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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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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一个人到了不惑之年,发现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世事无常,唯有以平常心对待。比如说生育后代,谁也不晓得新生命将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即便是曾经的帝王将相也没有祖祖辈辈都是聪明绝顶的存在。现实中大概率的事件是生一个中等的孩子,如果遇到了极端的情况生了一个有问题的孩子。

    一个人这一辈子从未作恶,也未有作恶之心,上天给他一个问题后代的原因是什么?中国人解释不了,所以会有因果,前世的因,今世的果。可是前世的事情谁也不知道,既然不知道就没有忏悔之心,既无忏悔之心,那么所有的磨砺岂不是枉费心机?

    如果是在百年前的中国,出现问题孩子的处理办法大概率是自生自灭。据我爷爷讲,在我姑姑活下来之前至少死了有七八个孩子,自己都记不得了。很多都是长到三四岁得了急病离开了这个世界。如果放在当下的话,不要说七八个,就是一两个也足以让一个家庭生活难以为继。很多人不单单是花光了积蓄如此简单,更多的人因此背上了沉重的负担,更加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无法看到生活的希望。

    这个时候只能安慰自己,这就是操蛋的人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杨摩西现在也面临着自己的危机,进入1937年之后,日本人明显增强了对局势的控制。清平县新增了一家日本武馆,一家日本粮站,一家日本酒馆。一时之间,在清平县活动的日本人超过了一千人,据杨摩西观察。这伙人各个身怀武艺。随时准备发动暴动,抢夺清平县控制权。

    这件事杨摩西与范大成沟通过,可是范大成现在已经向日本人靠拢。与日本人渡边次郎打得火热,即便是日本人明天占领了清平县,范大成的县长也毫无风险。杨摩西觉得自己身为县里的保安团团长,还是有义务保卫一方平安。但是现在自己也不敢贸然动手。只能请示上级政府,希望上峰能够给自己明示。

    杨摩西将信息汇总,安排专人送到省里。将日本人现在对于当地的渗透,以及将要发动暴动的预判,都向上级做了汇报。等了大概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上峰给了答复。让杨摩西的保安团不可轻举妄动,千万不能够开第一枪,让日本人抓住把柄。这一切都是杨摩西的臆测,并不能作为证据对日本人下手,密切观察日本人的动向就行了,有任何情况随时向上级报告。

    杨摩西气的直骂娘,这狗日的上峰算是什么答复?这里是清平县,是中国人的地方,县城总共不超过一万人,现在涌进来一千多名日本人,必须要日本人开枪打死人,或者说占领了县政府才算是证据确凿?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日本人根本不给自己还手的机会啊。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日本人明摆着是要咱们的命,难道我还得洗干净了脖子伸过去?他要是不动刀,我就得一直伸着脖子?

    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破坏中日关系的罪名可不是小。真要是干了,日本人未必能把自己怎么样,国民政府肯定是饶不了自己,说不定还得抓了自己交给日本人发落。既然你们沉得住气,我也懒得理,让兄弟们该吃吃该喝喝。

    虽说杨摩西不动手,但是心里还是隐隐觉得要有大事要发生。就让人从外地购买了几十件避弹衣,自己跟两个老婆都穿上。也增加了保安团的岗哨,有一个明岗有一个暗哨。要是日本人发动突然袭击,不至于毫无防备。

    即便是准备如此充分,杨摩西还是中了埋伏。

    时光如梭,岁月如歌。时间如同白驹过隙,转眼间已经到了七月份,在日本人发动卢沟桥事变的前夜,渡边次郎决定袭击杨摩西。

    这一天杨摩西到县里的醉仙楼赴宴,是县长范大成请县里的各级官员吃饭。事后杨摩西觉得这是范大成这小子纳的投名状,把县里的官员都集中起来,好让日本人一网打尽。

    俗话说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要是把县里的政府机构打掉,整个县里就组织不起来任何抵抗。保安团如果把杨摩西给干掉,一时半会儿还真就组织不起来有效抵抗。

    范大成站在醉仙楼的门前招呼大家,每个到场的官员都做了登记。杨摩西到场的时候还跟范大成开玩笑,清平县里最大的官员居然当起了迎宾员,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范大成打个哈哈也就过去了。后来杨摩西才算是想明白了,这狗日的是心虚,在屋里根本坐不住,在大门口站着能让他稍稍的冷静冷静。

