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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武校毕业这么多年,经历过这么多事。从罗志伟到挖斗,从挖斗到黄毛。我们兄弟从来也没有以好人自居过。大个儿暴躁,小龙阴狠,我的狡诈。即便是大鼻跪地说出“毛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的时候,我也是不置可否。
可是如果硬要拿我们这些流氓混子跟陈龙比,那我想说我们还真算是十足的好人。
仔细想想,我们兄弟一步一步踏入江湖,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迫不得已在其中。因为迫不得已,我阴了挖斗。因为不想再被人欺负,我砍了黄毛。再到后来被刘麻子逼的投靠了刘三儿。可陈公子就不一样了,这哥们混社会完全是出于个人爱好。
据说陈龙之所以叫陈公子,是因为他有一个特别有钱的爹。在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承包了我市南郊的一个小煤矿,经过几年的打拼已经是我市有名的民营企业家。身为独苗的陈龙从小就被父母和爷爷奶奶两代人宠着惯着。在他8岁那年,母亲因病撒手人寰,正在成长期的他一下子就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父亲整天忙于应酬,无暇照顾他,就把他丢给爷爷奶奶。可以说,陈龙的童年就是跟爷爷奶奶长大的,老两口可怜孩子,对他更是疼爱有加,基本上就是言听计从。没有文化却特别有钱的父亲总是觉得亏欠儿子,也是要什么给买什么。这样环境下长大的陈龙,从小学开始就调皮捣蛋。说谎打架,欺负同学,顶撞老师,爬女厕所墙头。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反正父亲会给他擦屁股。
15岁那年,逐渐长大的陈龙,竟然因为一点小事要动手打老子。这时候他的父亲才意识到这么多年自己只顾赚钱,忽略了对儿子的教育。在朋友的建议下才把儿子送去封闭式的武僧团,希望严格的管理可以磨磨他的性子。
结果,让人意外的是颇有练武天赋的陈公子到武僧团简直是如鱼得水。由于出手阔绰,常年身后跟着一帮小弟。三年下来,他还代表武僧团参加过几次友谊赛,并取得了不俗的成绩。这让本就飞扬跋扈的他更是不可一世。
从武僧团毕业后,在朋友的介绍下他很快就跟刘麻子团伙打成一片,别人h社会都是生活所迫,这哥们完全是兴趣爱好。
最让人不耻的是,家境优越,还有一帮小弟的他,竟然因为一个烧饼夹串,差点把卖烧饼的一对老夫妇打死。原因很简单,这哥们经常去吃烧饼不给钱,那天忍无可忍的老板嘟囔了一句被他听到。
就是这样一个人,被我们三兄弟胖揍了一顿。而我们当时对他还不是很了解,也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这就不可避免的酿成了后来的大祸。
那是2004年中秋节前夕。由于我想多认识点场面上的人,就每天跟着赵老板到处的送礼喝酒。管理处让大个儿带着他一帮小弟看着,录像厅就暂时交给哼哈二将打理。
这天晚上,我正在喝酒,突然接到大个儿打来的电话。
“毛,出事儿了”从他的语气,我听出来事情不简单。
“我现在回去,在哪?”我拿起电话起身走到一边
“你先来管理处吧,小龙也马上到”
“好”
在自罚一杯后我告别众人匆匆往回赶。
已经是晚上9点多,城市依旧灯火通明,绚丽多彩的霓虹灯在诉说着这个时代的繁荣。抬头仰望,天空中一颗星星都没有,无尽的黑暗仿佛人们的欲望一样深不见底。
坐在飞驰的出租车上,我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都想了一遍,可是想来想去我也没想到出事的竟然是对我忠心不二,勤勤恳恳的哼哈二将。
“录像厅被砸了,亚克西和大鼻已经被120拉走,我也已经派人去医院打听情况了”见到我,大个儿凝重的说道。
“是谁干的”我嗓子一阵发干,嘶哑着嗓子问
“陈龙”
“他人呢?”
“警察去之前就跑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才知道出事了”
“抓,他还能飞了不成”
“毛,你先别着急,我们得先弄清楚这件事情背后有没有刘麻子”小龙开口道
“管他妈的有没有他,这回连他一起办了”我突然情绪失控,几乎是吼出来这句话。兄弟在一起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对着他们发火。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低着头不说话。小龙也默默的抽着烟。
“对不起,我太着急了”意识到不妥,我歉意的拍拍小龙的肩膀
小龙一笑,没有说什么,我们之间自然不必多言。
“要不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大个儿说
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我,此时才想起来去医院看看他俩的伤势。
“好”我在心底暗暗的告诫自己遇事要冷静。
当天晚上,留下小弟们坐镇,我和大个儿小龙奔赴医院。
经过抢救,两人都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伤势较轻的大鼻甚至已经醒了过来。从他的口述,我们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当天晚上8点多,录像厅生意最忙的时候。大鼻在里面收钱,亚克西在外面看着台球桌。突然,大鼻听到外面有人吵闹,出去一看是亚克西跟一个面生的小混子吵架。据说是这家伙喝多了,在台球桌捣乱,搞的客人也玩不成。哼哈二将本就不是善茬,跟着我这么久,还没人来这捣乱过,自然也不惯着他。亚克西上去就是一耳光“滚你妈的,也不看看这是哪,来这捣乱”
挨了一巴掌的小混子也不废话“行,你们他妈的给我等着”撂下一句狠话扭头就走。
这本就是一件很平常的小事,喝完酒的混子们之间经常会出现这样的小摩擦。哼哈二将也没有放在心上。
谁知五分钟不到,从马路对面的阴影里就杀出来十几个手持砍刀的混子。亚克西在看清领头的是陈龙后,赶紧回屋里通知大鼻,可惜一切都晚了。陈龙带头冲进录像厅,在赶走所有客人后,见什么砸什么。亚克西刚想说什么,被陈龙一帮人按着用匕首把两只手掌订在了桌子上。
“我想跑去夜市街报信,还没跑出门就被拉回来一顿棍棒直接晕了过去。不知道谁报了警,我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跑了,亚克西两只手还在桌子上订着不知死活,他的屁股上还插着一根棍子”说到这里,亚克西放生痛哭。“大哥,陈龙就不是个人”
“行了,你好好休息,我会替你们报仇的”听他说到最后,我心里一阵反胃,这他妈是一个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