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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媛正要呵斥,我一把拉住她,藏在水里,只露出个脑袋。
待那人走远,袁媛不悦说道:“你干嘛阻止我,这种不把人当人的家伙,不该骂吗?”
我说:“你看看周围环境,这里明显不是利川,甚至已经不是人间了。”
袁媛皱眉,四处观察:“我们到了异世界?”
我没有说话,也仔细打量这个地方。
很显然,我们没有陷入诡局幻境,至于是不是异世界,我说不准,但我有那么点怀疑。
因为刚才那个把人当马骑的人,有点诡异,他的手上,竟然有蹼。
跟青蛙一样,难道是蛙人?
我这么怀疑,是有根据的。
冬天里听到阵阵蛙鸣,我们又在袁爸爸的带领下,特意跑到这个沼泽地。
总有种被人一步步推进这个世界的感觉。
不知道袁媛暗中做了什么,她说:“不是妖界,也不是活死人界。”
那就奇怪了,除了妖界与活死人界,地球上还有其他的世界存在吗?
我不知道,但袁媛很肯定没有。
那这里是哪儿?
掏出防水手机,果然这里一点信号也没有。
我从衣兜里掏出铃铛,袁媛也从脖子上取下玉佩。
然而无论我们怎么努力,始终无法与别人建立联系。
袁媛说:“看来是了,这里是异世界,不过不是我们已知的异世界,麻烦了。”
的确麻烦了,妖界与活死人界虽然诡异,好歹有一些我们知道的世界规则,比如走阴阳可以行走在人间与妖界、活死人界之间,比如问亲友可以与亲人建立通讯取得联系,比如宋青宜的铃铛可以单方面通讯……
未知的世界,我们就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懂。
爬出水面,走上大路,我们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
从刚才看到的情形,这个世界对人类极其不友好。
都把人类当坐骑了,能友好到哪儿去?
然而穿着湿哒哒的衣服也不是个事儿,于是我们进入山林,找些木材,准备生火烤干再说。
这时候就体现出经常看贝爷的优势了。对比了下,牺牲我的手机,用短接电池的方式,引燃火生起了火堆,很快驱散阴霾。
袁媛说:“很多匠人的手段在这里都不灵,麻烦了!”
我拢共就会一个打脑壳,灵不灵对我都没关系!
烟杆儿抽脑壳,生抽都很疼!
恢复了体温,我和袁媛沿着大路寻找,哪怕找到一具活着的死尸,也比抓瞎要好!
但这一片很荒凉,除了之前骑着人类的“蛙人”,没有别的行人,更别说人户了!
我们走了很久,袁媛兴奋的说:“前面有房子,应该有人户!”我也很兴奋!
但我们兴奋的太早了,那是一座废弃的古堡,早已人去楼空,森林已经开始侵占这座古堡,到处长满杂草与树枝,看这个程度,废弃应该有几十年了!
我本来想继续赶路,袁媛却要在古堡里歇会儿再说。
天已经黑了,抹黑漫无目的的走夜路的确有点儿不讲究,于是我俩生了个火堆,在避风避雨的破旧古堡里相依为命。
袁媛说:“这种感觉也蛮好的。”
我不知道好在哪儿,说:“要是有只兔子、麂子,吃顿烧烤填饱肚子那才叫好!”
也不晓得是我的乌鸦嘴起作用了还是运气爆棚,没过多久,居然从屋顶上掉下来一只麂子,脖子都摔断了,就躺在火堆边上烧烤。
我和袁媛面面相觑,她说:“你要么有大气运,要不就是个衰神!”
我觉得我衰神附体的可能性更大,经历那么多事情之后,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正在我们烧烤的滋滋冒油,香味直冒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烧烤?”
回头望去,我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满脸怒容看着我们。
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脖子上围着白色领巾,像极了大公馆、大别墅的管家。
同时我发现事情不对劲了,破烂的古堡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个真正的古堡。古旧、充满历史的厚重感,却收拾的非常干净。幽静、别致与历史的厚重,在这座古堡里相互交织。
尖顶的建筑错落有致,幽暗的阶梯四通八达,明亮的窗玻璃在夜晚映照着火光。
古堡里晦明晦暗,巨大而复杂的吊灯,点满了油灯,闪烁着暗淡的光芒,透过窗玻璃,将外面修剪整齐的草坪与精心打理的大树,照的隐隐绰绰,如同鬼魅。
我知道不对劲了,莫不是又中了诡局?
我发现袁媛也脸色有变,她暗中做了一些事情,低声说:“不像是诡局那么简单,神域破局的手段都不起作用。”
管家原本怒气冲冲的正要喊人驱赶我们,突然脸色一变,快步走过来,低声对袁媛说:“小姐,你怎么跟野小子在外面烧烤,还不去准备?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兰家的迎亲队伍马上就要到了!”
我和袁媛面面相觑,这还有剧情呢!
