庞再度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谢谢大家选择支持我,相信我,我也会用行动证明,你们没有信任错人,善恶终有报,老天爷在看着呢……”

    善恶终有报。

    这话听着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顾礼洲的指尖几乎快嵌进肉里,那感觉就像是有人将房间里的空气全部抽干一般,烦躁得快要炸开了。

    这一番言论不停地在他脑海中回荡,胸口发烫。

    想想就直犯恶

    心。

    “那贱人现在在拍一部电影,《风暴》,跟古川导演合作的……”

    “够了。”顾礼洲冷声打断他,“我不想知道这些事情。”

    曹智恒愣了愣,有些尴尬,“不好意思。”

    顾礼洲低头沉默片刻,“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自己不想听到这人名字而已。”

    “我知道。”曹智恒拍拍他肩膀,转移话题,“你最近怎么样?准备找新工作吗?”

    “没有。”顾礼洲摇摇头,“我都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你说人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得。

    又撞枪口上了。

    曹智恒安慰道:“反正你之前挣那么多钱,买车又买房的,也不愁吃穿,别想太多。”

    顾礼洲低声叹息,倚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可是生活没意思啊,这一天天地混吃等死,跟个废人有什么区别。”

    “哎,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羡慕你都来不及呢。”曹智恒勾着他脖子,“要实在不行这样,你跟着我,做做雕刻,完了再帮我送去剧组,我们剧组很多女明星,可漂亮了。”

    顾礼洲看着他,没说话。

    “怎么样啊?”曹智恒扭头看他,“我跟你说你这一身毛病就是闲出来的,躺着不动就容易胡思乱想,跟我跑几天剧组,保证你一觉睡到天亮,什么烦心事儿都想不起来了。”

    “真的?”顾礼洲笑了。

    “那必须的啊!”曹智恒拍拍他肩,“就这么说定了啊,你在这陪我一段时间,工资月结。”

    “多少钱啊?”顾礼洲问。

    “看你表现。”曹智恒说。

    顾礼洲从曹智恒家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许多。

    他原本想玩几天就回B市的,也不知道脑子哪根筋搭错了非得答应曹智恒住下来。

    不过想想也无所谓,反正他咸鱼一条,上哪儿都一样,有人陪着兴许心情能变好一点。

    顾礼洲点开手电筒,照着楼道里的阶梯。

    刚走两步,昏暗的走道底下就传上来一阵短促的脚步声。

    他有些防备地停下脚步。

    撞入视线的是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手里端着一盒章鱼小丸子,正低头狼吞虎咽。

    顾礼洲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个黑乎乎地脑袋,觉得发型有些眼熟,但从他的角度看不太清那人的长相。

    他的视线随着那人移动。

    就在两人快要擦身而过之时,顾礼洲的脑袋里仿佛有一道亮光闪过,猛地想起了什么。

    “欸——”他不记得黑背心的名字。

    钟未时此刻正想着心事,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把他吓得灵魂都颤抖了好几下。

    眼瞅着刚夹起的小丸子掉在地上,顺着台阶一路滚了下去,钟未时气得不行。

    “卧槽,吓我一跳……”他偏过头的那一刹那,下意识蹦出来的脏话都卡在了喉咙口,“Howoldareyou!”

    顾礼洲一愣:“问这个做什么?”

    “不是,”钟未时看着他,“怎么又是你啊?”

    顾礼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