    到了掌灯的时候,县里能来的官员都到齐了。

    “今天请大家来呢,就是想跟大家聚一聚,这些年来感谢各位对我的支持。”

    “范县长太客气了,这些年您也没少帮大家忙。要不是范县长咱们县也不能如此安定,经济不能如此繁荣。”

    双方开始寒暄客气,说着场面话。

    平日里这些官员们在人前装的都是正人君子,宴会刚开始的时候,一个个的还人模狗样儿,三杯酒下肚就原形毕露了。开始要求美女陪酒,有的要求耍钱,有的要求听曲。杨摩西平日里也就喝个花酒,看这帮人丑态百出,乐得前仰后合。

    “各位,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今天晚上可能我就不回来了,各位尽情的玩,尽情的吃,今天晚上的所有的消费都算我范大成的,你们尽管玩就行了。我家里有点事就不陪大家了。”

    “县长,您要是有事就去忙您的,我们不用照顾。”

    一帮把溜须拍马的技能练到炉火纯青的人,开始站起来送范大成离开。县长离开也好,没了领导可以敞开了玩儿,也不用顾忌,可以左拥右抱,上下其手。县长在这里的话多少还是有些拘谨,毕竟领导在场不敢太过放肆。

    范大成这一走,醉仙楼就开始喧闹起来了。搂着陪酒美女调笑,让美女跳舞唱曲助兴的大有人在。还有人在当场支了一张桌子开始赌起了牌九。把一个醉仙楼简单改造成了一个娱乐场所。

    杨摩西觉得楼下有点闷,就想着到楼上去透透气。等他上了三楼探头朝外面看去,发现不远处有一群黑影闪动,一瞬间杨摩西的酒就醒了,什么人?这个时候有人集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是要干什么?冲谁来的?难道是冲着醉仙楼来的?

    坏了,范大成跑了,这狗日的肯定是投靠了日本人。现在把全县的官员都集中在这里,把醉仙楼一堵,放火一烧,都得活活成了烧鸡。这范大成真不是个东西,平日里姐夫姐夫叫的可亲了,贩毒的买卖也没少捞钱啊,怎么不跟自己说一声。

    也就是在杨摩西愣神的一瞬间,几十个黑影已经把醉仙楼给包围了。看样子每个人都是手持驳壳枪,浑身上下一身黑,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人。这下倒好,今天晚上要是把人都杀了,还能栽赃陷害,拿着驳壳枪杀人的基本上都是中国人,就不知道这个罪名要安在谁的头上了。

    只见人群中还有人抱着轻机枪,不是日本人的歪把子是捷克轻机枪,看来这是要把这笔账算在中国人的头上。

    外围一圈人站定之后,十几个人拎着油桶上前泼油。不大会儿功夫醉仙楼就被泼上了油脂。

    “你闻见没有,是不是有桐油的味道?”

    “别瞎说,你是不是喝多了?开始胡说八道了,好好地哪来的桐油啊?”

    “肯定是,我不会闻错的。”

    你就是多心,谁会闲着没事泼桐油啊。还想放火烧谁不成?”

    “咱们打开门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推门不打紧,门窗都被从外面锁死了。根本打不开。这下屋里的人再也没有心情玩乐了。开始变得慌乱,众人开始找范大成,这才意识到那小子早就跑了,现在众人成了瓮中之鳖。要被人活活烤成烧鸡。

    “杨团长,杨团长,杨团长,杨团长在哪啊?你倒是出来啊。这是咋回事啊?”

    这时候有人想起了杨摩西,没了范大成就得找杨摩西啊。要是没了主心骨,一帮人就任人宰割了。开始四处找杨摩西,这时杨摩西在三楼看到有人在下面点火。

    看来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可怜我谨小慎微,没想到今天还是大意了。就算是死也得拉上几个垫背的,这帮狗日的太孙子了,居然玩阴招。

    杨摩西从腰间掏出手枪就开始射击。这两把枪有四十发子弹,加上随行的两个卫兵,三个人加起来有一百二十发子弹。三个人都可以说是神枪手,杨摩西专门打放火的人, 剩下两个卫兵专门打拿轻机枪的人。

