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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阿尔经常会前后言行不一致, 就好像有第三个人格一样。元霄只当他是精神上的问题, 从来没有想过……这会是白问霖的原因。
他根本没有料到, 白问霖会做这样无聊透顶的事,简直匪夷所思——根本不像他所认识的白问霖会做的事情。
元霄只听说双胞胎会玩这种把戏, 但不知道双重人格也可以这样玩。别人家的双胞胎这样, 仅仅只是为了开玩笑, 他们家这个肯定不是这样的目的,那白问霖是出于什么?
根本说不通!时间太晚了, 他这样长时间地待在电脑前,如果白问霖看监控视频的话,肯定会看见自己发现了监控的事。但元霄想错了, 白问霖装设这个监控器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看自己的另一个人格在自己沉睡的时候做什么,他对狂犬病非常不放心。
而且也只是当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才会调出视频看一眼元霄,这能使他安心。至于他不在家的时候,可以说是很少。
元霄睡前,又用手机翻看了一会儿视频, 不过他入住是从呼伦贝尔回来的事, 到现在也没多久,阿尔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以为的撕纸犯、捣乱鬼阿尔, 竟然是白问霖“扮演”的。而阿尔倒是始终如一的听话,会帮他打扫、整理房间,甚至是洗衣服。
元霄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道白问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是为了好玩吗?这不是他的性格。
他困得不行,然而有事情困扰着,就总想得出个答案,元霄看了眼时间,现在应该是法国的晚上八点,正当他盯着手机,白问霖的视频邀请弹了出来,手指一滑,元霄接了电话。
他睡觉时,房间都会开一盏灯,微弱昏黄的光芒映照在元霄的侧脸上。他已经取下了助听器,便微微侧过头,用右耳去听白问霖说话。
白问霖说:“元霄,这么晚了,睡不着吗?”
元霄说有一点:“你怎么知道我没睡的?”他看着白问霖,对方穿着黑色燕尾服,佩戴白色领结,元霄知道他今天去了爱丽舍宫,应该刚出来没多久,现在人在车上,元霄能透过视频,看见他那边车窗外流走的金黄色的巴黎夜色。
白问霖回答:“因为想你了。”所以看一眼他睡得怎么样,没想到元霄凌晨这么晚了,居然还辗转反侧的玩手机。
元霄眨了下眼:“卧室有监控吗?”
白问霖顿了顿,没有骗他:“……有。”
“那……我可以拆掉吗?”
白问霖坐在车上,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看着元霄,说:“你不想要的话,可以拆掉。”
两人聊了一会儿,元霄打了个哈欠,他其实很想问白问霖有关他假装成阿尔“做坏事”的这件事,结果说了半天,也没能说到这件重点。
视频很快断掉,白问霖让他去睡觉,跟他说了晚安。
去学校上马克思时,元霄就调出以前的监控视频看,他之前检查的时候是快进看的,现在放慢了,整件事看起来越发地戏剧化了。
他通过视频看见白问霖面无表情地把家里全部弄乱后,等自己下课回来,用一句:“他干的”搪塞过去。中途压根没有睡觉或换人的情况发生,全程都是白问霖一个人的自导自演。
很快,白问霖回国了,一回来,他就把大部分的监控都拆掉了,可还保留了两个,楼上一个、楼下一个,用于监视另一个人格。
元霄看监控视频的时候,就知道家里有大量的摄像头,但是面对三十多个拆除的针孔`摄像头,其中甚至有从小熊玩偶的眼睛里拆下来的,这些摄像头的位置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元霄瞠目结舌:“怎么这么多?我们家是被cia盯上了吗?”
白问霖解释了一句,说:“面积太大,这些摄像头不能转动,所以才会这么多。”
元霄就侧头看向他,欲言又止。
白问霖问他怎么了,元霄目光极其复杂,说没怎么。眼前的白问霖,看起来是个相当完美的男人,身材高大、模样英俊、性格虽然有缺陷但待人却是极礼貌绅士的,总之谁也想不到,他会干那种事。
已经是六月了,元霄他们系放假早,再过几天,等考完试、交了结课作业,就是暑假。
元霄买了机票,打算暑假回家看父母,白问霖则想带他去检查一下耳朵,这么久了,元霄的听力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好转,按理说,要植入人工耳蜗才行。
回元霄父母家的飞机上,白问霖给他说了检查的事,元霄说:“我去哪里检查不都一样?没必要跑那么远。”他了解过人工耳蜗的原理,那算是真正一个划时代的“人工器`官”,元霄知道人工耳蜗比助听器要管用一些,毕竟需要动开颅手术。
要不要植入,元霄还没想好,白问霖也一样:“先去检查,说不定还有恢复的可能性呢?”
“不会的,已经快一年了……”元霄也曾抱有过很大的希望,只是随着时间推移,感觉希望越来越渺小,心里已经快要放弃了。
白问霖说:“就连失明的人,都有重见光明的一天,你的听觉也是一样。”
元霄妥协了。
在家里住了一周,便出发去了波士顿。十多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很少有人能真正不休息,哪怕元霄有心理阴影,也忍不住闭着眼睛浅眠。夜间飞行,机舱熄了大半的灯。
白问霖和他靠在一起,一只手臂搂着元霄的肩膀,但没有睡去,和元霄相比,白问霖的心理阴影要更大,曾亲身体验过一回在飞行途中,元霄在他怀中死去的感觉,这种感觉他不想再来第二次了,所以元霄睡觉的时候,白问霖会用手去探他的心跳。只要能感觉到他的心脏在跳动着,就能得到安心。
元霄没睡多久,白问霖让空姐给他接了水,喂给他喝:“还休息吗?”
他说不了:“我们换着来,等下天亮了,我就叫你。”
白问霖侧躺着,和他面对面:“我也不想睡。”他抚摸了下元霄的脸颊,“我得看着你,直到飞机落地。”
元霄看他睫毛微垂,湛蓝色的眼眸深沉,一看就是累极了。心里大概能知道他为什么不肯睡觉,知道他在怕什么,所以把手掌盖在了他的眼睛上,轻声说:“那你睡觉的时候,我就看书,我不会睡的。”
黑暗笼罩,白问霖也跟着闭上眼睛,长睫毛扫在元霄手心里。
他挪动了一下,伸长手臂抱着元霄的腰。元霄说着要看书,但白问霖的姿势令他完全不能动弹,连拿出手机都做不到。
什么都不能做,他只能仰头去看白问霖的深邃脸孔,这张脸睡着的模样,其实比他醒来的时候看着更加冷酷,因为一点表情也没有,醒来反而还会对自己笑。
盯着瞧了一会儿,元霄也抵抗不住睡意来袭。
三小时后,飞机下降、落地,阳光从舷窗照射进来。
元霄感觉到了光,眼皮颤了颤,微微睁眼。与此同时,阿尔托着下巴,笑意盈盈地趴在旁边看着他,头发微乱,犹如坠入凡间的天使。
元霄的第一反应却是:这是阿尔还是问霖,还是白问霖假装的阿尔?
他坐起身,认真地盯着趴着的阿尔看了几秒,随后拿了一包纸巾递给对方,想看看他是不是要撕纸。
阿尔不明所以,歪着脑袋注视着元霄,随后眼睛倏地亮起,仰首在元霄的嘴角舔了一口,抬手用纸巾擦了一下元霄脸颊上残留的口水湿痕。
——是这样吧?
作者有话要说:五十个随机红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