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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树之种就在那里面。”在苏文仰望着巨大肉块的同时,希格露恩的声音同时响起,“数百年来,它都被那个名为瓦伦丁的可恶人类囚禁于此,源源不断吸取着能量,来为这个领域空间一遍又一遍塑造着新的‘世界’。”
苏文察觉到,就和不久前突然出现时一样,这个平日里没什么感情的剑灵,在说到这件事的同时,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与悲伤。
但这种感情其实很好理解。
任何一个亡国之人,在看到曾经国家最为高洁神圣的象征,如今被玷污、奴役数百年之久,都只会爆发出比这更加强烈的愤怒。但这也说明,即便现在的希格露恩是复制品,而且认了自己为主,它对于精灵一族依然有着很强的归属感。
也难怪它会为此请求自己帮忙。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到底能帮上什么忙?
以及,更加重要的,这是否会造成负面效应?比如一不小心把这个圣彼得学院视若珍宝的试炼空间给玩崩了,引来无尽麻烦之类的。
对于希格露恩这个能够给自己带来极大安全感的“保镖”,苏文的态度其实一直都很宽容,甚至到了有些放纵的程度,既不强迫它做不愿意做的事,又方方面面都尽量满足它的要求。而这次,苏文哪怕不会得到任何好处,也并不打算拒绝它,但如果会因此而招来祸患,那便违背了自己顺从希格露恩的初衷,是断然不可能答应的。
甚至反而还会出手阻止。毕竟放纵不是任性的理由,希格露恩归根结底只是一把兵器,这点苏文始终都很清楚。
苏文向希格露恩提出了这个问题,后者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随后,它用充满了无奈的声音说道。
“我的少主啊,我原本以为不需要我解释你也能够理解的……你难道直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这个所谓‘领域空间’的状况吗?外面那些自认为继承了瓦伦丁领域空间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空间的运行原理,甚至还以为这个空间每年随机生成一次便是其本身的规则,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无尽轮回’。这说明他们根本对‘世界树之种’的存在一无所知,瓦伦丁把这个秘密带进了坟墓里,所以无论你接下来做什么,都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苏文耸了耸肩,显然还没有被说服。
“或许吧,但这个世界上,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人反而是大多数。如果我帮你净化了世界树之种,让它重获自由,那么这个领域空间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正常运行下去,我便自然而然会成为被怀疑的对象之一,这中间不需要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反而因为我的背后有着一个连我都无法窥得真容的神秘‘主上’,我的嫌疑性会被无限放大,你明白吗?”
“放心,我不比你傻,你可以选择不让它停止运行,哪怕只是暂时的。等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们再做出下一步的行动,不就行了?”
“什么意思?”
希格露恩语气重回冰冷:“傻瓜,我要你取代瓦伦丁,成为这个领域空间的新主人,非要我说的这么直白吗!”
苏文:“!”
惊愕之余,他连忙稳定心神。
“可我不是大魔导师。成为领域空间的主人,必须要对元素有着极为深入的理解才能做到吧,尤其是空间系的魔法,对此我一窍不通。”
“不需要那么麻烦。”
银月神剑的剑刃指向了空中的巨大肉球。
“一般来说,拥有领域空间的大魔导师在死亡之后,其领域空间也会被自动放逐到无尽的空间乱流中,再也无法寻找到坐标。瓦伦丁的领域空间,能够在他死后稳定续存数百年,对外宣称的应该是将空间入口封印到了某个固定锚点,具体来说应该是一颗巨大的魔法水晶,这是唯一能够把大魔导师领域空间作为遗产保留下来的方法。但实际上他的做法却并非如此,而是在临终之前,将这个空间的所有权限都转移给了被污染的世界树之种,让它维持着空间的稳定存续。换言之,固定锚点只是个噱头,倘若有朝一日,那个被小心翼翼保存起来的锚点被人不小心打碎了,人们才会发现,这个空间依然还存在着。”
苏文虽然没能完全听明白,但还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这个领域空间的主人,实际上已经不是瓦伦丁,而是天上这个肉球,也就是被污染的世界树之种?”
