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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拂有些沉默地看着林珩知。
林珩知顿时有些局促不安。
姜拂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你自己醋你自己好玩？”
“你见到我的第一面是在想什么？我给你的第一印象你还记得吗？”林珩知顺势问出心中的忐忑。
“我还没有见到你时，就已经熟悉你的名字。”姜拂想到那时的场景，身边的人都在赞赏林珩知，真的不知道是不是缘分。
林珩知压着比AK还难压的嘴角，表面平静，内心沸腾，“那熟悉名字之后，你有什么感想？会好奇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没有好奇，没有感想，只是在心底吐槽你是个装比狗。”
林珩知：“……”
“之后呢？”林珩知委屈了一下，坚强地道：“你见到我，有什么感受？”
姜拂思索了一下，“路人甲。”
林珩知：“……”
“不过看到你年级第一，我才开始注意到你，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姜拂道：“我想要第一名的成绩。”
林珩知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庆幸着他之前努力学习控分。
吸引了老婆的视线。
-
一路上林珩知时不时的扒下被他扣上去的车内后镜，对着车内的后镜看，期盼着脸上的幽绿色血管能够消退下去。
姜拂知道林珩知内心着急，他何尝不着急。
那一天林珩知丧尸病毒发作的样子也吓到了他。
“是A区爆炸的后遗症太强，超出了身体的控制本能，导致你体内的丧尸病毒失控，在疯狂与正常之间交替。”姜拂问。
林珩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一天实验体对我开了枪，在当天我就隐隐失控。”
姜拂如画的眉宇轻蹙，“所以那一天你所谓的洗澡是躲在卫生间处理枪伤。”
“嗯。”
林珩知等了半晌没有听到姜拂的回应。
抬眸，姜拂的眸光如炬，冷冽淡漠。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是丧尸，枪口的伤势不严重，愈合能力也强，不想要让你担心。”林珩知字字真切。
姜拂瞥了一眼林珩知，“现在是瞒不住了，才想要说？”
林珩知：“……”
老婆太犀利了。
“宝宝，我错了。”林珩知知道姜拂吃软不吃硬，态度诚恳地先一步开口道歉。
姜拂没有说话。
看着林珩知脸上有绿色血管，仔细一看似乎在诡异地涌动着。
“再有下一次，我会用手铐将你套住，让你去不了哪里。”姜拂眉眼凶戾而冷淡。
林珩知尸体不舒服地抖了两下，连忙点点头，‘嗯’了一声。
若是以前丧尸病毒稳定，他会期待姜拂把他带在身边。
可是现在不适合。
-
北城人口密集，交通四通八达，设备先进。
到了北城已经是半夜，北城里面是什么情况，他们不清楚，在晚上贸然前去势必会惊动一些人，亦或是丧尸。
几人找了一个偏僻的路口休息一日再进入。
何皓星伸了伸懒腰，长时间坐车，感觉浑身都被禁锢，身体极度疲累，对着对讲机嚷嚷道：“好久没有下去走走路，我的大长腿都要废了。”
“你的短腿足够你在车内活动。”姜拂声线冷冷地道。
何皓星努了努嘴，“为什么一路上都不开视频？”
想到什么，语气透着狐疑与谜之敏锐：“你们究竟是在搞什么？”
“搞爱情。”姜拂坦诚的回答，“拒绝电灯泡。”
“呵呵，有了爱情就是电灯泡。”何皓星哼哼地冷笑了两声，痛心疾首地指责着姜拂的重色轻友行为。
“当初谁说的死对头之间没有奸情的？”
姜拂：“我们是爱情，的确不是奸情。”
林珩知在一旁嘴角弧度弯弯。
“睡了，挂了，大家晚安。”
