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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料想墨村能在这场波及近十万里的惊天大战中安然无恙,必然还藏有他仍未曾触及的其他隐秘。
他不动声色,静静听着孩子们交谈,从中大致知悉了大黄出手镇杀了那只妖蝠,以无上手段将之凝缩为一枚血肉大药。
哪怕自己曾被前者蹂躏暴打,知晓其厉害,仍是不禁心惊胆战,这实在是太过耸人听闻,让他一想起自己当日遭遇,庆幸之余更多的则是后怕。
“仙人叔叔,能给我们讲一讲,大荒深处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有孩童开口,一对清澈无邪的大眼好奇的盯着姜姓男子。
此言一出,附近长者闻之,急匆匆大步而来,一巴掌拍得他目绽泪花,“问问问,不该问的那么好奇干嘛!太没有规矩了,再敢多说一句,屁股给你打开花!”
那是幼童的亲祖父,平日对他宝贝的不得了,此刻竟强忍着心痛出手,不见有一丝收力。
他已年过半百,清楚知道什么话不能讲,两位仙人虽说极为和善,但连他们都要去争一争的机缘怎会简单,又怎会轻易告知。
姜姓男子倒是不以为意,摆了摆手道:“无妨,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讲的,不必如此拘谨。”
老人讪讪一笑,见状也不再多说,装作恶狠狠模样瞪了一眼幼童就此离去。
前者揉搓着幼童脑袋,安慰一番后就地而坐,与他们讲述起这几日的经过。
听得他们双眼放光,同时亦有些害怕,那比山峦还要高大的噬灵鼠,比山脉还要宽广的金翎雕,无不诉说着大荒的恐怖。
一波三折的遭遇更是引得他们惊呼出声。
当日二人二兽争斗酣畅,打得难解难分,空海倚仗境界稳固,将那只恰巧破境的金翎雕死死压制,打得它近乎没有还手之力,只能苦苦支撑。
但变故发生的如此猝不及防,那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赤红天痕沸腾了,不断向外喷吐出漫天霞光,赤光炽盛。
有一道身影自天边一步步走来,她身姿婀娜,皮肤白皙,光泽如玉,一头赤红长发飞舞,脚下生辉,火焰长路映现天穹,就这么突兀加入了战场。
她出手狠辣,勇猛无匹,丝毫不似女子模样,竟自现身后径直冲向那只金翎雕,紧盯着它不放,打得它啸叫不断,两者间似乎有着极深恩怨纠葛。
突如其来的增援使得空海愣住了,更别提本就处境堪忧的金翎雕了,一身金灿羽毛被红发女子释放的火焰灼烧融化大半,甚是凄惨狼狈。
“孽畜,终是让我找到你了!不躲躲藏藏了?竟然敢出面争夺机缘?真以为大兴杀戮之后能安然无恙了?”
红发女子娇喝,举手投足间声势浩大,漫天神焰奔腾,将那金翎雕包裹,使它置身天穹火海之间,就连躲闪都很难做到。
她很是疯狂,一出手就是拼命三郎模样,术法施展不绝,誓要一举将金翎雕斩杀。
空海看到,红发女子背后始终别着一把绚丽羽扇,像是一个极为强大的宝器,流转着神异光辉,色泽鲜艳瑰丽至极。
他一时间空闲了下来,望了眼再次沸腾的赤红天痕,心有余悸之下不曾鲁莽行事,而是饶有兴致的为这毫不相识的援手掠阵。
很快他便发现端倪,有些不可思议喃喃道:“热闹啊,这东荒当真是热闹。是当年那些人的出处,地底亦藏有大隐秘,如今更是引得南灵海这群不问世事的家伙现身……”
在他的佛门灵目加持下,发现那个红发女子来历很不简单,似是四域之中南灵海来人,与其中一闻名天下的古族招式如出一辙,那别在腰间的绚烂,哪是什么艳丽羽扇啊,竟是一排神曦流转的尾羽!
显然,这个神秘的红发女子并非人族,乃是异族化形而成,可她的境界尚不足以完全做到,定是服食了奇珍异宝,只余尾羽部位还未能化形完整。
蓦地,他看到了极为不可思议的一幕,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那只境界不稳的金翎雕,在红发女子凶猛的攻势下逐渐不支,悲鸣一声后形体大变,浑身金灿羽毛尽数融化,紧紧贴合在身体上,像是一层金甲于身,又像是一层桎梏。
它背部正心,脊椎骨位置竟然开裂了,有一道极长的血痕显现,自脖颈后为起点,一直蔓延到尾骨处,这样的伤痕太过骇人,几乎将它完全截断了。
红发女子似是早有预料,丝毫不受影响,抓住空档大肆攻击,那天穹火海沸腾了,火光滔天,温度高得吓人,炙热难挡,将虚无都烧穿了。
她一双青葱玉手探出,手中神光熠熠,无数古老符文具现,纷纷扬扬纳入火海之中。
火海被点亮了,升腾起漫天赤霞,它们在聚合凝结,有一只神禽显现,浑身缭绕神焰,竟与先前那只搏击长空的存在有些相似,让他不由得心中一凛。
“啾!”
