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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妻双双携手离开书房,侯爷才记起来,地上还跪着一个谢淮安。
哪怕作为兄长的谢韫之没有首说,要如何处置这个算计兄长的弟弟。
侯爷也不能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这半年来他对澹怀院的忽视,恐怕己经引起了长子的不满,再难弥补。
“逆子,你可知错?”侯爷凌厉的眼神,冷冷望着次子。
谢淮安冷静下来之后,也知道自己冲动了。
现在他还是要仰仗着父亲而活。
得服软才行!
“爹。”谢淮安膝行到了侯爷面前,声音哽咽说:“儿子只是受不住落榜的打击,一时鬼迷心窍,又加上不敢得罪郡主,才不小心犯下这种错事,并不是真心想算计大哥的,求爹明鉴。”
“嗤!你现在倒是不怕得罪本郡主。”真阳郡主不屑地看着谢淮安软弱无能的样子。
谢淮安脸色一僵。
想到郡主的权势,他自然是怕的,所以安抚完侯爷,他还要安抚郡主。
侯爷对次子谈不上心软。
但也不能由着真阳郡主欺压儿子。
从整件事上来看,的确是真阳郡主的手笔,谢淮安也不过是个小角色。
“郡主,我敬你是皇家郡主。”侯爷看向真阳郡主,这皇家女心思龌龊,在侯府横行霸道,也不过是仗着侯府势微,现在谢韫之醒了,己不再忌惮她:“先时是你主动要嫁给淮安,侯府本不欢迎你,若是你安分过日子便罢了,你偏想祸害侯府清静。”
说到这里,侯爷目光锐利,不留情面:“眼下韫之醒了,侯府己不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若再我行我素,休怪本侯上报陛下,叫陛下将你迎回皇家。”
“不,你做不到!”真阳郡主脱口而出,想继续摆谱子。
“若是韫之向陛下开口,你认为呢?”侯爷根本不再惧她。
什么肃王,太子。
只要谢韫之醒了,侯府就是众人拉拢的对象,讨好还来不及。
真阳郡主再说不出一个字。
自从谢韫之醒来后,她就陷入了被动的境地。
很难再翻身。
“谢淮安,去祠堂跪着吧,什么时候反省好了,就什么时候再出来。”侯爷冷眼看向谢淮安。
谢淮安忙低声应道:“是,爹。”
路上,许清宜还想着书房的事,便问谢韫之:“世子,你觉得侯爷会如何管教二弟?”
谢韫之握紧夫人的手掌:“不知道,我对府里的事,关注甚少。”
也是,这人估计忙着实现人生理想。
目下无尘,向来不必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俗事。
真是人生赢家啊。
许清宜想到世子日天日地的能力,以及对自己的心思。
其实也不失为一条值得抱的大腿。
可惜桃花太多了。
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世间安有两全法,她感叹。
“夫人希望二弟受重罚?”谢韫之的目光如缱绻的春风,扫过妻子素净秀气的脸庞。
最后落在对方嫣红的唇珠上:“也不是不可以,等我身子好了,打他一顿。”
许清宜:“……”
那又大可不必!
听起来自己好像是搅和在兄弟之间的祸水。
哎,想到自己马上要怂恿世子分家,许清宜又自觉地把好像去掉。
这祸水,眼下看来她不得不当。
虽说自己迟早要下堂,管不着谢韫之分不分家。
可是孩子们还得跟着他们爹过,许清宜要为孩子们的安全考虑。
若是不分家,将来谢韫之也搅和进夺嫡大战中,难免会波及孩子们。
“世子,打他一顿倒是没有什么必要,妾身看到的不止是这些。”
许清宜左右瞧了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暂时住了口。
之后扶着谢韫之,快步走进院子里。
又是进书房,又是屏退左右。
谢韫之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面容绷了绷,问道:“夫人有话要说?”
许清宜:“是啊,谈谈时政。”
谢韫之怔了一下,眉宇之间放松下来:“时政,好。
许清宜问:“世子看好肃王吗?最近肃王势头很大。”
想起之前在肃王府的憋屈经历,她不由握了握拳头:“这也是真阳郡主无法无天,敢公然觊觎你的缘故。”
以及欺负他们娘几个。
若非临哥儿胆大心细,那次下药之事,后果不堪设想。
“对方觊觎我,夫人这么生气吗?”
许清宜闻言,顺着谢韫之的目光落在自己握紧的拳头上,顿时一怔。
接着略微尴尬地笑了:“也不是,主要是因为她欺负我和孩子们。”
至于觊觎世子,她不想引起对方的误会,便半真半假地吐露了心声:“觊觎世子的人太多了,我可气不过来。”
谢韫之:“……”
借口,是根本就不在乎。
“嗯。”谢韫之阖起眼皮,用侧脸对着妻子,下颌的棱角分明,显得英气俊朗。
目光再稍微下移一点,喉结棘突,线条流畅蜿蜒,叫许清宜情不自禁地想起,当初将那棘突之处,含在唇间的感受。
哎哎哎哎。
许清宜告诫自己,不能再想了。
“刚才我们说到哪里?”她问。
谢韫之提醒道:“肃王。”
“对。”许清宜看着他:“世子对肃王怎么看?”
“夫人不看好他?”谢韫之说的是问句,心里却是笃定的,早在瘫着不能动的期间,他就窥见了许清宜的想法。
其实也很好奇,夫人为何会这么笃定?
许清宜斟酌片刻:“也不是不看好,我只是觉得以眼下的情况,我们无需卷进夺嫡的漩涡中。”
“嗯。”谢韫之明白夫人的意思,严肃起来道:“二弟娶了肃王之女,一只脚踏进了皇家斗争,你担心他是个隐患?”
许清宜颔首:“对,妾身记得世子是个纯臣。”
谢韫之看了她一眼,目光温和道:“还是夫人了解我,知我懂我。”
世子说这话语气淡淡,实际上还是有些难过的吧?
谁又愿意与自己的亲人越走越远?
许清宜在心中怜惜了世子一下,便不客气地道:“妾身私以为,世子还是与二弟分家的好,这样可以跳出困局,化被动为主动,届时就算出了什么事,你也能从旁补救。”
最重要的是,三个孩子也因此平安了。
“夫人言之有理。”谢韫之考虑了一下,安抚道:“家肯定是要分的,等过阵子吧,先将临哥儿中案首的流水席办了,夫人意下如何?”
“也行,世子将这事挂在心上就行。”许清宜得了世子的准话,一颗心就放下了。
操办流水席也简单。
喊人来吩咐几句,自有管事的去联系酒楼,届时自己再把关一下菜色,场地等等。
费用便从那二十万两银子中支出。
至于世子的私房,许清宜想起来,便事不宜迟地拿给对方。
“世子,这还是你自个儿收着吧?之前在书房我不好拒绝,实则我没有要的意思。”她赶紧表明。
谢韫之没有收回:“夫人看我眼下这样,有精力打理么?”
许清宜被问住了,看起来似乎没有……
鉴于娘西个还指着世子康复起来当大腿,便能者多劳了。
“行。”她笑了笑说:“那妾身暂且帮世子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