说完姜拂不给何皓星继续打趣的机会就挂了对讲机。
何皓星摇了摇头，“还是我重情重义。”
众人：“……”
-
天空破晓，几人进入北城。
姜拂他们看到城市现在的疮痍，脑子里面自动浮现出当时的场景。
曾经经济发达，高楼鳞次栉比，灯红酒绿，人声沸腾的城市此刻面目疮痍。
道路上，车辆疯涌，丧尸也疯涌，尸骨，残骸，血肉随处可见。
可以知道当丧尸病毒发作的时候，人们开车而逃，却因为车上的人变成丧尸，车上的丧尸咬了车上乘坐的逃生者，引起轿车失控。
当一辆轿车失控，就会引起连锁反应，引发车祸，导致道路的车祸连绵一片，硝烟弥漫。
丧尸听到车辆的动静和声音，追逐着逃生者，被碾压在车轮地下，血肉横飞。
有一些丧尸被两辆车相撞，挤压成肉饼，比比皆是。
这是一个充满鲜血的世界。
饶是喜欢插科打诨的何皓星看到这悲壮惨烈的一幕，也无法继续笑呵呵的缓解气氛。
这里比云城还要惨烈好几倍。
几人的心情凝重，北城的情况糟糕透顶。
“我们还要进去？”何皓星感觉北城说不上来的压抑。
繁华的都市，人口密集，里面恐怕……
姜拂听着对讲机里面何皓星的声音，久久没有说话。
“北城如果真的彻底沦陷，没有一个基地，我们就没有进去的必要。”姜拂分析着。
姜拂看向林珩知，林珩知颀长的背脊挺得过分的直，拉长了他不少的身高，蔫巴巴地看着车内后镜。
关注着脸上的幽绿色血管。
姜拂：“……”
一天看三百遍，真的没有必要。
林珩知正在看车内后镜，一只骨节又长又薄的手伸向他眼前的车内后镜，轻轻地一抬，将车内后镜抬了上去。
镜子里面满脸交错密布着幽绿色血管的林珩知不见。
林珩知缓缓地看向姜拂，有些困惑。
“……我有一点关心什么时候恢复。”
姜拂叹息了一声，将对讲机捂住，压低了声音，显得更加的轻柔，“林珩知，看着我的眼睛。”
林珩知不知道姜拂意欲何为，老婆开口，自然要听。
深灰雾的眼瞳看着姜拂。
姜拂久久没有说话。
林珩知也没有收回视线。
姜拂嗓音平静地问：“看到了什么？”
林珩知看着姜拂的眼瞳在晨曦之间映着浅金色的光芒，犹如蒙上了一层璀璨的星光，如辉如绮。
“看到你。”
入目皆是你。
姜拂愣了一下，显然是不明白林珩知看不到他的眼底倒映着他的身影。
他没有照镜子，眼中必然不会他自己。
“我能看到你的样子，你看我的眼睛，就能知道是否恢复。”姜拂解释道。
林珩知尴尬了，怔忪地看着他 。
姜拂道：“感应一下北城的局势，有没有活人的气息。”
何皓星听到对讲机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总是能够让人想歪。
和姜拂那只狗在相处久了，何皓星本能的相信姜拂不是这么没有大局的人，在此刻还有心情打情骂俏。
但是又想到姜拂的重色轻友行为。
古时既有烽火戏诸侯的帝王，现在有丧尸为爱恢复意识。
何皓星总觉得姜拂会做出这种事情。
毕竟他都没有想到姜拂会爱上林珩知，恐怕在林珩知还没有恢复意识的时候，姜拂就开始养着自己未来的老公，童养夫？
他始终坚定地认为林珩知是上了姜拂的贼船。
林珩知感应了一下，发现自己的感应能力变得极强。
活人的气息，丧尸的气息，变异丧尸的气息，他都能清楚地感受到。
范围也变大了。
林珩知深灰雾的眼瞳在黑与灰雾之间交织，显得愈发的暗沉。
难道他身上的这些变化是升级？
熬过去，丧尸的实力得到提高，熬不过去，死？
姜拂很耐心，没有催促林珩知，在一旁安静地等待着林珩知感应。
林珩知倏地脸色变得很差，伸手握住方向盘，“快走，告诉何皓星他们赶快离开这里。”
姜拂拿起被捂住的对讲机，语气严沉，“何皓星，快叫小爱跟着我们的车走，快！”
姜拂的语气一下失去那种松弛轻缓的冷，多了几分严厉。
何皓星也收起了不修边幅的态度，“小爱，快点跟着姜拂他们离开这里！”
“握紧扶手。”林珩知叮嘱一句。
姜拂握住扶手，林珩知握住方向盘，一个神龙摆尾，车轮在地面摩擦处‘哧’的一声。
犹如利箭离开弓，飞驰而去。
