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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心脏猛地跳了好几下,有点儿晕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阿依古丽的表情在印证她说的;觉得这太离谱了,该走的人其实是自己吗?
“我也喜欢你,你们,大家。”这是鱼目混珠之法,用起来,有些怅然。
“那不一样。”阿依古丽叹了口气,凑近一步,张开手臂抱住张伟,仰头,闭上眼,“我说的是爱,老大,你可以吻我吗?”
张伟眼睁睁地望着阿依古丽走到她从不曾走到距离自己这么近的距离,不止是近,而是确凿无疑地贴住自己,自己仿佛陷进巧克力的泥沼中,有些犯困似的,头便往下啄,刚刚好吻在了阿依古丽的嘴唇上,柔软温暖,世上没有这么甜美的糖果。
脚下的大地似乎飞走了,他悬在了半空中一样,不自觉地也贴紧阿依古丽,像两个失重的人发出万有引力,吸引住对方。
他立即醒悟这不对,嘴唇被吸住一样挣不开,也可能其实是贪恋得不舍,手上自然地抬手推,脑子里还清醒地提醒别推在胸前了,托住阿依古丽腋下,往外推。
阿依古丽的手臂钳住他的肩,有意无意的,一时争执不下。张伟的头已经抬起来,看见她倔强的喜悦,这是真实的吗?
“啊——”,有个女声忍不住喊出,意外极了,猛地止步在了会议室门口。
“怎么了?”会议室的门推得更开,女子身后的人探头往里看。
张伟心中大惊,手臂一振,挣开阿依古丽,退后一步,张皇地望向门口,见门口站着目瞪口呆的两个,杨洋和陈念。
四个人面面相觑,各有各的慌张,一时全都愣住。
“我什么都没看见!”杨洋怔了一下,扭头就走,陈念也发下呆,接住弹过来的门,轻轻合上。
会议室里又剩下张伟和阿依古丽两个,阿依古丽怎么想张伟不知道,只觉得自己如身在冰窟里,瑟瑟发抖。
“怎么会这样的?”他战栗地问,心意缭乱之余,心里有了怀疑的对象。
“爱有什么不对的吗?”阿依古丽反问,冷静得多,也……不怎么像平时的她。
平时的她,既美丽,又聪明伶俐,合群,而和所有人都保持适当的距离,和杨洋有女生之间类似闺蜜的友谊,但也没有过分,简直是漂亮女生里的楷模,这会儿像个为爱冲昏了头脑的傻丫头,这种错乱可能出现在项目组每个女生身上,但最不该在她身上。
“没什么不对,但这……”张伟有些脑子不灵光,想到了,却说不出来,或者说,没法正确地说出来,甚至,在一条不是那么主流的思绪里,觉得这很好,要是可以顺着这条线发展下去就好了——当然,不。
“你也喜欢我,对吧?”阿依古丽问,昂着头,隐隐要发起新的攻击。
“不。”张伟醒悟过来,心里的怀疑又重新拾起来,“完全不,我再说一遍,我喜欢你们每个人,但不是那种,你知道我结婚了的,对吧!我没要改变这种状态的想法,而且,我最近才刚刚犯了错误,你也知道的,我不配……”
“我的喜欢,和我的爱,和那无关!”阿依古丽脸又红起来,身子似乎又要往前靠。
“阿依古丽,你冷静一下!”张伟退后两步,侧身对着阿依古丽,“你觉得,最近咱们这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有,除了严振强做了那些过分的事外,他追踪我,敲我家门,吓了我一大跳,我请他离开,他不肯,还想进来,我没同意。看在同事的份上,我没报警,请了一位同学赶紧赶过来保护我。”
阿依古丽冷静了下来,也向后退一步,其实根本没必要,两个人现在甚至隔得有些太远。
张伟脑子恢复了部分功能,飞快地想到,陈念和杨洋到会议室来开会,可能是真的,也可能和阿依古丽突然说爱自己是相通的,是有人在背后操作;会是热苏斯吗,这个和魔鬼同名字的人,我实在犯了个大错误,居然让他进了团队,藏在自己身边。
以及,甚至不能以平常的印象来判断,接下来呢?陈念是不是还像以往那样稳重,杨洋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偏袒自己,不会回把自己和阿依古丽在会议室里搂抱的事传出去,他们看见自己亲阿依古丽那一下了吗?
“你那位同学是谁?”他问,这好像无关紧要,又好像很重要。
“我的大学女同学,说了名字你也不认识。”阿依古丽的回答合情合理,解除了张伟一部分怀疑。
她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脸甚至有些发白,有些恼恨。
“听我说,阿依古丽,这件事不对劲,包括严振强是不是比以前更失控,你为什么突然会这样,陈念和杨洋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恰恰好闯进来,”张伟一边说,一边留意看着阿依古丽,她脸上有种无畏的沉静,和平时绝不相同,这绝不是正常的阿依古丽,张伟越看越觉得是这样,心里愈凉,“你如果一定要辞职,我同意,按流程来吧。”
“好的,多谢老大。”阿依古丽淡淡地说,转身出门去。
出门前,她站住,转回头望着张伟,挤出笑容来,“对不住,老大,刚刚我太冲动了。”
张伟觉得这一刻阿依古丽像一副名画里的仕女,心里失落极了,表面上还努力维持着自尊,多么令人心碎,而他为此做不了什么。
他如果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问题只会更糟,他知道。
“没关系,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他说。
阿依古丽离去,张伟惊魂稍定,拉了张椅子坐下。唇上阿依古丽的余香犹存,让他忍不住浮想联翩,有谁会不喜欢阿依古丽,有谁会不想和她亲吻拥抱,谁会不想和她坠入爱河呢。
他也深深地知道,这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作为中年人张伟知道,世界根本没那么美好,每个人都有善的一面,也有恶的一面,就算善比恶的比例大得多,但恶的活性比善的又高得太多太多了;哪怕在一个人身上恶只占很小很小的比例,也足以让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坏人,做出的事是件坏事。
大部分人都是身揣着恶的普通人,做不了好人,也做不了坏人,必须小心翼翼维持,才可以在人群中勉强生存。
每个人心底里都有无穷的欲望,大部分欲望其实不会被满足,必须被牺牲;理智,制约着大部分欲望像盲肠一样存而不用;人们相互合作,秩序良好,有个人的到来,扰乱人们的理智,放大这些欲望,令每个人都蠢蠢欲动,轰然失控。
就是那个人,那个人的来到,犹如石子投入静水,激起不绝的涟漪,让每个人身上的恶意突破理智的按捺,不经意地流露,让每个人的行事都变得局促起来,。
也许我应该这就出去,对热苏斯说,你被解雇了,甚至不用找理由,他才在试用期没几天,给够工钱之后没有任何负担,也没有任何争议。
这是容易做的事,但这是我现在该做的事吗?
他又想,如果这根本是错的呢,我不仅冤枉了一个好人,问题根本没解决,而且杀死了一个可能性,观察他隐藏在自己身边究竟意图何为,这也很重要。
思来想去,踌躇难决。
明明什么都知道,但好像什么都不能做,真是束手束脚,闷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