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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他?”
“认识,也不算认识吧,这人就是秦绝,说是妙手韦笑的徒弟,但又好似不是。”
“哦,没兴趣,杀了吧。”
“等等,我有话问他。”
那女子声音似是劝住男子,又忽离秦绝近了不少,应是俯下身来,凑近他道:
“秦绝,无邪君问你话,你若再敢藏私,可知后果?”
无邪君!秦绝心内猛地一紧。此刻已是黑夜,那他面前站着的,便是那杀人不眨眼,手段毒辣阴狠的邪面!
就冲着这一言不发,连个照面都未有便挖他双眼的手段,定是邪面无疑了!
他此刻身受重伤,再无后路,又遇上这么个魔头,当下已是心胆俱裂,只得连连点头。
“你真是韦笑徒弟?”
秦绝双唇紧抿,既不敢答假话,也不敢答真话。
便这么僵持了片刻,只听男子一声冷哼,自己眼窝伤口中好像钻进去了什么东西!
“此蛊‘吐真’,会依附你心念而动,除非你能骗过自己,否则一答假话,便能叫你痛不欲生。”
“吾并没什么耐心,每个问题只给你一息的思考时间,若是不答,吾同样催动此虫。”
那男子声音毫无感情起伏,却字字扎心。秦绝一开始不信邪,负隅顽抗了两下,尝到此蛊厉害后,彻底放弃挣扎,一口气吐了个干净!
原来此人并非秦绝,而是韦笑本人!
而莫问我,也确是韦笑所杀!
当年他的确与人约战,约的却不是欧阳明,而是苏言与莫问我!而且当日也并非约战,而是以赌局名义,三人携带本门最高绝学,一同在那五阳山九阴潭会武。
这绝学,便是会武赌注。
苏言与莫问我本就是问道绝巅之人,会武成痴,当时莫氏山庄又与元凌门并无嫌隙,只是同道交好,当下并无怀疑,那莫问我更是自恃功高,也未将二人放在眼中,只当是稳赢之局,想将二人宝物收入囊中。
待苏言与莫问我初时比试,二人内力大损之际,他便暴起发难,将二人击至重伤!
莫问我自是轻敌,可那苏言也确未想到,二人本为同门师兄弟,韦笑竟也会对他痛下杀手!
韦笑击杀莫问我之时,也被他反手一掌震至内伤,心境内力之可怕,即便对方已是奄奄一息,那一掌也并非轻易可以承受。他恶从心起,便也回手,彻底要了莫问我性命。
待到韦笑搜刮二人绝学秘籍之际,却被苏言拼了最后一口气逃脱。
但苏言受他全力一掌,即使逃脱,也必死无疑,他便并未追赶,只是脱下自己衣物,寻了个替死鬼伪装成莫问我与苏言双死之局,自己便带着莫问我的秘籍离去。
苏言那本《渡元真经》,由于他并不通音律,也没想到这是一本琴谱,如同文盲捧书,便抄录一份,将正本遗弃在那潭底,坐实苏言身份。
“不对。”那女子听他说到这里,截口打断道:
“你费尽心思安排这些,却又为何?”
“我功力本就在苏言之上,问道名次也胜于他,可掌门师尊偏心,竟欲将元凌门传给他!既然如此,我便自己去拿!”
韦笑只是仰面惨笑,语句怨毒至极!
“呵,只是没想到你如此心计,不过为他人做了嫁衣,最后你们谁也没当上这掌门!”那女子字字句句诛心,令韦笑心头滴血不已,尤甚伤口疼痛!
“那这秦绝又是怎么一回事,莫家自称遗失宝物,真是被你所取?”
“宝物,便是莫问我当年携带的那本秘籍吧!我原本以为那是他冲破心境的修炼秘籍,如获至宝,不曾想那竟是一本炼魂妖功!”
“炼魂妖功?”
原来这秘籍名曰《炼魂逆元诀》,从如何抽魂,炼魂,夺魂,最后可达到延寿续功的目的,但因血腥霸道,竟是一本不折不扣的魔功秘籍!
那秦绝,也是在他重伤之际,无意撞上的少年,韦笑见他根骨上佳,是替身之才,自己又重伤难愈,便一念之差,仿照那《炼魂逆元诀》,拿秦绝身体试法,彻底占据他躯体为己所用。
乍一听来,却与夺舍无异。夏华闻言心下一动,正待追问,千机却不屑道:
“哼,什么炼魂逆元,不过是不入流的功法,将人弄到不生不死再行强占,怎配与吾千机蛊相提并论。”
原来这炼魂逆元,需要生生放尽对方全身鲜血,将身体精元榨干,才能引入自身精血,据为己用,虽看着像是活人,身体却已尸化。
之后若是被人下毒,只要不见血,便对其无用,也难怪方无常拿他不下。
所谓延寿,也无非是本来大限将至,再行借助新的躯体苟延残喘罢了!
而且炼魂之后,功力立时减半,亦需缓慢恢复,故此他只得先认宗元凌门,再行闭关,直到问道也未能完全恢复,始终差了一些。
只不过如果错过这次问道,便又要再等二十年!
权衡之下他只得铤而走险,剑出偏锋,先用计赢了方无常,在门中站稳地位,再慢慢对付魏无道和风宓,夺回掌门之位。
只是没想到命数不济,功亏一篑,先后遭遇欧阳明与无邪君,最后竟沦落到如今境地!
见这《炼魂逆元诀》也没什么作用,夏华不由大失所望。
她轻轻立起,口中吐气如兰:
“我问完了。”
……
次日清晨,元凌门巡山弟子突然在离天绝峰不远处的树林中发现秦绝尸体,他眼耳口鼻七窍俱是流血,竟是在临死之前被人挖目拔舌,刺穿双耳,将那七窍尽毁,死状之惨,令人不忍再看!
他的尸身之上散落白色书页粉末,似是一本书被掌力揉成粉碎,只留封面斜斜覆在他胸口之上,上书几个大字:
《炼魂逆元诀》。
莫家众人赶至,见家宝被毁,此等秘法也无脸被江湖知晓,只能找个借口线索已断,悻悻离去。
元凌门虽不知秦绝真实面目,但见他死状凄惨诡异,又持身不正,便也不欲家丑外扬,只是将韦笑之死推在他头上,将这无头公案草草了结。
有时真相,却也不那么重要,只要该圆的面子圆了,活着的人能过得去,也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