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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啊啊怪叫着冲向炉门,涂禹他们速度也不慢。
他们不跟上不行,鸹神都跑了,他们能不跑?没有鸹神保佑,他们必死无疑。
当然,有鸹神保佑,他们也必死无疑。
但是,架不住这群狂信徒,对老鸹深信不疑啊。
他们的速度不是盖的,很快就追上我,把我围在中间。老鸹也不加快速度,只要拖着我朝前走就行。
我怀疑这头死鸟在发泄昨晚积累的怨气,活死人界给它的委屈,它要报应在我身上。
我们这一堆人排着队去焚烧炉里面自我毁灭。没有办法,我挣脱不掉老鸹。其他人为过三大死关而来,不得不去,到了这里,没有退缩的道理。
洪炉温度真的很高,离着好远,我就受不了。毛发干枯卷曲,烧出焦臭味。衣物也开始卷曲发黑,一点火星出现,立即有人被点燃。
有人烧成火炬,哀嚎掉下虹桥;有人烤成人干,僵死在中途。
大家都在苦苦支撑。
我一咬牙,自我安慰地吼了一声,说:“死就死了,冲。”
我抓住老鸹钢铁似的爪子,冲进了炉门。
我身上也开始着火,堪比炼钢炉的炉温,我们就这样闯进去,瞬间就全部着火。
有人惨叫有人痛哭,也有人冷静无比,就算被烧成飞灰也没任何反应。
我不行,我眼泪鼻涕一把,但我知道躲不过,闭着眼往前冲,朝炉子深处冲去。
很快我就发现不对劲,高炉温度何等恐怖,我们凡胎肉体,照理说一进来就被烧气化,怎么能深入这么远?
洪炉深处,火苗充满,我们围成圈,被火苗煅烧。我忍受浑身剧痛,闭眼等死。
老鸹比我更怂,一进炉子就缩成一团,变得只有麻雀大小,缩在我怀里死也不出来。
烧了一会儿,身上忽然变得清凉,仿佛有微风吹拂,非常舒服。
我睁开眼睛,惊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火苗竟然不见了。不仅火苗不见,所有景物都变了,跟换了个世界似的。
其他人也发现了这点,惊疑打量。
涂禹惊呼,说:“这是哪里?”
有妖精说:“我没有被烧死,这是什么地方?”
群妖惊叹连连,死里逃生,大伙儿又跳又叫,非常激动。
天仙子说:“你们看自己的衣服,不像是被火烧过。难道洪炉大火是一场幻境?这里是幻境中的世界??”
她这种猜测比较靠谱,要不然没法解释我们为啥没被那么大的火烧死。
劫后余生,大家都很兴奋,感觉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山欣说:“你们先别高兴太早,洪炉作为阳关道后半段考验,绝不会那么简单。”
他讲的有理,言多必却毫不在意,说:“只要不被火烧,有啥考验小爷都不怕。”
山欣呵呵一笑,不再说话。
我们开始打量这个幻境世界,我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
对我而言,妖精世界就是幻觉一样的世界了,竟然还出现幻境中的幻境?
这个世界跟我待得现实世界很像,青山绿水,暖阳花香,鸟声啁啾,空谷幽幽。
山谷外面,有个城市,高楼大厦林立,隔了这老远,都能看出那是一个繁华的大城市。
正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了,吓了我一跳。
其他人都朝我看过来。
我都忘记我还有手机了,幻境也有信号?
给我打电话的人让我非常意外,是袁媛。
袁媛是我初中同学,高中时分隔两地,因为异地我们反而变得更加亲密,这是非常奇怪的事情。青春期时,感情懵懂,我喜欢上别人,冷落了她,也就造成她跟我渐渐疏远。
后来上了大学,我们俩想捡起这段感情的时候,已经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失去了当初的那种感觉。
好几年没联系,她怎么给我打电话?
我瞬间想到,难道是这一关的考验?
袁媛说:“我来施城啦,听说老同学你在这座城市,出来聚一聚?”
我啊了一声,问:“施城?你在施城吗?你等一下,我一会儿给你打过来。”
我挂了电话,激动地拨打我妈号码,等了一会儿,只等来一句对方不在服务区。
我家在施城,虽然在农村,手机、不可能没信号,这里绝不是施城。
我给袁媛回过去,问:“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她幽怨说:“我还以为你不认老同学呢。我在喝二两,你来找我嘛。”
挂了电话,我对涂禹他们说:“我要去那座城市看看,你们去吗?”
他们自然没有不同意的,天仙子说:“你不是我们妖界的人,对不对?”