袁媛想要辨说,管家不由分说拉起她就朝古堡里走去,力气很大,袁媛挣扎也无法挣脱。
我抽出烟杆,左手一抹,冲上去拦住管家,将袁媛拉到身后,说:“你想干什么?再拉拉扯扯,我对你不客气。”
管家说:“从哪儿来的野小子,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哪里,你放开你的狗爪,小姐的手也是你能拉的?”
冲上来四个仆妇,两个前后夹击困住我,两个拉着袁媛朝古堡走去。
他们的力气极大,我怎么挣扎都没办法逃脱他们的包围,她俩抓着我的手臂,把我拉到院子边上,往下面一扔,我就咕噜噜滚到坎下去了。
我真是鬼火直冒,这叫什么事儿。
不过是想在这里休息一下,怎么就惹出来这么一堆东西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到底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破局?
我唤出黄铜马灯,又朝古堡里面冲去,但那两个仆妇根本不惧我的马灯,仿佛没看见它一样,又提着我把我扔到坎下面去了。
折腾一阵,我累得气喘吁吁,又累又饿,烤好的麂子还没吃呢,我朝两个仆妇一指,说道:“摔死你们两个鳖孙。”
两个仆妇脚下一滑,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但她俩及时搀扶,稳住了身形。
乌鸦嘴竟然没有灵验,屋顶上都能掉麂子,放不翻两个仆妇,这让我很费解。
我忽然想起袁爸爸说的话,他让我节约点用,是不是我的乌鸦嘴用一点就少一点?如果是那样的话,乌鸦嘴的能力真的变弱些了。
我除了爷爷交给我的一招打脑壳,没有别的能力,乌鸦嘴很神奇,让我动动嘴皮子就可以让别人倒大霉,我本来以为这是很大的依仗,这样一来,岂不是说我又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了?
这让我很难接受。
冲不过仆妇的包围圈,我朝古堡喊:“媛媛,媛媛……”
又出来两个壮汉,手里拿着两根粗壮的木棍,不怀好意的盯着我,我只好闭嘴。
不管是诡局还是什么,跟他们都没有任何道理好讲,也讲不通。
他们真的揍我一顿,万一他们不是我看到的幻术呢,荒郊野岭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我坐在坎下,仆妇与壮汉也不走,监视着我。
远处有各种动物与夜鸟在叫,虫鸣此起彼伏,让黑夜显得非常诡异与神秘。
就在对峙的时候,下方传来一阵叮铃铃的铃铛声音,一辆木架车从黑暗中艰难的走来。
昏暗的马灯照破黑暗,拉车的是八个只在腰上围了一圈布的壮汉。
四轮马车走到泥泞的泥土道路上非常吃力,八个壮汉用尽全身力气,也没办法让四轮车走快,突然四轮车一顿,陷入泥坑。
车上驭者甩起马鞭,抽在拉车的壮汉背上,顿时抽起一条触目惊心的鞭痕。
壮汉哼了一声,但四轮车深陷,任他们再怎么用力,仍旧没办法从泥坑出来。
驭者朝古堡喊:“来几个人帮忙推车”
壮汉朝拿着棍棒我一指:“你去。”
我说:“你踏马在想屁吃,有毛病啊!”
壮汉换了把刀来,说:“推车,或者砍死你!”
我屁颠屁颠跑过去推车,异世界不讲道理啊,把人当牲口,这些家伙还是人吗?
加上我,也没办法把车从泥坑里推出来,迎出来的管家不得不加派人手,终于将四轮车推了出来,这时候车里的乘客才咳嗽一声,马上有两个妙龄少女掀开帘子,一个脸上涂粉白的像鬼似的青年探出身子。
拉车的壮汉立即跪在地上,为他搭成人梯,他踩在壮汉背上,被人搀扶着一步步走下来。
接着立即有个壮汉四脚着地,青年骑在他背上,脖颈上的皮绳被青年勒紧,就这样驮着他,走进古堡。
我看的目瞪口呆,异世界,当真玩的花呀!
这边青年才进古堡,另一边又来一辆马车。
依旧是同样的套路,同样的把人当牲口,同样以人为坐骑。
前前后后来了十几波,古堡一下子热闹起来。
院子草坪上也点上了许多油灯,将院子照的亮如白昼。
很快,古堡里传出悠扬的琴声,婉转轻柔,非常动听,接着又传出叮咚的钢琴声音,相互应和,优雅、美妙,让人不知不觉中如痴如醉。
关在牲口圈里的壮汉们一脸享受,似乎这是对他们最丰厚的奖励。
我躲在角落里,心里快急疯了,这个局到底怎么回事?自顾自发展剧情,不往下走了吗?
把我这个主角晾在一边,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时候,一个十来岁非常可爱的侍女走到我面前,说:“你跟我来,我们小姐要见你。”
她脸上有酒窝,身上有淡淡的面包味,和袁媛非常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