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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
“看着竟像一枚果实！”
“难道是一枚木性灵宝？”
……
远处的城隍和冥吏小神噤若寒蝉，见了海龙神的法身差点抱头鼠窜。
不过等看到恶果现世，顿时惊不住议论纷纷。
“一晃从阴山出来小半年了，今天你才是第一次现世。”崔山人看着恶果，唏嘘不已。
神像上的老年书生无比沧桑，似乎饱含了人族的苦大仇深。
若是陆行在此，一定能够认出：这崔山人城隍不是别人，正是原先的江南子国红莲县城隍崔大人！
山人归，拆字重组，归与圭音同，山人归三字组合在一起，正是“崔”字！
当初，陆行被小和尚移花接木，接的就是红莲县城隍崔大人的班，还获得了他的城隍法门等修行笔记。
陆行根本不知道，他接替的城隍位可不是小和尚和妞妞随便选择的，因为崔大人是独一无二的“人鬼”。
天神掌控神域，地祗连通冥土，人鬼是由人死而生灵，机缘巧合脱胎成为神明，千万人中无一。
当初陆行在阴山许愿台前，池嫣女王就曾经告诉过他城隍崔大人有“人”气。
这恶果也不是别物，当初崔大人在阴山收获了六百一十九颗恶果。
这颗凝实的恶果正是崔大人从阴山带出来的最后一枚胜利果实。还有那城隍王印，都是从灵愿台献祭许愿收获的。
仅有小半年，崔大人已经由原先的三品初期赦符神灵已经成为自行掌管城隍王印的主神明。
主神明完全不受赦符制约！
实际上，崔大人本名是崔山人，这东海青叶郡本来就是崔大人的故乡。
他只所以选择这个地方休养生息，根本原因在于故土难离。
“轰！”
恶果绽放出七彩光芒，青叶城所有人心中的恶念全部被恶果掠夺，信仰围墙攻城的海兽恶念全部被吞噬一空。
恶果，可丈量罪孽。
“罚！”
城隍崔山人大吼，瞬间所有海兽抱头嘶吼，三大屠夫眼看就要攻破信仰城墙，瞬间倒退三丈，差点没吐血身亡，奄奄一息。
这是被自己的心底恶念反噬，恶念越大，作恶越多，反噬越强烈，恶果有这样的神秘伟力。
“啊！”
正打算和崔大人正面想相抗的敖光抱头嘶吼，疼的直打滚，蛟龙宫神府摇摇欲坠，直接开裂成三瓣。
只因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反噬最强，十丈身躯直接碾死了身下成千上万的海兽。
“海龙神大人，快醒来吧！”
敖光撕裂了身下海兽的肉身，沐浴鲜血。一口吞了数千种虾兵蟹将，修补神识。
以身献祭，召唤海龙神意识降临。
“诛！”
身后的海龙神大人龙首猛地睁开了双眼，一丝冷酷残暴的意志瞬间降临。
原先空着的五爪瞬间多出一抹三丈高的三尖两刃刀，言出而法随，瞬间朝着恶果砍去。
疾如闪电，迅如奔雷！
城隍崔大人身前七彩恶果瞬间被砍爆，气波开裂。
所有海兽仰天怒吼，先前的恶念压制反噬让他们差点毙命，攻城反击更猛！
三尖两刃刀还不罢休，奔腾如龙，欲取城隍崔大人性命。
恶果的破裂让崔大人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七丈神像缩减两丈，仅剩下最后五丈。
而且他知晓，这还只是海龙神的一丝意志。
若是从神国再降临几道意志，崔大人凭借着黎民百姓铸造的这神体根本经不住法身攻击。
崔大人节节败退，被三尖两刃刀对穿了多个窟窿，神像溢出的信仰神念成为海龙神法身的养料。
穷追不舍！
“哎”
天空一声悠悠叹息，崔山人的五丈肉身再次缩减两丈，只剩下最后三丈。
“抵挡不住了，我们挡不住的。”
“海龙神大人，我们知错了。”
“饶命啊，海龙神大人……”
青叶城数百万黎民众生见城隍神体越来越小，便自暴自弃，放弃了抵抗，导致神念越来越不纯，信仰围墙只剩下薄薄一层，似乎下一刻，青叶城就要成为一片汪洋。
回天乏力！
城隍神像再次被击退十丈距离，神体千疮百孔，所有海兽仰天怒吼，胜利在望！
“我要走了，你们先前奉我为主神，现在却对我失去了信仰，你们的心不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城隍崔大人扭头看着青叶郡黎民众生，眼中情感复杂。
“城隍大人，不要抛弃我们！”
“城隍大人，你走了我们肯定会死的。”
……
数百万青叶人族恐惧加深，当然还有一些人向攻城海兽跪地求饶，心里念叨着海龙神大人能放人族一马。
“顺我者，得福报！”
海龙神大人话语震撼，直接压倒了漫天的海啸声。
数百万青叶黎民百姓中，瞬间有小半跪地磕头如捣蒜，直接放弃了抵抗，还有一部分将信将疑，与城共亡的心冲淡了很多，都想着苟活于世，不想埋葬在这万千海兽的腹中。
“不要信，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天要亡我青叶啊！”
