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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姑娘,我们好话坏话都说尽了,你就不要再固执了吧!想我们少谷主不到三十岁,就已经踏足云海中期,在整个修仙界无出其右者。你二人正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嫁给他这样的人杰,也不会委屈了姑娘。”一名脸上涂着厚厚一层粉妆的老妇苦劝道。
见秦梦歌依旧静静梳理着秀发,没有任何表示,那老妇狠狠瞪了旁边一名头插蝶钗的丫鬟一眼。
那丫鬟会意,俏脸倏然转冷:“秦姑娘莫要不识好歹。你难道忘了,如果不是少谷主出手,你师尊陨落的大仇,恐怕至今都无法得报吧!当年,是谁统领诸派,踏平了太古门,将杀害太古门前门主的元凶一一诛灭的?姑娘以身相许,报此大恩,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啪!”地一声,秦梦歌把竹篦按在梳妆台前,浑身气得不住打哆嗦。可是,她只是紧咬着牙,不肯吐一个字。
这一老一少两名仆从,分明是一个唱红脸,极力夸赞萧易鼎;一个唱白脸,以言语逼迫她乖乖就范。
两人配合游说,足有月余。一开始的时候,秦梦歌还极力辩解、呵斥几句,但越是如此,她们越卖力气,到最后,也就懒得再反驳了。也不知萧易鼎从哪里弄来的这两个家伙,论搬弄巧舌的本领,无人能出其右。
林玄清听了一半,就立刻明白了秦梦歌目前的处境,心中不禁大怒。
他径自走了进去,冷笑道:“你们两个都闭嘴。”
“你说什么?蓝丫头,你竟敢如此跟老身说话,翅膀硬了是吧?”那老妇乍惊,接着大怒起来,脸上的粉妆竟噗噗洒落。
这老妇虽没什么修为,可凭着伶牙俐齿,一向颇受萧易鼎的信任。在惊魂谷所有奴仆中,有着不低的地位。她主动请缨,承担游说秦梦歌的重任,包括蓝翠儿都要归她统辖。她万没想到,这“蓝翠儿”居然敢以下犯上,简直罪大恶极。
恼怒之下,她竟然快步走过来,扬起手就朝林玄清扇了过来。
林玄清自然不会让她得逞,“噗”地直接挥出一掌,把她打翻在地,冷笑道:“没用的老东西。用了整整一月时间,都不能劝服秦姑娘,居然还敢在我面前耍威风。你们都滚出去,给我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必能劝得秦姑娘心甘情愿下嫁少谷主。”
“混账丫头,你……你……”那老妇气得浑身哆嗦,咬牙切齿道,“好,老身就先把这一巴掌记下了。我就给你一个时辰,如果你劝服不成功,那咱们就再慢慢算账。老身必会禀报少谷主,将你这丫头抽筋扒皮,打入万劫不复之地!萍儿,咱们走!”
那老妇满眼怨毒,恶狠狠地瞪了“蓝翠儿”一眼,一挥手,带着其余的几个丫鬟扭动肥臀,走出了偏殿之外。
没人注意到的时候,在这老妇经过林玄清身畔的刹那,他藏在袖口内的食指突然弹动两下,各射出一道赤红色灵光,没入老妇及那一名叫“萍儿”的丫鬟体内。
等这一群人都离开后,偌大的偏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林玄清望着秦梦歌的背影,顿时百感交集。这么多年过去了,第一次距离佳人如此之近,而他的心境与之前,已经完全不同。
当初的他,是何等幼稚、可笑。而现在,他变得成熟,也更加果决。最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拥有了保护自己心中所爱的能力!!
“你如果也是来劝我的,最好打消这个念头!我心已决,纵然一死,也绝不会沦为萧易鼎的玩物。”
秦梦歌声音清脆中透露着决绝。
林玄清为之一悸,按下激荡的心绪,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逼成了“蓝翠儿”的模样:“劝服姑娘,不过是支开其他人的一个借口罢了。我是受他人所托,要送给姑娘一样东西的。”
“什么东西?”秦梦歌终于扭头,微感诧异道。
她脸庞清瘦了一些,精神也不太好,可依旧掩盖不住那超凡脱俗的气质。
林玄清看得呆了呆,哪怕对她再熟悉,也不禁露出了一丝痴迷。只是很快,他就回过神来,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玉匣,捧到秦梦歌面前:“姑娘请看。”
秦梦歌满眼疑惑,接过玉匣后,打开之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赫然是一片竹叶,紫色的竹叶。
这竹叶,秦梦歌再熟悉不过,正是太古门翠凰阁前的那一片紫竹林独有的竹叶。
她心中一颤,口中喃喃自语:“是你来了吗?”
