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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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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回去?”

    陈修泽扶着她的腰迈过小水槽:“下午飞机。”

    假期马上结束,肖逍感慨:“后天必须上班了,再不回去珊珊和曹伟诚要疯掉,得准备点东西犒劳犒劳。”

    “几点到公司?”

    “九点打卡,我一般七点半出发,不过你家在市中心,得七点出门了。”

    一个“你家”让陈修泽停脚,颦了眉:“你和我需要分这么清?”

    肖逍忙改口:“是咱家,口误。”她说完觉得不对:“没结婚呢,我们是同居,那是你的不动产。如果签了财产分割的婚前协议,婚后跟我也没关系。”

    “那就准备一份婚前协议。”

    “可以有,清算你的就行,我这点还没你的零头多。”

    陈修泽赞成:“清算好我的,最后添一句‘以上所有财产过到女方名下’。”

    肖逍傻眼:“这是干嘛?”

    “还能分出你和我么?”陈修泽慢声问。

    肖逍沉默一瞬,说道:“又不是我赚的,我不要。”

    她偏过身要走,陈修泽揽过她抚了抚后背,耐心问:“假如我的财产和你一样多,我要拟定婚前协议,你怎么想?”

    假如处于同一基础,陈修泽要求签订协议,挺离心的,不过肖逍会同意。

    肖逍不回答,陈修泽又问:“或者说我们财产一样多,我要求你的放到一起分割,你愿意么?”

    “可以。”肖逍爽快回复,现在要一起分割,她也同意。

    那就对了,陈修泽放轻声音道:“其实你在意我们之间某些方面的不对等,想强行分成你的和我的来达到对等状态,是么?”

    是也不是,肖逍说:“不管你财产多少,只要你想做协议,都可以。现在的问题是你的财产基数太大,我们处于完全不能达到对等的状态,我这点钱对你没实际意义。既然不能做到在这方面互帮互助,那我不想无缘无故拥有你的财产。”

    “无缘无故?”

    “我是指我跟你的财产没关系,我没参与创造这笔财富,就算我们是夫妻关系,我也不足以拥有,这是原则问题。”

    谈到原则,陈修泽不好再说了。

    肖逍觉得有点过了:“没必要为这些事争论,按现在这样就挺好。我不是针对你,我跟我爸妈也说过,他们不必把积蓄留给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本来就是他们的。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陈修泽自然理解她的意思,尤其分手期间,他对她有更深层次的了解。

    对于她,人和事皆分两种——是她的、不是她的,拎的非常清楚。

    是她的,那会很爱护;不是她的,绝不染指。所以她当初毫不留恋地离开,一点机会都不给陈修泽。而现在她显然把陈修泽和陈修泽的财产分成了两部分,人是她的,财产不是。

    这样分挺奇怪,但她的思维就是这样,喜独立不喜依附。

    “再说我没分那么清。真要分的话,衣服首饰日常生活用品都得算,我只是说大方面,等我的名字出现你的户口薄上再谈家这个话题。”她强调着说。

    “那得快点。”陈修泽牵起她的手迈过小石阶,“我一直觉得我的户口簿太薄了。”

    肖逍乍听没意识过来,稍想想笑出声。

    陈修泽成年就搬出了陈家,老早有了自己的户口薄,小方本顶多两页纸?

    走到小湖边,陈修泽说:“有件事要告诉你。”

    肖逍迎着舒爽秋风抬头:“什么事?”

    “陈氏会入股远东,股份将占百分之六十以上。”

    也就是陈氏将控股远东,肖逍要成陈氏的员工了。

    肖逍松开手,警觉地问:“尹总早知道了?”

    “做这个项目前,我们已经谈好了。”陈修泽平缓陈述。

    “为什么才告诉我。”

    “一开始通知你,你还会待在远东?”