刘郡守是读书明智之人，早已经看透这明显是海龙神混淆视听的欺骗，可是他可以控制自己一个人，却控制不了这万万个百姓。
“夫君，尽心了就可以了。”结发妻子猛地握紧了他的手。
“轰隆轰隆”
三大屠夫和敖光前面的信仰护罩终于被四人砸开了缝隙，而且越撕越大，无尽海啸瞬间倒灌，哗啦啦从天而降。
“城破了！”
“发水了！”
“快跑啊！”
……
青叶城中所有人惊慌失措，无数人看着天神发怒，海兽翻滚而下，无数人墙被海水冲垮，靠前人类被海兽一口一个吞入腹中，开始乱窜，可惜瓮中形势已合拢，谁也逃不出去。
“海龙神大人一定会把我们全都埋葬的。城隍大人，救救青叶百姓吧！”刘郡守对着败退的城隍崔大人，泪眼模糊。
“不行了，大势已去，青叶城，要亡了！”
城隍崔大人收起了怜悯之情，最后三丈的神像信仰逼退海龙神，自动后退百步，手中的城隍王印直接卷起周围的城墙，直接搅开五十丈海浪，露出内城墙脚下的空地。
他要入冥土！
“敢问城隍大人，青叶城奉你为唯一主神，献祭神念，铸造信仰城墙得你庇佑。现海水天倾倒灌，我满城生灵将何去何从，何去何从啊，城隍大人，你回答我们哪！”
刘郡守大声嘶吼，浑然不顾眼前海水倒流，直面神邸的质问。
整个东城头只有风声和水声，崔大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一步跨到了城墙脚下，手中的城隍印猛地砸向了地面，瞬间一个黑洞出现。
“哪里走，香火留下！”
海龙神大人三尖两刃刀破空而至，决不能让眼前的人走脱。要知道崔大人还有三丈信仰神念凝成的神体，这可是人族最纯净的香火信仰。
“后会有期！”
城隍崔大人狠心地一咬牙，似乎想起了当初自己作为人族死亡前与族人生死分离的时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神道这条路，本来就是尸山血海铺成的，你们信仰我，我已经回报了我该做的，没有一个神灵不自私！
等我再神道上再前进一步，我肯定会回来为父老乡亲复仇！
崔大人硬下了心，不管青叶城满城鲜血，也不管所有人族的挣扎和哭声，直接闭上了六识，看了最后一眼追来的海龙神，将最后三丈神体爆裂一丈，剩下的两丈裹狭着城隍王印跳下了通道，回归冥土。
“砰”
三尖两刃刀碰到了地面，掀起了大坑，却再也看不到城隍崔大人的身影。他是天神法身，冥土根本不是他能乱闯的地方。
“屠灭青叶郡，我要人族，片甲不留！”
海龙神法身暴怒，三尖两刃刀直指青叶满城人类。
随后法身指着海啸身后想浑水摸鱼的城隍冥吏等小神，驱使他们也下去屠戮人族。
瞬间，无数海兽暴动，信仰城墙完全倒塌。东南西北四面在三大屠夫和敖光的带领下，肆无忌惮地屠杀人族百姓。
“海龙神大人，我们归顺了啊，你说会有福报的啊。”
“求求你，我们先前投降了，不能杀我啊。”
“言而无信，我们死得冤枉啊。”
……
可惜，海龙神法身根本不在意，他也加入了厮杀行列，先前的承诺他只是随口一说，目的是瓦解人族斗志。
满城百姓淹死的、被海兽吞噬的，被虾兵蟹将龟丞相杀死的，数以万计，青叶城数百万人口慢慢被屠戮，倒灌进去的海水成了血色。
“老天爷，把我的命拿去吧，谁来救救青叶啊！”
刘郡守瘫软在城墙上，无力嘶吼着，结发妻子已经在他怀中死去，远处的三大郡尉已经被海兽撕成碎片，乡绅耄老都被冲下了墙头，城内更多的百姓死无葬身之地。
海水倒灌，天塌地陷。
“武！”
“武！”
“武！”
……
突然，青叶城正中心，原先龙王庙所在地，一个数十丈虚幻的苍天大树呼啸生长，一声声武字穿透虚空。
苍天大树扎根地底，结出了一枚晶莹的果实，越长越大。
果实里，赫然住着一群人，武人！
“快进来，保命！”
离得最近的所有人争先恐后往里边爬，果实虽然是虚幻的，但却好像有一方世界，直接隔开了海水，十分安全。
城墙四周正疯狂屠戮所有海兽都呆住了，连海龙神法身都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族企图反抗，这简直是亵渎神威，瞬间暴怒。
“东海武府，给我杀！”
神令已下，万千海兽狂奔，屠夫狂暴，奋力往苍天大树赶去，风驰电掣。
“阿爹，我们来救你了！”
刘郡守还没有死，随波逐流，失魂落魄，却依稀听到了自己儿子刘安的声音。
“我不是在做梦吧，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他挤了挤眼睛，确实看到了自家儿子站在自己面前坏笑。
“爹，来不及了，快进来，这次我们要干一票大的！”
这群武人赫然是东海武府一拨人，他们竟然一直在青叶城潜藏着，现在才现身，只是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