    枪声一响,底下的人开始还击。一时之间枪声四起,传出去好几里地。保安团的人就在县城边上,听到枪声开始集结队伍。

    虽说杨摩西打倒了几个放火的人,可是这火还是烧起来了。七月份的北方正是天干物燥的时节,当天晚上还有点小风,加上那些桐油,不大会儿功夫整个醉仙楼都烧起来了。火光冲天而起,一楼的人开始拼了命的往上爬,火没等烧进来,因为踩踏已经死了十几号。

    有的人也许是被吓破了胆,拿着凳子把烧起来的门给撞开,身上沾着火就跑出来了。见有人跑出来,门外的黑衣人一枪就给撂倒,整个醉仙楼里的人现在都成了待宰的羔羊。

    保安团迅速集结完毕,看到火光处很快就判断是醉仙楼出了事。众人立马就明白了,团长出事了。事不宜迟,先救人要紧。平日里杨团长待大家不薄,现在到了用人之际,不能丧了良心。郝大富带着众人抓紧时间往醉仙楼赶。花大虫一看杨摩西出了事,心里也是火急火燎。这些天杨摩西给他安排了任务,那就是盯着渡边次郎,所以花大虫就没有随身保护,现在一看团长出事了,花大虫心急如焚。

    花大虫施展轻身功夫,几个起落就上了房顶。县城里的房子为了节省成本,大都是相连的,这也方便了花大虫施展轻功。仗着武艺高强,加上救人心切,花大虫施展出平生所学,朝着醉仙楼就来了。

    众人已经涌上了二楼,还是没有看到杨摩西。

    “杨团长在三楼,正在跟外面的人开火呢。看来杨团长也被人算计了。”

    “咱们是不是上去找杨团长商量商量?”

    “商量啥?火烧屁股了,外面这么多人,还放了火,就是想要咱们的命啊。上去也不上忙。就别上去添乱了。”

    杨摩西对着下面一通射击,仗着居高临下,占据地形优势。打的还算痛快,可是这火是真的没法弄,水火无情,除非把下面的人全部解决了,能冲出去才行。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一颗子弹正好打在杨摩西的胸口。正中心脏位置,杨摩西应声到底。

    “团长,团长,你没事吧?团长,团长。”

    下面的人也听到了喊声。

    “长官,保安团的长官中枪了,应该是打中心脏位置了。应该是活不了了。”

    “留下几个人守着几个出口,其他人撤吧。保安团的团长一死,就没啥抵抗能力了。”

    下面的人开始纷纷撤离。留下七八个人端着轻机枪守着。

    “团长,团长。”两个卫兵眼泪都下来了。

    “别哭,别哭,他娘的幸亏买了避弹衣。饶是如此,一枪也给我打够呛。差点没缓过来。”

    “团长,你没死啊。”两个人喜极而泣。

    “小点声,别让外面人听见。但愿团部的人看到这边着火了,能过来救咱们。”

    “放心吧,弟兄们肯定来救咱们。”

    “你把我拽到一边去,我就装死,楼下的那帮人别理他们。”

    两个人七手八脚的把杨摩西拽到一边,杨摩西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两个卫兵心里憋了一团火,对着下面就开始射击。

    “杨团长,杨团长,你还好吧?”

    “再嚷嚷我先把你给毙了。我们杨团长让下面那帮狗日的给打死了,一枪正好打在胸口。”

    “完喽完喽,杨团长也被打死了。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咱们的命呢。”

    “看他们的装扮和武器装备,应该是自治政府那边的。”

    “别瞎扯了,西山后的那些人怎么可能这么多人进城,还带了这么多的武器弹药。摆明了这就是城里的人。”

    “那你说,城里除了保安团谁还有这些武器。”

    “杨团长都被打死了,难道还能是保安团自己打自己?就算是保安团自己打自己,也不至于把咱们都饶上啊。”

    “那会是谁呢?”

    “要是今天晚上侥幸不死的话,明天就知道了。范县长肯定是知道的,范县长就是他们的内应。”

    “狗日的范大成,真是天杀的,连自己的姐夫都下得去手。”

    “谁还不是先顾自己个儿,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这时花大虫已经赶到,抬手结果了几个留守。花大虫留了个心眼,故意留了一个活口,只是将手脚全部打断动弹不得,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已经冲不进去了。

    不知道花大虫能不能救出杨摩西,又能不能对日本人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