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闳夭父兄一家倒在路边,浑身是血,一动不动,显然是死透了。
原来那巫宾,本随着族叔风伯祀巫隹(zhui)前来办事,但他性淫好色,竟偷偷潜入僰寨人家,去寻些女子。阴差阳错,倒让他躲过了僰女的袭杀之祸。
之后意外地撞见了逃离僰寨的三人,闳夭的嫂嫂也算有几分姿色,被他垂涎,一路尾随,先将闳夭父兄双双击杀,正欲与她强行欢好,却被追踪而来的鼎人玉撞破,羞怒之下发狠杀了闳氏。
而鼎人玉又为何出现在此地?
只因她始终不放心三哥孤身寻仇,在与霄妘一番商量后,靠着小九的嗅觉,以及沿途鸟兽的指引,一路追踪而来。
先在僰寨前前后后寻觅了一阵,始终不见三哥的踪影,才改去寻闳氏三人,没想到正遇巫宾行凶。
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昔日大仇,又见他残害无辜女子,怒从心起,上前搏杀,罕见的招招夺命。
巫宾边动手,眼里边放着阴邪之光,眼前的美人比刚刚的村女可强了百倍,灵动曼妙之姿说是仙女也不为过。只是她武功也不差,居然能与自己斗个旗鼓相当,力量虽弱些,但身法敏捷,一时竟不能得手,急得他心中如万蚁痒骚,全不知勾魂的恶鬼已在不远处盯上了他。
戎胥牟几个起落,犹如一头健壮的麋鹿,跃冲至巫宾的身后,“四妹,我来助你”,他怕骤然现身,惊到自家人,才出声提醒。
化掌捍刀武,落鹰凌霄怒。
巫宾虽然及时回身,仍被这一掌斩在手臂,尽管卸掉了部分力道,却仍发出了骨裂之声。大痛中惊恐万分,顺着后跌便要转身遁走。
戎胥牟怎容得他逃,将《影封七变》轮番使个遍,把个铜骨大成死死围在了当心,戏耍般凶招迭出,不断将其重伤。
巫宾大口呕着血,对方的巫武似曾相识,渐渐想起了其招式底细,“戎胥的《伏兽杀刀》?你是何人?”
当年死在他手里的戎胥之民可不在少数,其中更有不少嫡系族人。
戎胥牟沉默不语,手上却没有掖着藏着,反而将族刀尽情使出,令其陷入了无尽的猜疑与恐惧之中。
他想了解当年的真相,就要撬开对方的嘴,若想撬开对方的嘴,就要先摧毁其心防。
他不知受了甚么影响,脸上的笑容尽显邪意,看得一旁的鼎人玉一阵揪心,“难道三哥的炼心出了问题?”
她还不清楚眼前这如落水之狗的仇人,同样是三哥的大仇。
三哥这个戎胥家的小君子当年对她的恩情,让她念念不忘。多年的打听,只知道戎胥伯最终被商王灭了族,至于其中内情便不甚了了。戎胥城,她也曾去过,那里早被焚毁多年,到处是残垣断壁,荒城一座,只有些强人聚集。
她这厢兀自担心,还不知暗河之事,不然怕是由心忧变得心痛,也未可知,尽管一切也不是他的本愿。
不知从何时起,鼎人玉的情愫便已牢牢系在三哥身上,或许是昆仑相伴的日日夜夜,或许是有苏的重逢之日,又或许是幼年狂风暴雨时,那瘦削却为她强出头的身影。
巫宾忍着剧痛跪在地上,慌恐已化为死灰之心。
他虽好色却不是纨绔,在帝神教早已独当一面,自大哥死后,更是替父亲主事方神祭场多年,身为拥有专祀祭号的巫祝,他绝不是孬种,但心中也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身心打击。
本以为自己即将破入巅峰,终于走出大哥巫冥留下的阴影,成为最有天赋的子弟之一,未来七祀的承祀之人,权势滔天,享不尽的美女,却没想到只因一个寻常的差事,眼见得就要丧命在这荒山野岭,甚至尸骨难存,无法入葬归宗,更享不得身后祭祀。
我好恨!!
他还不知除了巫隹,同来的巫士都已毙命。
其实这一刻的巫隹,也在寻找于他,毕竟是族兄巫歴的嫡子,这趟差使谁都可以死,他却不能死。当发现埋伏在秘地外的手下一一被杀时,当真吓了他一身冷汗。好在没见到侄儿的尸身,又想起了他那顽劣的习性,便在周边寻了一圈,却也没敢太过靠近僰寨,毕竟不知暗中高手的深浅,更认定是伊伯钧一伙。
他错过了其间发生的许多事,更没想到,就在数里之外,侄儿正在遭遇追魂索命的讨债人,即将丧命。
“三哥,你是不是有话要问他?”
鼎人玉早收了手,默运真气于周天,定了定心神后,见巫宾的两腿两臂俱折,便已杀意全无。
她将手中的铜刀扔还给了三哥,望着他满是恨意的面容,隐隐猜到了甚么,眉眼间尽露心疼关切之情。
戎胥牟接过刀,插在地上。看到善解人意的四妹那双担忧的明眸,点点头,以示安心。
接着将巫宾踹翻在地,蹲下身盯着他那对恐惧绝望中杂着恨意的双眼道:“巫宾,当年为何要灭我戎胥,回答得干脆,我就放你在这里自生自灭!不然……”
说到这里,猛地点了他的一处痒穴,须臾血脉不通,奇痒无比。
巫宾原本还想逞逞硬气,却很快忍受不住,无力的双臂,又无法挠抓,抵抗之意越来越弱。
“你究竟是戎胥的甚么人啊?”巫宾瞪着眼睛,不甘道。
“告诉你也无妨,戎胥牟,你还记得吗?”他犹如看死人一般望着眼前的仇人,声音极度的平静,透着冰封千里的寒意。
“你是当初那个害死我大哥的小君子牟!”
巫宾震惊不已,却并没有怀疑,在对方的面庞上,隐约还能看到当年的一丝影子,那个聪颖而倔强的神童。
十年过去了,戎胥伯当初带着一大两小的三个孙儿逃离了戎胥城,就再没有露过面,无人能断定他的生死,甚至一度成为了殷都不少大人们的心结,一个藏身暗处的罡身境强者,威胁实在不小。
但他怎么能料到,自己会如此倒霉,不仅只身撞见了血债之主,而且对方竟然已成长到了这么强大的地步,“怎么可能?你不是体弱多年吗?应该象三王弟子余那般才对,短短十年而已,你的巫武怎么能胜得过我?”
这一刻他真的相信,戎胥伯没有死。
只有他那等强者,才能在暗中,将自家孙儿调教得这么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