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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你出来了?”慕天语觉得很惊讶,如果依老者所言,那么还能从蜡像馆里逃出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这太不可思议了。”
“是的。”老者定了定神,缓缓道来:“这也令我难以置信。”他情不自禁地展开了双臂,显得很无奈。“但事实就是这样,我逃了出来。”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慕天语接着问道。
老者沉思了片刻,回忆着当晚所发生的惊魂一役,但还是摇头道:“我不记得了,睁开眼的刹那,便已经回到了学堂,躺在宿管舍。说真的,我认为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然而,当我醒来寻找光头等人的踪迹时,才发现这一切是如此的真实,是我的亲身经历。”老者缓慢地站起身,仿佛整个身子都僵硬了,他浑身无力,疲倦的神色浮现在憔悴的脸上。
回溯着故事的完结,慕天语躺在浴缸里,他凝望着头顶的花灯,暖流漫过肩头,这浸入水下的纹身,仿佛随波逐流,如同他漂流的躯体。“难道是因为他是外姓人吗?端木?是哪个氏族呢?如果和通灵人有关系,相反,恶灵会痛下杀手,可为什么要放了他?”
疲倦伴随着整个身躯,陷入了黑暗里,当他的肉身完全沉寂在水底时,便与外面那个混乱的世界隔离了。不再被这一年、这一天、这一刻所束缚,而是感受到灵魂的放松。这种精神层面的升华,奢华的身外之物是带不来的,只能由他这个时代所缺乏的、高贵的内在气质带来。
在密林深处,随着一群人踏进了蜡像馆,诡异的气息再一次被笼罩。靠在大门旁的赵兴不自然地笑了起来,略带嘲讽。“这地方被你们说得不像是蜡像馆,倒像一座阴宅。”
张静皱着眉头,扭头看向自己的男友,借着头顶大吊灯上那两盏微弱的光,宋吉望向他的脸。“或许……”他意外地说出这样的话。“或许我不该带你来这里。”
这话让赵兴听着很不舒服,虽然宋吉拥有骇人听闻的头衔和高额的薪水,但面对这个比自己还矮了半截的傲慢男人,女友也只是给他打工的一名员工而已。尽管如此,他还是没能完全掩饰自己的情绪。“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话……”赵兴冷言道:“我也可以改变今晚的计划。”
“别,别这样。”张静立马就拽住了赵兴的胳膊,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个温驯的毛驴变得暴躁,但她十分清楚,若是离开,极有可能会失业。如今这个世道,想找一份整日寒雪纷飞,都坐在暖和的房间里,只需要动动手指敲击键盘,做几张图片,或是概述一段蹊跷的文字,便能得到高薪的报酬。像这样的工作,可真是难以寻觅。
“嘿!你们快来瞧!”穿着花色羽绒服的大眼男,如同寻觅到宝贝一样兴奋,招着手。“亲爱的,快过来!”
穿紫红色大衣的女人叫张敏,是大眼男何涛的妻子,他们算是新婚燕尔,这次旅程,全当补救当时的浪漫蜜月。张敏问声而去,众人跟随着她的脚步,宋吉和赵兴也停止了争执。
“噢,这两个小孩,我见过!”何涛圆圆的胖脸上闪过一丝惊诧,眼睛瞪得像牛眼一样大。“噢,这,这太像了。”他对众人说道:“就是他们,来此之前,我在互联网上浏览了当地的一些历史事件。早些年,这里经常有人失踪,其中有三个孩子,虽然是几张陈旧的黑白照片,一定错不了,我记得太清楚了。”他说着,便急忙地将背包里的手提电脑拿了出来。“你们一看便知,这绝对是其中的两个小孩。”
所有人都沉寂在蜡像馆里,只因被这逼真的蜡像所震撼,他们谁也没有道出心里的困惑,那种感觉是被一只只陌生的眼,正秘密监视着。
“噢,见鬼!”何涛咒骂着,他翻腾着手提电脑。“我记得已经备足了电?足够我用几天,怎么回事?难道是哪里出了故障?”