我摇头。
天仙子说:“你手上的电话我认得,那是人界的东西。”
人界,说的是现实世界吧。
山欣他们恍然大悟,言少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拍的我半身酸麻,说:“我就说嘛,老鸹山啥时候出这么英雄的人物了。原来是人界的客人,等我过了三道死关,我跟你去人界看看。”
去现实世界?
这家伙是剑齿虎,会不会被关起来展览?
众人七嘴八舌聊起来,有聊现实世界的繁华与科技神奇的,有聊人类性格多变相处起来很难的。
我从他们的话中了解到,这些妖精大多去过人类世界。
我真想问一句,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引路人、活死人、妖精,现实世界还隐藏着哪些神奇与玄幻?
聊着聊着,他们又把话题拉回到幻境,这才是眼下当务之急的事情。
但他们都不知道这个考验到底是什么,怎么样才能通过。博学的山欣与见多识广的天仙子,他们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棒槌似的言多必跟乡巴佬涂林涂禹,更指望不上。
那座城的确是施城,至于是不是现实世界的那座施城,我无从得知。
城市那么真实,人们是那么忙碌,看不出一点破绽。
到了喝二两,涂禹他们在远处等我,我给袁媛打电话,确认地点之后,一个人过去与她相见。
好多年没见,袁媛落落大方,成大姑娘了。个子依旧不高,脸蛋还是婴儿肥,但无论是外表衣饰,还是谈吐气质,无不显示这是一个成熟而美丽的女性。
袁媛抿嘴笑,说:“我来出差,想起你在这里,就给你打了个电话,没惊扰到嫂子吧?”
读书的时候,她一直叫我叔,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就比她大一岁。后来,我们感情升温,我就由叔降格为哥,一直到我们没联系为止。
旧话重提,引起我很多思绪。
我笑了一下,说:“哪儿来的嫂子,至今单身呢。”
袁媛说:“你眼界太高,挑花眼了吧。”
我说:“忙于工作,连女人都很少见,去哪儿挑哦,你呢?”
袁媛说:“我大学毕业,回家给我爸帮忙呢,也是忙,没时间。”
我说:“不小啦,再挑成老姑娘了。”
袁媛哈哈笑,说:“你不也是嘛,真的成大叔了。”
她指着旁边的喝二两,说:“要不要整二两?”
喝二两这个地名,就得益于这座古老的酒楼,据说已经有七八十年历史,建国前就开了,一直到现在,生意不好也不坏,也不知道老板怎么维持下来的。
我说:“大白天整二两,是不是有点不讲究。”
虽然与袁媛重逢让我开心,但我还记着考验的事情,耽误了涂林涂禹他们的事情,那就不好了。
然而,我没看见涂林他们,一眨眼功夫,他们就不见了踪影。
奇怪,跑哪儿去了?
袁媛问:“怎么啦?”
我想,难道我中局了,再一次陷入新的幻境?
我朝四周看了看,周围什么都没变,小摊小贩叫卖的声音没有变化,响彻街道的流行歌曲没有中断,太阳还是那么毒辣,不像是鬼蜮伎俩发动的样子。
我摇了摇头,说:“咱们去喝二两。”
袁媛说:“老早就想跟你喝一回了,一直没有机会。这次试试你的酒量。”
我说:“当初你跟我在一起,机会岂不是很多?”
袁媛白了我一眼,说:“你都不主动,好意思说我呢。”
我们非常自然的并排而行,又非常宝器的大白天在酒楼喝了个微醺。
站在街口,冷风吹来,酒意上头,袁媛一挥手,说:“走,你带我去逛土司城。”
天已经开始昏暗,城市华灯初上,不夜城开始展现她另一面的活力。
我们两个像多年的情侣,在梦幻般的土司城穿街走巷。我们去了好多地方,拍了好多照片,吃了很多东西,留下很多欢笑。
夜深,我们吃也吃够,逛也逛累,我很自然的去牵她小手。
就算这是一场幻境,我也要圆满我这辈子的遗憾。
袁媛轻轻一躲,咯咯笑着跑开,转了个圈回过头来,说:“这些年不找女朋友,你练成铁砂掌了呀?”
我问:“什么意思。”
她俏皮一笑,说:“看来你习惯用左手,力气很大哦?”
这小妞,竟然会讲荤段子了。
这一闹,我被她拒绝的尴尬,也就没了。
我打算送她回去,被她拒绝,她说:“我在这个城市还要呆几天,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她蹦蹦跳跳地走了,目送她离开,我开始迷茫。
这到底是幻境,还是现实世界发生的?
这一晚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我根本分不清。
哪个才是真,哪个才是假?
这个世界,又有谁真的能够分清?
我掏出死睡的老鸹,这家伙抖抖羽毛,醒不来。
或许,只有它才能知道真相。
我开始扯它鸟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