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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云说完便快步往石门内走去,鬼脸老道虽然没听过什么揽诸兽,可看到那异兽只顾着埋头舔食,根本没搭理夏侯云,于是急忙也和众人跟了上去。
石门后面依旧是黑漆漆的岩洞,看来这里距离开阔的谷底还有段距离,众人担心揽诸兽吃完邱老滑的脑子后再找众人麻烦,脚下步子根本不敢怠慢,皆是一步紧似一步的继续往洞内深入。
鬼脸老道边走边回头瞥了眼石门,见左右石门上各有一只黑铁门环,门环上面拴着两条手腕粗的铁链,另一端应该就捆在揽诸兽身上。
他似乎想通了石门的开合的原理——那石台血祭弄的神乎其神,没想到作用其实很简单,竟然就是用血腥味来唤醒门内的揽诸兽,众人千猜万猜都没猜出要领,最后还是罗老七的无意一脚破解了谜题,究其原因是压根想不到门内会存在着这么一只奇特的异兽。
揽诸兽力大如象,轻易就能撞开石门,从而形成种“献祭门开”的景象,待揽诸兽吃完了祭物之后它多半还会回到岩洞内,如此就会拖拽着铁链再次给石门合上,然后一切恢复如初,只留下石台上的一滩血迹。
鬼脸道士想到此说道:“怪不得石台周围没有多少邱老滑的血,原来都是被这怪物给舔没了。”
“是啊,邱老滑的衣物多半也是被它吃了没吐出来,那么大的嘴,莫说是一截身子了,妾身估摸着吃进只牛犊进去都没问题。”
“可是此兽为何吃完了祭品还要回到石门内呢?”鬼脸道士忽然疑惑道:“它既然如此喜欢血腥味,那么就应该待在岩洞内才是啊?”
夏侯云闻言回道:“那或许是因为揽诸兽的巢在石门内,不然何苦拖着铁链还要回来。”
果然走了十余步距离,打头的鬼脸道士就在岩壁上发现了另外一个洞口,洞口约有两人人高,仅有一丈深浅,里面堆满了腥臭的杂草,这里应该就是揽诸兽的巢穴了。
鬼脸老道见到洞穴后心绪稍缓,他心知设计这个机关的人若想让石门再次闭合,铁链的长度只能让揽诸兽堪堪够到巢穴,如果太长石门便不会合上,太短了揽诸兽回不了窝只怕早就罢工了。
鬼脸老道十分好奇这揽诸兽是个什么东西,就开口问道:“夏侯前辈是见过门口那揽诸异兽么?贫道闯荡江湖数载,却是闻所未闻。”
夏侯云摇摇头,回道:“老朽倒没见过,只是在秦纳川的《九州精怪录》中读到过,隐约记得有这么只异兽。”
“前辈见过《九州精怪录》的异兽篇?!莫不是与青龙八子也有些交情?”
“发丘门确实与青龙八子交好,但远不到能随意翻阅其门内至宝的地步。”夏侯云说道:“老朽之所以知道,其实是因为发丘门内有一份《九州精怪录》的抄本,只不过仅有‘恶鬼篇’与‘异兽篇’,而包含着‘精怪篇’与‘邪妖篇’的最全手稿依旧在青龙八子手里。”
“哦原来如此。”鬼脸老道点了点头,然后瞥了眼揽诸兽的巢穴,接着说道:“不过贫道当真有些疑惑,且不说此地是谁修建的,他究竟是怎么让此等异兽拖拽千斤重的石门乖乖回巢穴的?还有此地若是上百上千年无人问津,没了喂食的祭物,这揽诸兽岂不是要饿死?”
“这老朽就不清楚了,《九州精怪录》上关于它的记载老朽也只记了个大概,说此兽有蛮力、好负重,无目无耳只能靠着鼻间嗅觉行动,是佛教中十大食鬼兽之一,老朽猜测那揽诸兽的身体机能更像是鳖龟,没了吃的就酣眠不动,只有浓重的血腥味才能将其唤醒。”
“所以李天问才会说此门数载才开?”何四娘接口道:“难道正是因为揽诸兽平时都在酣眠的缘故?”
鬼脸老道点头赞同道:“如此说来倒是很有可能,而且贫道似乎猜到邱老滑的脑袋为何还留在岩洞之内了。”
“哦?为何?”
“你们回想一下邱老滑脑袋距离石台的距离,会不会是揽诸兽在将其咬断后,不小心滚远了?”
“也就是说因为它够不着了?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之后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邱老滑的脑袋和浆子揽诸兽都吃得起劲,那么就没理由单单剩下个脑袋而不顾,说到底还不是因为链子拴着它够不着么?”
“……”
“老朽赞同道长的说法,很多事情表面看起来复杂,其实谜底都会出乎意料的简单,就像这道石门一样,抛开罕见的揽诸兽不说,整个血祭的原理是不是非常简单?”
“是啊,往大了说无非就是个万物相生相克的法子,但大道至简,能有最简单的原理设计出最玄乎的机关才是真本事,这等手段倒让贫道想起咱们蘑菇门的一派同行了。”
“道长说的是搬山道人吧?”夏侯云接口道:“你还别说,那伙道士平生真就最擅长此等看似玄幻、实则暗藏万物生息规律的手段。”
“正是他们,贫道也是在《撼陵谱》上了解到的,那上头真是将搬山道人的手段写的玄妙近妖了。”
“蘑菇门内若说手段玄妙,有谁能比得上你们仙家太保。”夏侯云笑了笑,说道:“搬山道人的本事其实是从他们立派前身传下来的,那伙道士曾经是钦天监内负责设计皇家陵墓的一众方士,造出的墓机关诡谲,号称‘飞虫难入’,但是后来不知怎么得罪了哪个高官王爷,于是被通通贬黜出京,进了蘑菇门成了一脉盗派,然而搬山道人的手段高明虽高明,却终究有迹可循,相反你们陈家盗墓真就玄乎的让人费解,老朽倒了数十年斗,就是现在也弄不明白其中的原理。”
鬼脸道士听到夏侯云又聊到了自己家的事情,心中虽然对仙家太保的种种同样充满好奇,但也明白此时不是谈论那些的时候,于是敷衍道:“贫道自幼离家,也希望有一天能继承祖辈的衣钵,等到眼前事了断干净,终要回去从长计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