“你没事吧。”张敏发现他脸上有些异样,这表情极为奇怪,明明正处光芒下的脸,却显得阴沉,她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头,问道:“你还好吗?”
回过神的何涛,并没有说出心里的疑惑,他只是将手提电脑又放回了包里。“好吧,电脑出了故障,但我发誓,绝对没有撒谎,来这里之前,我就做好了工作。这两个小孩,肯定是失踪的人。”说着,他伸手抚摸那个小女孩的脸颊。“哇,好冰啊。”何涛甩着手,嘴里哆嗦着。
身边的张敏对他起了个白眼,显然对于刚才的举动十分不悦,自己的爱人怎么可能会是如此轻浮。“噢,亲爱的,它只是蜡像,犯不着这样生气,我觉得这雕刻的手艺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甚至连着色都非常完美,你瞧……”何涛辩解着,他又碰了碰小女孩的衣襟。“连这一点污迹都那么清晰,看见了吗?这里,瞧瞧,噢,我的天呐,你看她的发梢上,竟然还夹杂着一片树叶。”
“是啊,你说这艺术家,未免也太神了吧,我真想亲自拜访他,肯定是一位大师!”张敏不再埋怨,她觉察到了这一画面。“特别是她的眼睛,瞳孔竟然还泛着一丝迷茫,噢,若不是亲眼所见,恐怕难以相信。”
在蜡像馆里,六人闲逛着,他们全然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关心应该如何把这件事加以描绘、修饰,这样才能上头条。“屋子里还亮着灯,想必这里的主人也在,说不定他已经知道我们来了。”宋吉分析着,他托着下巴,将所有不稳定因素都考虑在内。“趁着还没熄灯,我们要速战速决。何涛、张敏,你们两个负责采集图文。”他环顾左右后,说道:“这里的蜡像比较多,若是全部拍摄,恐怕要一整天,找些精彩的就行。”
“张静。”宋吉不免又看了她身边的男人,面无表情,低声说道:“你负责找一遍,关于这里的信息线索,任何有关的文字阐述我都要,不一定要原件。”最后,他把目光看向了自己的爱人,欲言又止。只是再次对众人说道:“好了,在没有被引起注意之前,赶紧行动!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在这里集合!这一次……”他握紧着拳头,义正言辞道:“媒体界的头衔,逃不出我的掌心!”
旅馆里,窗外寒风萧瑟,呼啸作响,慕天语将松懈的窗户拉得掩饰,顿时又陷入了沉寂。他用毛巾擦拭着湿润的长发,一年过去,这秀发已经快齐肩了,他躺坐在床尾的地毯上,旁边传来的暖意,那壁炉里的焰火正冒着星光。他疑惑低下头,看向右下角,手指所感应到的硬状物,他将那东西,从床下拿了出来。
一本书,牛皮纸的封面,印刻着二字“恶灵”,慕天语打量着,想必这是之前入住该房间的旅客落下的,可牛皮纸的背面,没有印刷厂商和日期。怀着好奇,他靠在床尾,将其翻开了。
【见鬼,七六年三月二十八日,阴。
这是我搬到沙江路的第四周,我以为诡异的事,从此消失了,可原来,它一直就伴随在我的身边,如影随形。
邻居家似乎开始同居了,每当我坐在窗台发呆时,经常各自看到那家的男人和女人,却从没见过他们一起出现。今早起来时,外面天色阴沉,我还以为才六点,隔着窗户,我看到那家的女人正搬着一箱重物出来,索性便决定前去搭讪。
然而,她却告诉我。“这房子太奇怪了,柜子总是自己打开,东西也隔三差五消失不见,我要搬家,我要结束这一个人的生活。”
这时,我才回想起来,原来根本就没有见到过那个男人的正脸,一直是他的背影。】
【噩梦,七六年四月二十七日,雨。