何皓星一直观察着姜拂他们的情况，看到姜拂他们那一辆车像是专业赛车手开的，飘逸，疾驰，无一不差。
他猛地发出一声‘卧槽’！
小爱第三只手从腰腹伸出，握住了何皓星手中的对讲机，“握好扶手。”
小爱扫描了一下，确认几人已经握住扶手，方向盘在他的手中旋转。
车辆也在他的手中随之旋转。
巨大的惯性让几人往一边歪朝而去。
又歪朝回来，有一种快要飞起来的感觉。
何皓星觉得小爱的飚车技术也是杠杠的。
在他们离开的后一脚，一个巨型三头的丧尸从巷子里面探出一只手，手上一颗眼珠子从指腹睁眼，诡异森森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在巨型三头丧尸的身后，大街小巷，丧尸在不断地赶来。
林珩知感应到数以万计的丧尸磁场波动，停止了下来，没有追击的迹象。
飞驰的车缓缓减慢了速度。
到了半路，车辆没有油，几人到了加油站，林珩知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防护面罩里面还带着墨镜和口罩。
将脸全部遮住。
姜拂：“……”
这遮掩的行为，熟悉得让他心疼。
北城来往的人很少，他们一路上也没有遇到活人，加油站的油也充足。
将备用油也加满，林珩知快速地上了车。
何皓星让小爱看看外面有没有丧尸，他们想要下去伸伸手，走走，活动几下。
长时间的坐车不走动，腿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小爱点点头，回答道：“下面没有活人。”
何皓星看着小爱，努了努嘴，最终还是无话可说，“差一点忘记你只有热敏感应功能，没有冷敏感应功能。”
“丧尸的温度普遍在十摄氏度。”小爱严谨地告知。
何皓星想了想，总觉得有些心疼姜拂，到了冬天，姜拂他们酱酱酿酿，姜拂是不是会很冷？
啧~啧~~啧~~~
何皓星嘴角翘上一抹大大的弧度。
“你去问问林珩知周围有没有丧尸。”何皓星异想天开地调笑着，看着众人：“我看的小说，丧尸和丧尸之间有联系和感应是有可能存在的。”
赵栩文客观地思考着，“二号食堂的丧尸阀值，就说明了丧尸之间是有联系的，这种联系也许是靠气味来传达。”
“有些动物也会以气味来传递消息。”苏霁禾说出自己的观点。
“那我去问问丧丧哥哥。”小爱跑到姜拂他们的车辆面前，礼貌地敲了三下车门。
姜拂看着林珩知这一副样子，在林珩知上车的时候，将车门锁住。
“你有一点阴暗。”姜拂道：“像是暗夜杀手。”
林珩知轻笑一声，“我不是杀手，我是丧尸。”
姜拂：“……”
“丧尸比杀手可怕。”
林珩知解释道。
姜拂伸手摘下林珩知的防护面罩，他指间快要触碰到林珩知戴着的墨镜。
林珩知一个侧头躲避开他的手。
姜拂伸出在半空的手一顿。
气氛凝沉。
“我……”
“我知道。”姜拂打断了林珩知的话，“你的丧尸病毒还没有彻底恢复，我该注意一点。”
林珩知喉间苦涩发酸。
姜拂收回了手。
两人从前几乎是拴在一根裤带上的，现在却不得不小心，保持距离。
虽然不说话，理解彼此，但是苦涩却在彼此心尖蔓延。
叩叩叩——
小爱敲响了车窗。
姜拂瞥了一眼林珩知，林珩知默契的戴上防护面罩，歪过头不去看小爱，以免被小爱看到他此时满脸幽绿色血管清晰可见。
“姜拂哥哥，可以让丧丧哥哥看看能不能感应周围丧尸的情况吗？人类长时间乘坐车辆不运动一下，对身体不好。”小爱提醒着。
长时间开车，坐车，一路除了在酒店休息三天，就没有休息过，姜拂的确四肢有些酸涩。
“姜拂哥哥，何哥哥想要和你们开视频。”
姜拂看向侧头装睡的林珩知，点了点头，“开吧。”
再拒绝和何皓星开视频，会让他们担心。
视频接通。
何皓星看着姜拂身后的林珩知，“爸爸睡着了？”
姜拂：“……”
“没有。”姜拂道。
“怎么还戴上了防护面罩？”何皓星惊诧难定，“以前让你让爸爸戴个止咬器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