    “不会。”肖逍回地果断。

    陈修泽一点儿不意外,默了默说:“虽然提前谈好,但要等到本月底公布。”

    这太突然了,转眼要变成陈修泽的员工,肖逍接受不能。然而这是陈修泽的部署,她明白,现下不想多说别的,只道:“我想想。”

    她说完走到前面,再不出声。陈修泽稍稍等了等,慢步跟在后面。

    湖边小堤延绵,微风拂过湖面泛起涟漪,古式路灯倒影随水波晃动没了形状。

    陈修泽信步走着并不上前,跟随肖逍绕过大半个湖,目光不曾挪过。

    这样走也不错,前提是肖逍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

    午后,肖家卧室窗帘半掩,肖逍侧躺睡的正香。

    “她这是怎么了。”

    肖妈妈看看梳理长发的陈修泽,回章妈妈:“照顾病号没睡醒。”

    “那让她睡吧。”章妈妈退出卧室,向肖妈妈招手。

    房门响动又有说话声,肖逍动了动,手伸向左侧,眉头皱了起来。

    陈修泽附在她手上,俯身说:“我在这儿。”

    肖逍呢喃着嗯了嗯,收回胳膊,轻吻落在她眼角,她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两位妈妈呆滞,忙出了房间。

    “不用把关了吧?”章妈妈笑着说,“这不是年轻人成天说的虐狗么。”

    肖妈妈咳了咳,年轻人真是。

    傍晚时分,肖逍蒙愣愣爬起来坐着,房间昏暗,紧闭的门外有愉快的谈话声,她恍恍惚惚下了床。

    “哟,小懒猪醒了。”章聿品口茶,让了个地方。

    肖逍没过去坐,跟章爸爸打完招呼找水喝。

    肖爸章爸聊起陈氏变动,章聿给他们添着茶水,头没抬问:“你惹她了?”

    陈修泽转眸看章聿,眉头轻拢,没说话。

    “心情欠佳的时候懒得理人。”章聿盖上茶壶盖,慢悠悠道:“别跟我说你没遭遇过。”

    何止懒得理人,冷战才对,昨晚到现在肖逍统共说过五句话?

    肖妈妈拉开厨房门瞧见肖逍说:“醒了啊,过来帮忙。”

    陈修泽眼看厨房门关闭,又不见肖逍人了。

    “听说陈氏有意收购岭航建工?”肖爸爸问。

    岭航建工是肖爸爸单位长期合作公司,被收购会影响他们单位的业务。

    “不一定,有别的公司在谈。”陈修泽回眸道。

    “看来外界分析的没差,陈氏要做自己的承建团队,不止做开发。”章爸爸搁下茶杯说,“我们的公司也在列呢,不过还有传你们是根据客户需求提供相应的承包模式,主要是服务方面?”

    “没对外公布,怎么会告诉您。”章聿添完水给个建议:“聊点别的?”

    肖爸章爸对视一眼,觉得也对,都是机密,不打算问了。

    “无妨。”陈修泽不避讳,简单谈了谈:“陈氏承建经验不足,即便收购也需要磨合,先提供承包服务更上手。”

    章爸爸思考一番,笑着打趣:“多亏逍逍才能听到确切的内部消息。”

    确实,假如没有肖逍这层关系,别说跟陈修泽聊,就陈氏员工都八竿子打不着。肖爸爸也笑了笑,感觉挺不可思议。

    正说着肖逍,肖逍出了厨房,端着一盘菜搁桌上,又回了厨房。

    “他们还聊公司的事儿呢?”肖妈妈炒着菜问。

    “嗯。”肖逍拿过蒜剥起来。

    “你爸和你章叔的单位可能也会变动,都在猜陈氏下一步动作,知道点消息还有底。”

    肖逍淡淡一应,专注剥蒜。

    章妈妈感觉出点异样,轻声问:“吵架了?”

    “没啊。”肖逍抬头,打起精神弯弯唇:“应该是没睡好,脑袋不太活泛。”

    “你这孩子。”章妈妈笑了,拢了拢她肩头的头发,“粥熬好了,先端出去?”