自从那个女邻居搬家之后,一直没有新的住客前来,而我,在窗口前,也再未看到那一男一女的身影。或许那女人骗了我,恐怕是担心自己的感情事暴露,所以才会欺瞒于我。时隔整整一个月,我本已经彻底忘了这事,但今日凌晨,却突然被噩梦惊醒。
梦中,我猜想自己的脑袋肯定出了些状况,当我趴在书桌上休息时,有人冲进我的房间!噢,那是我的父亲,我与家人许多年未见,只因被这怪病缠身。他冲进来,指着我的脑袋嘶吼道:“噢,天呐,你,你的头,你的头!”随后便摔门而去。
没过多久,我母亲也进来了,我看着那张憔悴的脸,闪过泪痕悲鸣不断,我还来不及开口询问她,这究竟是为何事。突然,我的姐姐冲了进来,近乎昏厥了过去,随后趴在床头,伏在我的身体上痛哭。
我定眼望去,身体上的头颅,已经不见了踪影!顿时便被惊醒,难以再入眠,半夜,我踱步在窗前,却发现邻居家的灯亮了。】
【恶作剧,七六年五月十四日,晴。
今天上午,我预约了一位心理医生,出门之前,才回想起来,还没有洗脸。趁着还有一个小时,我赶紧跑到洗手间,拧开了水龙头。这次脸上的泡沫竟然有强烈的刺痛感,越是抚摸肌肤,脸部越疼,甚至液体渗入了眼里,剧痛不已。
随后,我伸手去接水,却怎么也够不到,这十分诡异,连哗哗的水声也消失了。这种痛苦,使得我浑身难受,紧闭着眼,胡乱瞎抓,还好,慌忙之中,我摸到了水龙头,却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将它拧开。
直至清洗掉脸上的泡沫之后,我在屋子里搜寻了一番,到底是谁的恶作剧,刚才关掉了我的水龙头?】
【近了,七六年六月八日,晴。
我几乎每周都会抽空余的时间去医生那里,或许真是她美貌天真的笑容,感染了我内心阴暗的世界,总之,我过得一天比一天舒坦。我感觉那些煎熬的日子,终于熬到头了,再也不用人心惶惶地过每一天,再也不用理会阁楼上的脚步声,或是洗手间里的放水声。
今天,我周而复始,来到了那间办公楼,和往常一样,她开门迎接我的到来。“刘先生,今天是疗程的最后一天,希望你,能成功战胜自己的心魔,那么,请让我们面对自己吧。”说着,她指向角落里的一面全身镜。
我心里也甚是激动,毕竟这心理治疗,花费了我近半年的生活费,原来这世界,真是如此,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事。看着镜中的自己,那略带开心的笑容,我笑得如此灿烂。
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真想拉着她的手,道尽千言万语,可随后,她预约的另一个病人来了,没有办法,我只好告别,心里仍是对她充满了敬意。
出门时,我向她挥着右手,示意再见,同时,我也注意到角落的那面全身镜,镜子里的我,也挥着右手。
霎时,我突然意识到,镜子里的我,竟然也挥着右手!右手!】
【鬼影缠身,八二年四月十九日,阴。
终于,终于我决定要搬家了,我再也不用忍受这无尽的磨难了。这几年来,我存了很多钱,还把以前的那套房做了抵押。终于搬到了,可以尽享都市夜景的公寓顶楼,隔着窗户,我便能放眼星辰,浩瀚的世界令我心境舒畅。
但,事不尽人意,公寓楼里的住户素质低下没有道德。每当深夜降至,旁边的家伙总是叮叮当当地敲个不停,我以为他要拆墙!而对面的住户也好不到哪儿去,每次出行,都是恶臭扑鼻,乱丢垃圾。
当然,最可恨的是,楼上的孩子总是哭个不停。
后来,我实在无法忍受,将这事反应到了物业,他们也答应为我调解,只不过对于楼上孩子的哭闹,却爱莫能助。因为他们认为我说了慌,天台的大门紧闭,哪来的小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