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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正点,后院的蛙声此起彼伏的响起,两人谈话间虽相敬如宾,却有种让人难以说出的默契,在这蟾光之下,二人共同欣赏着院中的月色景物。
之后两人无话,安静的站了良久,直到蓝衣男人开门出来,“老大,可以吃饭了。”
蓝衣男人的声音清冷,面色平和,在见到老大的旁边有一名陌生男人时,双眸仿佛布满一层冰霜,凌然的看着钟慕。
不过很快,他便收回目光,所以钟慕没能对上他的视线。
“知道了。”李逸转头朝他应道。
蓝衣男人最后转身回房时,偷瞄了一眼那陌生男人,之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房内,刻意没关门。
“李逸公子,请问他是?”钟慕瞧见了蓝衣男人伟岸的身影,好奇的转头问他。
李逸轻笑一声,介绍道:“他叫陆睿,是个高冷的家伙。”
这介绍的方式,令钟慕有些汗颜!
“我记得还有一名穿着紫衣的男人......”钟慕假装沉思的摸了摸下巴,还未说完,李逸已经阴白他话中的意思,“哦!那个烦人的小子,叫何瑜相。”
“今夜和李逸公子交流,让钟慕受益颇多,时辰也不早了,那钟慕就先行告辞了,替我向他们问好。”刚才听到陆睿的话,知道李逸晚上还没进食,他也不便多叨扰,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嗯!”李逸目送着他走远,直到钟慕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
收回炙热的目光,转身进了房。
店小二什么时候将饭菜送来他都没注意,许是方才太着迷于看月色,没留意到。
一进来,李逸就看到桌上摆满了酒菜,八菜一汤,不错,潇洒的甩了甩衣袖后坐下。
陆睿嘴巴动了动,没开口,踌躇了一会儿,仿佛在措词。
“老大,你刚才......”面相高冷的陆睿盯着他,难得问出口,想继续说下去,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李逸自然知道陆睿的意思,轻描淡写略过,“他是雪柒山庄的大公子钟慕,想和我交个朋友而已。”
陆睿会意的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两人和气的吃着桌上的饭菜。
没有多嘴吵嚷的何瑜相在,他们很快便酒足饭饱。
第二天,天刚微微亮,天边还露着鱼肚白,街道上已经有不少人在各自忙活,特别是福来客栈门前,雪柒山庄的马车队已经停在门前,山庄内的几名弟子已经开始往车上装行李和食物。
此时客栈大堂内,钟之烨和两个儿子同坐一桌,正在吃早餐,其余弟子在另外的几桌。
钟楠起床后就一脸无精打采的模样,他的脑袋现在还昏昏沉沉的,许是昨晚喝酒喝多了。眼帘好似有千斤重,他费了好大力气也抬不起来,挣扎几次无果,干脆就不睁眼,双眸紧闭着。
因为起得早,身体也浑身乏力,脑袋不停地左右摇晃,他用左手肘撑着桌子,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体,右手无力的拿着一个肉包子,慢吞吞的吃着。
钟之烨见此,严厉的指责他,如洪钟般的声音落下,“楠儿,你看你昏昏欲睡的像什么样子,赶紧给我提起精神来,待会还得赶路呢。”
钟之烨如雷贯耳的声音震得钟楠瞬间有了精神,迷茫的睁开了眼,终于没那么困了。
钟楠用手揉了揉眼睛,没敢抬头看向钟之烨,转头望向旁边的钟慕,他正儒雅的吃着肉包子。
他无力的叹息一声,回过头望了望手中的半个包子,随即一口吞了下去。
“爹,离江陵不是只剩一天行程了吗?干嘛还要一大早启程啊?”睡眠不足的钟楠,没了调皮之意,显得沉稳许多,声音也带着奶气。
“你就知道睡,昨晚我收到消息,凤殿派和月寒派的人都抵达江陵了,我们不抓紧赶路怎么行?要是我们雪柒山庄是最后一个到的,这让外人怎么说我们?”一提到其余两大门派,钟之烨的神色变得深沉。
钟楠“哦”了一声后也不敢多言,生怕惹怒钟之烨。
很快,在钟之烨的催促之下,不到一刻钟便继续启程前往江陵。
屋内的陆睿和李逸也接连起来,洗漱完毕后两人前去何瑜相的房间。
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陆睿再耐着性子再敲了几遍,还是没动静,干脆一把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何瑜相不雅观的睡姿。
虽然他这张脸天生长得妖孽妩媚似女人,可他现在的身体横七八竖的歪扭着,成一个尤字型,被子还掉在了地上,嘴巴微张开露出洁白的牙齿,平稳的呼吸着,丝毫不顾及形象。
两人默契的轻叹一声,停留片刻,最终还是陆睿向前去叫他。
“瑜相,起来了。”陆睿用脚踢了踢他的大腿,只见何瑜相闷哼一声翻了个身子,完全不受影响,继续睡下。
陆睿面色极其淡定,其实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加大力度多踢了几下,他还是没动静,而且睡得更酣。陆睿的脸瞬间阴沉下来,眉头微微一皱,之后用了一成功力狠狠地踹了他一脚,霎时,何瑜相的整个身体都紧紧地贴着墙壁,左脸都快被压变形了,他这才慢悠悠的睁开眼。
站在后面看戏的李逸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何瑜相揉了揉自己帅气的左脸,转过身来,一脸幽怨的看着他们,“小睿睿,你今天怎么这么粗暴,平时你挺温柔的啊。还有,老大,你笑什么?”
陆睿没回话,冰冷的双眸凝望着他。
李逸潇洒的用脚一拉凳子,稳稳地坐下后,斟了一杯水,解了渴后,才开口,“瑜相,不是我说你,你这赖床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该不会想让阿......我们一直叫你起床吧?”
本来李逸想说阿睿的,可陆睿立马转头过来眼中带刺的看着他,仿佛在说,如果你敢说我的名字,我就生气。
何瑜相伸了个大懒腰,打着哈欠,磨蹭了一会儿才特别不情不愿的翻身下床,看着陆睿渗人的眼神,赶紧穿衣穿鞋,“老大,不是我想赖床,是床离不开我,再说了,清晨是人们最困乏的时候,我们不应该多睡会,做个美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