尖锐的厉啸响起,那只缭绕神焰的禽鸟飞出,双翅一展,漫天火海跃动,不断向它靠拢,似要助其凝为实质,那赤红如血的长羽浮现,如金属摩擦般发生铿锵声。
它动了,探出一只利爪,跨过了空间的限制,要径直刺入金翎雕背后的长痕之中,就此覆灭它内部生机,五根利爪犹如绝世仙剑,密密麻麻符文交织,凌厉至极。
只听砰的一声,金翎雕的身体停止了一切动作,瘫软下来,与一摊烂泥无异,那只利爪深深嵌入其体内,似乎一击之下断绝了它尽数生机。
可佛门灵目傍身,空海清晰看到,在那只神禽利爪命中之前一瞬,有一道黑影闪烁,自那道渗人血痕中如电般激射而出。
“哼!终于可敢以真面目示人了,这层皮囊之下,待的可否顺畅?”红发女子怒叱,手中神焰滚滚,一步踏出,迈过了不知多少距离,挡在那黑影身前,那只神焰缭绕的神禽亦紧随其后。
原本金翎雕的面目在消散,被神焰灼烧的不复存在了,那竟不过是一副皮囊,为内部所藏以求行事方便而披。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远处激战的一人一鼠亦注目观望,看到了那道黑影的面目。
噬灵鼠愕然,一双大眼流转,想起了多年前曾偶遇一虫类妖兽破茧,曾在它口中听闻,古时有异人曾在它族摸索出一条奇路,用于藏匿极为实用,但作法太过有伤天合,似乎已断绝在时光中。
姜姓男子微怔,随即怒吼出声,“白绒妖蝠!?西域魔物,怎敢踏足我东荒!”
他厮杀征战多年,曾参与东西两域的战斗,对这一族记忆犹新,它们吞噬各族血气壮大,成长速度奇快,不知多少战士陨于其手,被它们强行榨取自身血气助其再进一步。
“呵呵,我族威名远扬,让我也荣耀至极啊。”白绒妖蝠展翅,径直没入云端之上,轻轻扇动翅翼,似是在熟悉适应这原本的躯体。
“有完没完了?不就是屠灭了一支小雀儿部族,你们南灵海就这般清闲?追杀我如此之久还不罢休?要怪也只能怪它们还不够强。”
红发女子闻言大怒,右手一招,引导那只神禽不断攻杀,同时本体亦欺身而近,手中神焰奔腾,凝结化印,一道擎天掌印拍出,充斥这片天地。
她极为愤怒,白绒妖蝠数年前曾潜入南海,生生将她族一分支覆灭,生灵涂炭,什么都不曾留下,只为以一族精气神为祭,强行启动一座年代久远的传送大阵。
那座古阵存世太久,多少岁月无人问津,就连他们都认为已无法启用,却被西域魔头钻了空子,付出了莫大代价,知晓时已为时太晚,只得献祭大量奇珍异宝,派遣她一人追随其脚步而至。
直到安全抵达,这才知晓两处相连的阵基竟是一座跨域大阵,自南灵海直通东荒腹部。
她寻觅追杀了此魔许久,却总是被它无端逃脱,如今抓住机会,说什么也要将他当场镇杀。
“北漠的秃子!杵在那作何?还不速速出手,将此魔物斩杀!难不成等着它血洗这片大荒?”
空海闻言一振,联想到一路上见闻,顿时明了此物便是白村背后那位,也不再观望掠阵,立即踏空赶至。
三方混战一触即燃,这白绒妖蝠倒也强横,以一敌二之下虽被压制,处于下风,但险象环生之下始终不曾落败。
远处的战斗却反倒平息减弱了许多,一人一鼠各有所想,一时间竟同时有些无心战斗。
噬灵鼠何等精明,一眼望出情况有变,这白绒妖蝠再强,手段再过层出不穷,被两位同境界强者围攻,落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更何况,那个南灵海来的女子太过勇猛,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模样,招招式式都是以伤换伤打法,这般下去只为让胜败分出得更快。
想到这里,噬灵鼠不由得暗骂道:“他娘的,一个个藏头露尾的,别人都打上门来了,骑在脖子上拉屎了,还是没一个人出面,这烂摊子留给我一个。哼,宝物哪有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