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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无人敢将脏水泼到谢小早身上。
即便是有人对这场宫变揣摩的很清楚,也不敢在人前表明自己猜到了什么,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
反正这天下谁来拥有都一样,只要不涉及自己的性命,怎样都无所谓。
大将军府一夜之间倾倒,官府已经查封了大将军府。
整个北赵国京城,几日之间,全部在各种纷乱之中寻求平衡。
几日后。
天牢。
最深处,最豪华的牢房。
也是整个天牢中唯一拥有窗户的牢房。
一缕阳光自小窗户中洒落进来。
崔运君坐在床上遥望着窗外失神,狱卒们对外面的谈论,全部传入了她的耳中。
几日之间,她整个人清瘦了整整一大圈,牢房门口摆着的饭菜早就已经凉了,几日未进食,且在床上坐着,一座就是一整日,一动不动。
狱卒们不敢苛待,毕竟是一国之后,虽说现在皇帝已死,但毕竟皇后的罪名还没有落实,说不准下一刻就会被请出去做皇太后。
所以膳食给的极其丰盛,但崔运君连看都不曾看一眼,几日间,只喝了几口水,半点儿食物没有吃。
“皇后娘娘还是吃一些膳食吧,说不准过几日皇上就会派人前来接皇后娘娘出去。”狱卒怕惹祸上身,苦口婆心的劝道。
崔运君声音嘶哑开口,“皇上?”
“新帝已经登基,自然是皇上。”狱卒回道。
崔运君冷笑,目光冰冷的射过去,“都是阴谋!全部都是阴谋!料想不到,苦心经营多年,竟然最后便宜了赵云哲!”
狱卒不敢回应,只敢低头,完全不敢多说半句话。
“辰王呢?你们这几日一直没有谈论到辰王,辰王如今身在何处?”崔运君追问。
狱卒摇头,“卑职不知。”
“不知……”崔运君背部似乎弯了一些,声音也低沉了许多,眼神开始游离。
狱卒见状,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一声,这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们,一旦从高处陨落,还不如他们这些普通人。
过了一会儿,牢房外突然很安静。
再过一会儿,又几道脚步声传来。
狱卒对进来之人很恭敬,一直在前面领路。
一直到了崔运君的牢房门前停下来。
“几日不见皇后娘娘,娘娘瘦了许多,也老了许多,瞧着头上的白头发越发明显了,这几日莫不是吃不下睡不着?”
冰冷冷饱含冷讽的话语从外传入。
崔运君猛地站起,眼神锋利的看过去。
这是她几日来第一次从床上站起来。
“是你!”崔运君见到来人第一眼时,惊愕不已,顿时恍然大悟,“谢长东谋反,你并未被连累,莫不是你暗中已经与赵云哲联手?”
谢小早轻轻的笑了一声,在安静的天牢中,这一声笑似乎裹夹着冰天雪地的冷意。
“你早有预谋!想不到啊,本宫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最后竟被你算计了!明明是本宫脚下随时可以踩死的蝼蚁,偏偏最后成为了一把利刃!本宫最后悔的是,从未将你当成过利刃!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杀了你,一了百了!你莫不是早就暗中与赵云哲暗通款曲?一直帮着他谋取皇位?什么平乱?这种放狗屁的话谁会相信?什么时候都可以出现,为什么偏偏要在皇上被谢长东刺杀以后再出现?这些年来,他当真扮猪吃老虎,所有人都认为他无欲无求,心甘情愿的做一个人闲散王爷,其实比任何人都心狠手辣!能眼睁睁的看着亲生父亲被人杀,这等心狠,岂是一般人!还有你,表面上对南宫默一往情深,实际上红杏出墙,与赵云哲联手,最毒妇人心,南宫默九泉之下岂会瞑目?”崔运君咬牙切齿道。
谢小早又是轻轻一声笑。
笑声比刚才的要愉悦些,少了些冷意。
却让崔运君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错了,南宫默会含笑九泉。能亲眼看到你们夫妻二人从高处摔下,他定会大赞一声,爽极!若非你们下毒谋害他,又怎能换来今日地狱般的境地?”谢小早慢条斯理的笑着反问。
她的语调极慢,让崔运君能听的清清楚楚。
崔运君猛地退后几步。
“你是为了南宫默报仇?你!”
谢小早看了眼牢房门前一口没动的饭菜,蹲下来,用筷子翻了两下,“我劝皇后娘娘还是将饭菜吃了吧,否则今天下午为皇后娘娘准备的饭菜就绝对没有这么可口了,与其被人硬喂,不如自己慢慢品尝。皇后娘娘想来对细嚼慢咽最是得心应手。”
崔运君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无色,连连退后数步。
谢小早抬眸,古井不波的眼眸看着崔运君的惊慌。
“要灭口?是你的主意,还是赵云哲的主意?就不怕天下悠悠众口,你们会得不偿失吗?”崔运君慌乱不已的质问道。
“说的好像赵京康的皇位得来的有多名正言顺,半斤八两而已,天下人只管自己的衣食住行,有几个会关心皇帝是谁?我以为皇后娘娘早已经看清,想不到还如此幼稚。”谢小早讽刺道。
她站起来,摸了一下牢房的铁栏杆,很坚固,长年累月的潮湿,栏杆上已经有了锈迹,隐约间可以闻到铁锈的味道。
“你就不怕引火烧身?为了给南宫默报仇,连亲生父亲的生死都不在意?”崔运君忽然发现,谢小早的心狠程度,远超过她的想象。
“谢长东何时在意过我的生死?”谢小早笑着反问。
崔运君一时沉默。
“时候不早了,皇后娘娘该用午膳了。”谢小早不打算再浪费时间,准备离开。
见状,崔运君猛地几大步跑过来,跑的急,又几日没有吃饭,身上没力气,险些跌倒在铁栏上,手紧紧的抓住铁栏,曾经高高在上尽是傲然的双眸中,透着惊恐和慌乱,“你们会如何处置明宇?”
闻言,谢小早回头,将崔运君的慌乱和恐惧收入眼中,淡淡一笑,“皇后娘娘经历的风浪无数,怎么还会如此幼稚的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