    “我看看。”肖逍到锅边瞧了瞧,大米粥已经软糯,她盛了三碗又往锅里放了几个大枣继续熬。“喝酒前暖暖胃,那个等枣煮开了您端给章聿吧。”

    “一起端行了,麻烦你章姨。”肖妈妈说。

    “是怕修泽不高兴吧。”章妈妈噙笑道。

    肖逍不扭捏,点了头又说:“一会儿要是章叔和我爸老让喝,您帮忙劝着点,他把酒戒了,胃也伤过,不能喝太多。”

    “合着那仨喝粥是跟着沾光了。”肖妈妈哑然失笑,“你自己怎么不说。”

    “不能当你们面说。”

    当众管陈修泽不合适,就算陈修泽不介意。肖逍找个托盘端起碗出去了。

    “女大不中留啊。”肖妈妈对章妈妈做个无奈的表情,摇了摇头。

    餐厅里,章聿说了差不多的话:“女生外向。”他非常不满:“我的呢?”

    肖逍摆碗筷:“章姨熬着呢。”

    章聿啧啧两声,不情不愿地入座等自己那碗上桌。

    趁两位爸爸还没过来,肖逍凑到陈修泽耳边说:“少喝。”

    少喝不是不让喝,陈修泽领会到这句话的精髓,覆上肖逍的手说:“放心。”

    开席后,两位爸爸没少劝酒,章聿也没少使坏,这时候肖逍不管了,自顾自吃饭。陈修泽常年应酬自由一套喝酒的办法,把酒点提前,喝的就少了。几轮下来,两位爸爸尽兴,他不再碰酒杯,肖逍又给盛了一碗粥,他只喝粥。

    肖妈妈不动声色地观察,这样的人物对肖逍言听计从的,她挑不出刺儿来。况且,陈修泽对她也很上心,打今儿起算正式接纳陈修泽了。

    饭后回家路上,肖逍偎着陈修泽犯困,鼻尖萦绕淡淡酒香。搁别人她很反感,换陈修泽就没什么,其实原则这个东西挺容易改变,主要看对谁。

    车子平稳行进,两人还是没交谈。肖逍迷迷糊糊要睡着,车停了。

    “在车上等会儿,我去见个人。”陈修泽啄了啄她的眉心,柔声说。

    肖逍瞧眼车外,五颜六色的灯光铺了满墙,金黄大字写着某某娱乐会所,这不夜.总会么。

    陈修泽让司机换个地方等着,下了车。

    肖逍纳闷,见什么人要来夜.总会,还要带着她。

    旋转玻璃门折射红蓝相间的光束,陈修泽径直迈上台阶推门而入,迎宾小姐殷勤迎过去,然后她看不到陈修泽了。

    从会所大门而入,过了前台就是一个圆形舞池,激光灯四处投射,年轻男女贴身热舞,嘈杂音乐不绝于耳,总有那么几处不堪入目。

    外围包间穿着靓丽的女人进进出出,有个包间却只有打着领结的男服务员在门口开门关门,并不进屋,时不时观察左右。

    一个瘦矮男人出门和男服务员说了几句话,男服务员不耐烦摆手,瘦矮男人拽住人家袖子不停保证,被狠踹一脚,只得摸着膝盖垂头丧气走了。

    远离舞池的小过道,超有节奏感的音乐变弱,瘦矮男人找个隐蔽地方停下吐口唾沫数钱,红的加青的,一晚上才十几张,他恨恨地挠把头发,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刘部长,今天收入还好吗?”

    瘦矮男人惊觉扭头,余鑫站在几米开外,他猛转身撒腿跑,到拐角处又停下了,慢慢退回原地。

    会所后门那儿,陈修泽背光而立,似是早就等在这儿,光线晦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瘦矮男人笼在高大身型投映的黑影里,声音发颤:“陈……陈总。”

    “没想到我要到这种地方找你。”陈修泽慢步迈进光亮,目光轻扫惊慌瘦干的脸,缓道:“太让我失望了,老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