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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形妖兽毛发乌黑,油亮幽邃,头顶生有两根盘旋骨角,铮亮无比,宛若神铁浇铸而出,寒光凛冽。
其尾部更是如同一根软鞭,随意甩动间竟传来阵阵异响。
吼!
兽吼声传遍山谷,树木簌簌,无数叶片散落,于净亮月色中飘然坠地。
二阶妖兽,已可媲美天灵境修士,甚至超越同阶修士的存在,灵智大增,远非寻常妖兽可比。
见墨阳形单影只,年纪尚小不足成年之龄,且身着简陋,不过一身兽皮短衣蔽体,典型大荒遗民装扮。
妖犬顿时来了精神,不再谨慎试探,自山谷另一端直扑而来。
对它们来说,真正难对付的,一直是那些身披盔甲,久经沙场的老辣人物。或是那些身着锦丽服饰,家族底蕴深厚者。
墨阳这类大荒遗民,在这些灵智大增的高阶妖兽眼中,从来不过是予取予夺的血食,生死不过一念之间。
墨阳丝毫不惧,身姿笔挺,一步踏出,浑身血气迸发,淡红色光芒大绽,充斥整片峡谷。
呼啸风声划过,妖犬扑击速度极快,眨眼间便至墨阳身前,两只利爪银光熠熠,有如刀剑锐利。
“吃我一拳!”
一只拳头递出,磅礴拳光大绽,如同一颗小型太阳,光亮炽盛,径直砸向前者肉爪之上。
只闻一声呜鸣过后,妖犬庞大身躯倒飞而出,砰然落地,荡起大片尘土。
尘雾中,妖犬转瞬爬起,背脊微弓,呈趴伏状而立,一口尖牙森然,寒光闪烁。
那只受击的前爪正不住微颤,两者普一接触,它便感觉到,肉爪之上宛若一座山丘撞来,气力之盛,恐怖难言。
若非它身为妖兽之身,体魄远胜同阶修士,恐怕仅此一拳,便可使它挂彩受创。
墨阳微微凝眸,不由得轻叹一声。
自从再次踏足外界,他才更了解墨村处境。先祖遗留天外天,存世太久,且遭遇变故,如今已变得无比脆弱。
于内部战斗,所造成的破坏力太大,崩山断河信手拈来,可外界则不然。
虽说以他体魄,亦可行此事,但绝不会如天外天中,随意一击,便可达到那般效果。
唯一的原因,就是天外天已到了崩碎边缘,恐怕能够存在的时间寥寥无几了……
墨阳抬头望去,那只妖犬仍以趴伏状而立,那只大眼滴溜溜转,精光闪过,显然是在思索些什么。
“你还真是有耐心啊,可我不是太想和你在这耗下去啊……”
有时候,墨阳真的很佩服妖兽,因为它们仍保存着野兽的部分习性,那就是隐而不发,以静制动。
相比于容易起冲突的部分人类来说,以凶残着称的妖兽,竟显然更为沉稳,更有耐心。
墨阳大步流星而来,每一步踏出,都如同仙鼓齐鸣,隆隆声大作,于本就狭小的山谷中不断回响。
这是墨阳突发奇想研究而来,专门用以对付妖兽的技法。
他最大的缺陷就在于术法的多样性,大黄定然身负多种术法,可它却始终不曾松嘴,完全套不出一招半式。
自己唯一一个术法,也不过是墨村祖传的崩山掌,且更近武技,不足之处明显,缺乏远程效果。
吼!
妖犬长啸,吼声不断,妖兽五感比起人族更强,接连不断的隆隆声严重影响它的听觉,虽说不曾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但却使它逐渐焦躁不安。
墨阳眨眼欺身而至,双拳紧握,气血迸发如同蛟龙环绕,气力体魄骇人。
一双铁拳划过,狠狠砸在妖犬头颅之上,第一拳便将它打得一趔趄,惊叫一声狼狈后窜。
“也罢,当务之急,是开辟出一条通路,能够指引我等接轨外界,饶你一命吧。”
墨阳并非嗜杀之辈,见对方知难而退,不再阻挠自己前行,亦不再追击,只自顾自跨步离去。
他将自身外放血气尽数收敛,除却战斗情况,能不外放血气最好。
依自己那舅舅所说,大荒妖族残暴成性,其中甚者逢人便吃,且更喜好气血充沛者。遇之,往往会不遗余力猎杀。
也正是这等原因,才使得东荒炼体者,成了当今朝堂之上,势力党羽最大的武将团体。
眨眼近百里路程过去,仍见不得丝毫人迹,莫要说边陲城镇了,就连遗民村落都不见。
“此地这般偏远吗?近百里路程不见人踪,他三家还真是清闲啊……”墨阳苦笑。
原本以为,天外天出口距离城镇颇远,但没想到这般远。
“爷爷说,我墨村原本位置,若是想要踏足外界,需直线往西方行进十万余里路。真不知道,这么远的距离,是如何确认方向无误的。”
墨阳有些无奈,实在是太远了,百余里路程,虽说对他来说不算太过乏累,可却别有意味。
“我算是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年阿叔们会那般反常了……”
月明星稀,晚风微凉,算算时辰,现今已达丑时,墨阳仍循西方行进,行至一处小河附近,平躺于一方巨石之上。
一股淡淡的气机外放,天灵境修为波动时隐时现,惊退了周遭大多虫鱼猛兽,似乎连河流淌过,都变得安静了不少。
“罢了,歇息歇息吧……”
墨阳右臂抬起,垫于头颅之下,换了一个更显惬意的姿势。
他不曾立即入眠,只是平躺于巨石之上,晚风轻拂面庞,惬意有如以往。
对于他来说,如今修为加之魂力过人,已然无需如常人般每日休眠以确保精力充沛。
“昔年几尊大能激战,崩天裂地,山河破碎,可强如他们,到了大黄手中,仍规规矩矩,不敢造次。”
“可大黄呢……它在当年一战中受创严重,实力恐怕十不存一。”
“以它之力,尚不足以改变当年局势……敌人,又会有多强呢?”
墨阳这般想着,不由得轻叹一声,望着头顶高悬明月,是那般清冷明亮,思绪开始无意识的飘远。
他明白,自己的脚步绝不能轻易停下,如今这般休憩,恐怕日后鲜有。
可百余里路程渺无人烟,不见丝毫人迹,已是将他的心态消磨的差不多了,心中疲累。
“空有报复,而无勤勉之心,只余空想,一切不过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