“只对了一半。这个领域空间的所有者本质上还是瓦伦丁,只不过他已经死去,而世界树之种所拥有的空间权限足够支持领域空间的稳定,不至于让这里与辉煌大陆的连接断开,迷失在空间乱流中。这样看来,世界树之种虽然不是这个空间的实质拥有者,但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下,苏文终于弄清楚了一切。
这颗‘肉球’与瓦伦丁大魔导师的关系,就像是领域空间的高级管理员和创始人一样;创始人翘辫子嗝屁了,但被困在此处的高级管理员依然维持着空间的日常运作,一直持续了几百年,都没有被外面的那群所谓的继承者们发现。
后者们大概以为自己拥有了这个领域空间的后台权限,所以才能够对‘外部空间’进行编辑,让它成为一场复杂而又逼真的试炼。但实际上,他们数百年来却只是使用着位于前端的一个操作面板而已,他们对这个空间里的所有功能,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只能全都归结于空间本身的规则扭曲。
“那么,我该做些什么?”
其实到了这里,苏文再怎么愚钝,也已经隐约猜测到希格露恩究竟想要他“帮”什么忙了,但她还是希望听到它亲口说出。
“很简单,与我一起摧毁这些束缚着世界树之种的寄生之物,让它重获自由。在这之后,和它签订契约,成为它的新主人,同时接管这个空间的权限,就这么简单。”
果然如此。
苏文点了点头,但还有一事不解。
“世界树之种到底是什么?能为我带来什么?”他问道。
“一颗种子,永远也不会发芽,但其中蕴含着无穷无尽的生命力。作用你也看到了,它能够支撑世界树艾提克斯从一颗普通的榕树长成一个超大型城市,也能每年不间断用元素海创造出一个如同现实的小型世界。”
“也就是说,如果我拥有了它,就可以让这项本领为我所用?”
“当然。”
苏文眨了眨眼,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所以说,这么逆天的东西,你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要交给我了。我可是人类唉,你就不怕刚出虎口,又入狼窝?更何况,你说要给世界树之种自由,难道让它为我所用,也是一种自由?”
“我们要是有的选……”
希格露恩轻叹道:“作为人类的你恐怕还不懂,如果我们能够独立存在,那就不会被叫做‘神器’了。之所以这么叫,是因为我们都有着各种各样的缺陷,必须要通过与生物建立契约的方式方能弥补,比如我在无契约状态下,无法攻击任何人,也无法保护任何人,就是一把普普通通会说话的短剑罢了。为一代又一代主人服务,这就是作为神器的宿命,因为这是我们在被制造出来时就刻在烙印中的规则。”
“这么说,世界树之种,也是被制造出来的?”
“是的,你见到它就会明白,它绝非天然之物,只是比我更加古老,也更加神秘,甚至精灵族的振兴,就是因为用它滋养了世界之树。我不指望它落在你手里能够让精灵族得到怎样光辉的未来,我只希望你不像瓦伦丁一样,将它永远囚禁在这个无人知晓的空间,并用扭曲的法则束缚它,这就足够了。”
这话说得,还真是卑微到让人不放心。
但苏文却也清楚,作为与自己签订了主从契约的剑灵,希格露恩这番话不可能是谎言。如果不想让自己舒服,它或许会选择隐瞒和避而不谈,但不会用谎言的形式欺骗自己,这是灵魂层面的契约所不允许的行为。
那么……
“你的计划是什么?我们具体该怎么做?”
苏文问道。
“我通过精灵特有的灵魂烙印找到了这里,并强行闯入;这是当初精灵族留下的机密级别最高的后手,目的是为了防止再有纹章之书那样的失窃事件发生。空间的主人瓦伦丁似乎对此并不知情,认为除了他之外永远也不会有人发现这个坐标不明的本源空间,所以没有做任何防备;甚至进入其中之后,便可以自由使用更多高级权限,比如以你为模板的那具人偶,就是我利用‘高级权限’直接添加到了素材库中,你只要想做,也一样能够做到。但我所能做的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在足够强大的敌人面前,我的攻击能力几乎为零,面对眼前困住世界树之种的枷锁,我无计可施,只有请你帮我将其破开。”
说到这里,希格露恩顿了顿,剑身仿佛仰望着天穹。
“所以,少主,请在这里召唤出塔苏里魔导师,让他对眼前的囚牢,使用那天对我使用过的攻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