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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奖礼定在早上十点。
从宾馆的巷子出来后,两人就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道路已经被处理过了,雪被铲到两边,留出中间的空间让车辆通过。
但由于昨晚下了这么大一场雪,雪被铲开了路面还是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为了安全起见,出租车司机开车开的非常谨慎,是以速度也快不起来,硬生生把原本只需要二十分钟的车程开成了半个多小时。
到华清大学校门口的时候,已经快九点四十分了。
给了钱后下车,林栀夏一跳下来就抱着花往学校里面狂奔。
“江译快点,我要来不及啦!”
江译好笑从她身后跟着,从她怀里接过花,拉着她手腕往另一边走:“跟我来。”
手上一空,还没反应过来林栀夏就被他带着走了,她皱眉:“江译,你干嘛呀?”
“我知道一条去礼堂很近的小道,两分钟就能到。”
他带着她穿过一个地下走廊,从车库出去,然后再上一个楼梯往前走,没一会儿便看见休息室后门就在前面。
前前后后还用不了两分钟。
林栀夏有些意外看向他:“你怎么知道的?”
江译挑了挑眉,回答说:“昨天比赛结束的时候,看见有工作人员从后门出去。”
有人从这里走,那肯定是有条更近的路的。
林栀夏噢噢两声,“这样。”
心里却在想,她待在休息室这么久,怎么就没看见呢?
江译走过去打开门,回头看一眼还在站着的她:“快进去换衣服啊,不是说来不及了么?”
林栀夏立马回神,扒了门就往里面走。
休息室里,相比于昨天少了很多人,主要是工作人员和化妆师走了。
只有比赛的选手和他们的带教老师在。
林栀夏的老师也自然在里面,她正站在张骅身边,时不时低头看时间,一副很着急的模样。
“老师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林栀夏喊了声,然后抬步走过去。
听见她的声音,老师猛地抬头,看见她如同看见了救星,她哎呦一声:“栀夏你这是要急死老师啊,打电话也不接,就剩十五分钟了就要上台领奖了,我还以为你要赶不及了。”
“对不起老师,我手机调了静音,没听见您给我打电话”林栀夏小声道歉,解释道:“早上闹钟被我按了,睡了会儿懒觉,然后我来的时候是打了车的,但司机又因为路太滑开的很慢,所以才这么晚到。”
“哦没事。”老师摆摆手:“你昨晚说是去你舅舅家住的是吧?你舅舅家是离这里很远吗?是的话那昨晚才下了暴雪,这种路车确实不好开。”
昨晚因为下暴雪没回酒店睡,怕老师担心,林栀夏便撒了个小谎,跟老师说她是去舅舅家住一晚去了。
“嗯。”林栀夏脸不红心不跳点头:“我舅舅家离这里挺远的。”
老师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点头,催她:“既然人来了,那快去换衣服吧,颁奖典礼很快开始了。”
林栀夏应声,“嗯,好。”
因为上台领奖代表的是学校,所以林栀夏只需要换回校服就可以了。
进换衣间没多久,她便换好出来了。
结果一出门就迎面碰见了站在化妆台懒懒靠着的林墨,以及坐在他对面安静玩手机的江译。
可和江译的无表情不同,林墨的脸色可以说是臭得不行。
“你,跟我来一下。”
他插着兜走过来,对她丢下这句话。
林栀夏莫名心虚,难得乖顺跟他走了过去。
一直走到最边边的化妆台,林墨才停下,但是背对着林栀夏停下的。
林栀夏犯怵,问:“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怎么了?”林墨唰一下转过身,怒气冲冲看着她:“我问你,你昨晚睡哪儿了?和谁一起?”
果然是因为这个。
林栀夏叹了口气。
她自知瞒不过,干脆实话实说:“昨天和江译看音乐会,出来时有点晚了,没想到会遇到下暴雪然后车也停了,走又走不了,只能在附近找个宾馆凑合一晚。”
她说的很巧妙,既是说了实话,又把其中最重要的内容给省去了。
比如,她和是住在一个房间里面。
可聪明如林墨,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省略了哪些内容没讲,
“你出息了,林栀夏。”他忽的笑了笑,但听着像是被气笑的。
他说:“你老师找不到你,都把电话打到我手机上找人了。你是怎么和你老师说的?”
“哦……说是去舅舅家住了是吧?”他阴阳怪气冷笑,问:“能和我说的这么简单,就是遇到暴雪在外面住一晚,怎么到你老师那就是去舅舅家住了?”
林栀夏睁大眼睛:“林墨,不是吧这你都问?我已经长大了,也有自己的隐私的。”
“我是你哥,叫哥知道吗?叫名字林栀夏你有没有点礼貌?”
林栀夏撇撇嘴:“你还知道是我哥呢?问这种问题,八卦妹妹的隐私。”
“就你这还隐私?”
林墨笑出声,手拿出来换了个姿势看她:“要是我未成年的妹妹昨晚夜不归宿,在外面和一个男的去开宾馆这种事我这个做哥哥的都不知道都问不得,你还说是隐私,林栀夏我觉得你是想上天。”
林栀夏没话说,安静受训。
林墨问:“你到底知不知道就你昨天晚上的行为有多危险?骗老师说去舅舅家里住,要不是你老师给我打电话找你,我都还不知道你夜不归宿。林栀夏,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敢,就是不知道你是勇敢的缺心眼,还是太过于信任江译了。”
他说:“我知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但你是女生他是男生,你们已经长大了你知道吗?女儿大了都要防爸,你已经十七岁了林栀夏,江译他还比你大一岁,十八了。你是时候要有男女之别防着他点了。”
“还有,”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下:“就算你们现在是在交往,我上次跟你说过的话你不记得了?要有分寸,分寸!可是你们昨晚的行为在告诉我,你们很没有分寸。”
林栀夏彻底说不出话了。
沉默下来,连他后面的不实事实“和江译在交往”,都没了心情去反驳。
因为她觉得林墨说的是对的。
她好像真的太过于信任江译了。
昨晚这种情况,她和他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在陌生的地方,随便一间宾馆,没有任何外人在的情况下,和他共处一室一整个晚上,最后她还迷迷糊糊睡着了。
现在回想起来,林栀夏也感觉自己实在是心大。
嗯,说心大也不准确,是她太过相信江译了,像是从意识里认为他绝对不会对自己做不好的事。
林墨也说了,女儿大了都会防爸,更何况她和江译?
可林栀夏心里清楚,她对江译没有这种防备心,是因为什么。
她喜欢他。
所以信任他,相信他,他不会对她做不好的事。
得出这个结论,林栀夏内心竟然感觉到释然。
奇怪。
“怎么?”
见她这么就不说话,林墨蹙眉:“真的被我说中了?昨晚你们真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了。”
“我没有!”林栀夏回神,下意识答:“哥你别乱说话!”
瞧着她的反应,林墨挑眉,反问:“我说什么了就乱说话?”
他这样平静的语气,倒显得她表现得太过激动。
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林栀夏:“……”
“哎呀,反正就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
她破罐子破摔道,说着说着脸红了起来:“我不跟你说了,老师好像找我了,我要上台了。”
说完她就转身跑开。
路过江译的时候,不可避免和他对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鬼,下一秒就收回了视线。
收回的太过迅速,江译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但他一头雾水。
刚不是还好好的?
她这突然别扭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