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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勉强维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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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内,梅晋小心翼翼的捏着手里的二两银子,时不时还拿牙咬一咬。

    回想前几天的自己有多风光,此时的自己就有多狼狈。

    不多会儿,曹正淳走了进来,一脸笑意的看着梅晋。

    “咋回事啊小梅砸,这才几天啊就想舅舅了。”

    梅晋收起自己的二两银子,正襟危坐的说道。

    “舅舅,最近假币案的事情您听说了吗?”

    曹正淳闻言点了点头。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前些日子户部丢失了一个铸币铜模,随即就有大量的伪造铜币在市面上流窜,不过这事不归东厂管,现在由六扇门负责。”

    类似于这种民生相关的业务,主要负责的还是六扇门,而东厂等机构其实更偏向特务组织。

    “舅舅,恐怕不止铸币铜模这么简单,银票也有人开始造假了。”

    说着,梅晋就掏出那几张御赐从假钞,递给了曹正纯。

    曹正淳接过,也没有太在意,反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毕竟假钞这事常年有之,每年都会发证几起这类案件,太阳底下没新鲜事,似曹正淳这个位置并不会太过在意。

    “这么些个假票子,你是从哪搞来的?这得有几万两吧。”

    梅晋闻言心痛了一下。上次被赏了黄金千两,但其实只给了少量的真金,余下都是用金票银票代替的,算成白银,可不得有个几万两,只见他颓丧的说道。

    “都是朝廷赏赐的。”

    噗。

    曹正淳一口茶没喝完,直接喷了出来。

    随即脸色大变。

    “小梅,这话可不能乱说,朝廷怎么会拿假钱封赏呢?”

    梅晋没有回答,眼神笃定。

    曹正淳见状,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拿起银票仔细的端详起来。

    良久,曹正淳一改慈眉善目,反而威严的说道。

    “这不是朝廷赏你的银票,朝廷赏你的银票已经被你花完了,懂吗?”

    梅晋点了点头,明面上,这事绝对不能是朝廷的问题,你敢说国家给你发假钱,呵呵,活腻了吧。

    “这件事我会找人盯着,不过得和六扇门抢饭吃,短时间内明面上不能干预。毕竟东厂位置敏感,不比你们锦衣卫。”

    哦。明面上不行就暗地来呗,东厂敏感就锦衣卫干呗,曹正淳这是默许梅晋自行处理了。

    这也是梅晋来此的目的,毕竟涉及公职案件,他一个天牢守卫越权处理就很过分,没有他舅舅给他兜底,这事不好办。

    见梅晋好似是懂了自己的意思,曹正淳满意的点了点头,可梅晋却有点蛋疼。

    “舅舅,一定要这么打哑谜吗?直说不好吗?”

    曹正淳叹了口气,从椅子上起身,背着手踱步。

    “小梅,不比以前了啊,从前舅舅只当你是个不思进取的废物,索性就让你混吃等死,以后延续个香火即可。

    但是最近,你跳的是越来越厉害,什么事都想掺一脚。

    既然你有上进之心,舅舅自然是大力支持,但是也要给你提个醒。

    为人处世,必要留个心眼,尤其是宫门中人,这里兔子比狐狸都狡猾,凡事留三分,不要给别人抓住把柄,讲话别讲太明白,容易吃亏啊。”

    梅晋点了点头,表示下次一定。

    “舅舅,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哦?你没别的事找我了?”

    梅晋摇了摇头,洋溢着灿烂的笑脸就走了,看着那道只穿着内衫的背影,曹正淳有些意外。

    他对梅晋目前的处境还是有些许猜测的。

    毕竟作为一个实实在在的外甥控,他对梅晋平日里的情况可是十分了解。

    结合梅晋平日里的花销习惯,曹正淳估计,梅晋应该没什么钱了。

    他本以为梅晋会和自己张口要钱,直接就走了。

    不过曹正淳也能理解。

    当一个外出的游子学会了独立,那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和家里要钱。

    尤其是男人,有时候十分的幼稚,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和自尊心总会突然滋生。

    明明过得一塌糊涂,却总爱打肿脸充胖子,报喜不报忧。

    明明对谁都拉的下脸,却不愿让父母看见自己低头的样子。

    小梅,越来越要强了,这是长大了啊。

    曹正淳不由的有些欣慰,鼻头有些发酸。

    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啊。

    用手帕擦去眼角的眼泪,曹正淳露出老父亲般欣慰的微笑。

    “小梅都懂得上进了,杂家也不能懒散混日啊。”

    只见他走到书案前,准备批阅东厂的卷宗。

    “诶?我的砚台呢?”

    ……

    保民街,还是之前的那家当铺,梅晋笑嘻嘻的站在柜台前。

    这回接待他的是一名发须皆白的老掌柜,

    老掌柜此时正抱着一块砚台和一块墨锭仔细端详。

    “难得,难得啊,泰州龙冠砚,翠玉做底,金石裹装,又有名家刻字,还是古砚,价值不菲,价值不菲!”

    听老掌柜一脸的赞叹,梅晋不由的有些心虚。

    “真的有那么好吗?值多少钱啊?”

    老掌柜惊叹的点了点头。。

    “老朽看物六十余年,这块砚台,在老朽看过的砚台里排名前三,五千两可当。”

    梅晋闻言愣了一下,啥玩意,就这东西也能值五千两?

    他现在手头没钱了,官服和佩刀又都抵押了出去,他的朋友又一个比一个穷。

    为了生活,也只能顺他舅舅点东西,勉强维持一下生活。

    反正这东西严格意义上讲也是东厂的,是朝廷的。

    他薅的不是他舅舅的羊毛,是朝廷的羊毛。

    可是谁承想,随便拿了一块破砚台,竟然值这个价。

    不由得,他心里又多了几分愧疚。

    只见他有些为难的看着老掌柜,犹犹豫豫的说道。

    “还能多给点吗?”

    随后,双方展开了持久的口水战,就价格问题据理力争。

    二人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老掌柜也是头一次见如此斤斤计较的人,一点零头也要据理力争,几钱银子的便宜也要费尽口舌。

    最终,老掌柜怕了梅晋的恒心,让梅晋以五千三百四十一两三钱当了这块砚台。

    这回梅晋留了心眼,坚决不要银票和铜板,只要真金白银或者珠宝玉器。

    赎回自己的莽服,摸着沉甸甸的包裹,梅晋兴高采烈地的离开了典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