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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将军走后,佟昭儿召集方家人,当众宣布了今日父亲来此所说的话。
一家人顿时欢欣鼓舞,纷纷道喜。
前几日刚刚反目的小姑子方鸢,终于得了一丁点甜头,也谄媚逢迎,好话说尽。
方乘煦心里的石头落地,对未来满是憧憬。
他相信,自己未来的岳丈手眼通天,让自己在护卫军里立个功,脱颖而出那是小菜一碟。
日后不用上战场出生入死,高官厚禄,富贵荣华,指日可待。
这几日里对佟昭儿的怨气顿时烟消云散。
方老太太也坚定了,要抵押或者变卖祖产,迎娶佟昭儿的决心。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只是因为急用银子,这祖宅又不是寻常人家能买得起的,因此一时间不好脱手,在价格上,方家没有太大的主动权。
一家人坐在一起商议半晌,最终还是方乘煦想了个主意,效仿朝廷官卖,将所有有意收购方宅的人聚集在一处,在低价的基础上,由买家阶梯加价,最终价高者得。
如此一来,竞争的人多了,能更好地刺激这些买家抬高价格,而且现场变现,不会再生枝节。
唯一的弊端,就是失了颜面,或许会成为整个阜城的笑柄。
为了顺利迎娶佟昭儿,还要什么脸面呢?
于是方乘煦立即将消息放出去,四处张贴告示,广而告之。
果真,方家为了迎娶新妇,倾家荡产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整个阜城。
百姓们议论纷纷,有艳羡的,有鄙夷不耻的,有幸灾乐祸的。
当然,更有那想趁火打劫的,比如陆星战,摩拳擦掌,说什么都要掺和一脚。
上京。
贺副将收到良姜的信件之后,便直接秘密联络了顾溪知。
二人相约在一处僻静茶馆见面。
贺副将并未隐瞒,将良姜从方乘煦那里打探来的消息如实告知了顾溪知。
“末将的猜测没有错,这个方乘煦获胜,果真内有隐情。”
顾溪知疑惑地问:“你这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如此机密之事,方乘煦怎么可能轻易告诉别人呢?”
贺副将碍于良姜的叮嘱,略微犹豫了一下:“此人绝对可信,这些话也是方乘煦酒后失言。”
顾溪知并未追根究底,略一沉吟:“西凉军营里如此机密的情报都能打探得到。佟将军在对方营地里的眼线身份可不寻常啊。”
“正是,所以末将也觉得,这条线索很重要,那个负责联络西凉细作的人此时也应当还在边关,而且我已经有了几个怀疑的人选。我想要继续追查下去。”
“你想回边关?”
“是!还请王爷您从中周旋。”
“你此次立功,进京受奖,我皇兄应当是有意将你留任升迁的。你若是回去,下次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末将不在乎,我只想找出其中真相。”
“良国公能有你这样忠心耿耿的部下,在天英灵也当欣慰。”
“王爷您当初大殿之上不惜忤逆圣上,力保我家夫人与郡主,这两年也从未放弃追查我家国公爷阵亡真相,末将感激不尽。”
顾溪知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良国公对我有救命之恩,亦师亦友,更何况,他精忠卫国,披肝沥胆,原本就是被奸人所害。
我会安排让你尽快回西凉边陲,希望你也能一切顺利。”
贺副将数次欲言又止。
“末将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顾溪知挑眉:“有话直说无妨。”
贺副将这才缓缓吐唇:“上次我在方府遇到的那位故交之女,身世可怜,方乘煦又喜新厌旧,高攀上将军府。
世人皆捧高踩低,只怕她母女二人孤儿寡母的,处境会更凄凉。末将想求王爷您,能在合适的时机以您的名义给她送一张请柬。
您放心,她不是那种阿谀逢迎之辈,绝对不会趁机纠缠王爷您。末将只是想让方家人知道,她也不是孤苦无依,任人欺负的。”
“她还住在方家?”
“是。”
顾溪知不以为然地勾起唇角:“你这位故交之女城府可不浅,一人对付整个方家都绰绰有余,还与那位假冒的城主大人如此熟稔,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贺副将试探着问道:“王爷以前也曾见过她的,您难道想不起来了吗?”
顾溪知一愣:“我见过?你说的是那个假冒城主的浪荡男子吧?本王识得他?”
贺副将将错就错:“他也是京城世家子弟,宴席之上一定是见过王爷您的。”
顾溪知蹙眉想了想,脑中灵光一闪:“世家子弟,又是在玉华山上学艺的,该不会是伯爵府上那位吧?”
贺副将点头:“正是。”
“他去了玉华山之后,伯爵府倒是觉得面上有光,时常在人前提起,但是多年没有见过了。上次倒是被他一眼认了出来。”
也难怪,那位方夫人一个乡村野妇,竟然不知足于方家这样的将门世家,而是与外男有染。
这位陆家二公子听说生性风流,亦正亦邪的,一张油嘴儿惯会哄着女人欢喜。他若相中了谁,没几个能逃得掉他的魔掌。
更遑论是丈夫戍边一载未归,独守空闺的妇人?
这贺副将还不知道,他的故交之女水性杨花,与这位陆二公子相交颇深,哪里用得着自己照顾?
但贺副将轻易不求人,既然开口,顾溪知也给他三分面子。
然后转移话题,两人就方乘煦的事情讨论了一会儿,贺副将便拱手告辞而去。
顾溪知这才想起一件被自己忽略的问题,方夫人曾在玉华山待过,又与伯爵府二公子有染,那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贺副将在方乘煦身边的内线该不会就是她吧?
她已经与方乘煦和离,反目成仇,又是怎么从方乘煦那里探听来的情报?
这些疑问在他脑海之中也只是一闪而逝,并未往心里去,而是又想起一个新的问题。
方夫人与当初的国公夫人同样出身玉华山,传承一脉。而国公夫人失传已久的救心丸又在方家重现,该不会,这救心丸就出自于方夫人之手吧?
起身叫过观棋,询问道:“你那日去方家,赠你救心丸的那个妇人是什么形容,你细细说来。”
观棋不假思索:“好看。”
顾溪知瞪了他一眼:“早就说让你多读些书。”
观棋这才又补充道:“属下就从来没见过这般令人赏心悦目的夫人,长得吧,也不像表小姐那般明艳夺目,但是很素雅,就像一块温润白玉,令人越看越亲近,哪哪都舒坦。”
是她吗?
那日自己见到的方夫人,虽说秀雅淡然,可是又似乎带着锋芒一般,可凌厉的很。
他想了想:“赠药的应当就是她了,她好歹也算是救了我外祖母一命,咱们不能心安理得的没有表示。”
“浮白表少爷已经备下谢仪,说是要亲自登门感谢。”
“你如实告诉他了?”
观棋摇头:“那位夫人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告诉别人。所以表少爷问起,我只说是从方家寻来的,具体来龙去脉没说。”
顾溪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这人情倒是让方家捡了大便宜。罢了,就依贺副将所言,改日你以本王名义,给方夫人送去一份谢仪,最好是张扬一些。”
“这倒是好说,属下听闻方乘煦大婚在即,小人就在他大婚那日前往,这阜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岂不给她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