眼前仿佛浮现出那名落拓少年的身影,他坚毅的脸庞、笔挺的脊梁以及那坚忍不拔的气质,都让她瞬间失神。
没人有知道,当初她搬进紫竹林翠凰阁的第一天,那名少年就曾摘下两片竹叶,一片交到她手中,一片自己拿着,并郑重地许下诺言:“将来有一天,我必以紫竹叶做聘,把你娶回家,做我林玄清的新娘。”
虽然当年的诺言,只是两个孩童过家家的玩笑,可她却铭记在心中,一刻都不曾忘却。
没人知道这片紫色竹叶的含义,可她比谁都懂!
“是谁交给你的,他人呢?”
秦梦歌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这里可是惊魂谷啊,对外人来说无异于龙潭虎穴。那人就算天赋再高,此刻也不可能与那些婴元境的老怪相抗衡,冒然闯入简直等于送死。她怎能不担心呢?
“那人现在很好,很安全,请秦姑娘放心。”林玄清看出了她眼中的关切,心中一暖,继续说道,“他还让我给姑娘带句话,明日婚典之上,他会带姑娘离开,远走天涯!如果姑娘也愿意跟他走的话,就放一样信物,在这玉匣之内。如果姑娘不愿,他虽然心中失望,也必不会再破坏姑娘的好事。”
林玄清虽然已经看清了林玄清的心意,可为了保险起见,仍然强忍着与她相认的冲动,用极端冷静的声音,说出了这番话。
与其说是试探,不如说是为了坚定他的决心。
“他真的来啦!”秦梦歌眼睛一亮,心中愈发的激动,一时间竟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怎么可以来呢!难道他不要命了吗?不行,我不能跟他走,这样只能害了他的。可是以他的性格,怎会如此善罢甘休……”
“姑娘不必担心他的安危。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林玄清见她如此惊惶,不禁大为感动,忙加了一句。
“我虽然不知道他是怎样做到的,但我相信他,绝不会骗我。”秦梦歌渐渐安静了下来,恢复了当初天才少女的理智。
她轻叹一声:“也罢!既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哪怕是陪他一起死,我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你把这东西交给他,他看过之后,自然会明白我的心意。”
秦梦歌从腰间荷包中取出一张绣帕,叠的整整齐齐,似乎包裹着什么。
林玄清有些意外,猜不透绣帕内究竟是何物。不过,此时也不是打开看的时候,便直接揣进怀里,然后又叮嘱道:“秦姑娘暂时先委屈一下,佯装答应他们的婚典。等到明日婚典之上,那人自会如约出现!”
“好,如今我身上被下了禁制,连一点法力都无法施展。就算不答应,明日他们也会强迫我参加的。”
秦梦歌臻首微点,苦笑道。
林玄清一阵心疼,点点头,便深吸了一口气,退出了偏殿。
那偏殿外,老妇和“萍儿”等奴仆都在等待着,见“蓝翠儿”出现,那老妇就冷笑了起来:“臭丫头,给你了一个多时辰,你说服了秦姑娘没有?刚在在老身面前夸下海口,我看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来人,把这死丫头拿下!”
“慢着。”林玄清傲然地看了众人一眼,装作不屑一顾的模样,“老东西,谁说我没有成功说服秦姑娘?她已经亲口答应,要参加明日的婚典。如果你们不信,大可以进殿去问。”
林玄清之所以敢如此对待老妇,也是因为知道“蓝翠儿”与老妇一向面和心不和,因此不怕与她翻脸,被人查出端倪。
“什么,这不可能!你休要诓骗老身……”那老妇大惊,满脸不信的样子,怪叫一声,一头钻进了偏殿之内。
其他丫鬟也都纷纷跟了过去。
趁此机会,林玄清立刻快步踱出大殿,一路小心地返回了金光洞群。等回到洞府内,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秦梦歌给他的绣帕。
在层层包裹当中,一枚干枯的紫色竹叶静静躺在绣帕内。
再看绣帕,写着两行娟秀小字:
“竹叶做聘,情定终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