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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煽风点火
公安部高层会议室。
公安部长郭远山和党委书记肖华的脸色十分难看。
“都死了？”郭远山习惯性的用右手中指关节敲着桌子。
“嗯。”李东升点了点头。
“尸检结果出来了没有？”郭远山问。
“人已经烧焦了……”李东升皱了皱眉，有些犹豫的说道。
“那dna检验结果呢？”肖华问。
“正在比对。”李东升的脸上发僵，他能感觉出来今天的气氛明显不太对头。
“枪支来源查到了没有？”郭远山说。
“这个……还没有……”李东升摇了摇头。
“老李，你这个效率不行啊，上面已经催了好多次了，你让我怎么交代，难道说死无对证？那岂不成了笑话！”郭远山碍于李家老爷子的面子不便深说，只能敲打敲打。
李东升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已经远远超出他预先的想象，看起来，现在再不拿点靠谱的东西出来，还真是不好过关了！
肖华看了郭远山一眼，显然对他这种和稀泥的做法十分不满。
“老李，我听说你昨天到医院去了？我还听说你大发官威把病房的门给拆了？”肖华脸色铁青的看了李东升一眼。
“肖书记，冤枉啊！”李东升大吃一惊，这种话从肖华的嘴里说出来意义非比寻常。
“是哪个王八蛋往我的身上泼脏水啊，这分明是颠倒黑白，搬弄是非啊！”李东升激动的说道，“明明是轩辕家的人罔顾法律，干扰司法调查，甚至袭警。我们为了避免不良影响，尽快完成组织上交给的任务，委曲求全，骂不还口，打不还手，难道这样也叫大发官威了？肖书记，我希望你在了解清楚事实的基础上再给我扣帽子，你这种高高在上，主观臆断的工作作风，我很看不惯！”李东升对军旅出身的郭远山很客气，可是对走党团路线，没什么根基的肖华丝毫不留情面。
肖华冷笑一声，“看不惯是吧，那好，看不惯就别看，免得心情不好影响了身体健康，那就得不偿失了。”肖华打开手边的文件夹，掏出一份文件，递到郭远山手上，“我建议李副部长暂时修养几天，不要因为你的心情不好，影响了工作，影响了大局……”
“你他么的放屁！姓肖的，你有什么权力停我的职！”李东升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是啊，肖书记，你太冲动了吧，这种事开开玩笑也就算了，如果非要怎么样，也需要走组织程序，不能搞一言堂……”郭远山对于肖华的僭越之举十分不满。毕竟有他这个堂堂正正的一把手在，还轮不到肖华越俎代庖。可是一看到那份中组部和中纪委联合发出的公函，他的脸色刷的大变！
“肖书记，这个是什么时候拿到的？”郭远山说道。
“刚刚送到，我进来的时候，您正在主持案情分析，所以没能事先跟您商量……”肖华说道。
“中纪委的同志现在在哪儿？”郭远山问。
“现在正在会议室外面等着呢……”肖华说。
郭远山愣了愣，看了看肖华，又看了看李东升，心中略一权衡，还是决定不趟这个浑水。中纪委的老王铁面无私，翻脸不认人，他自认惹不起。
“老李，你自己看看吧……”郭远山把那份公函扔到李东升面前，“既然身体不好，你好好休养几天，工作上的事你不用担心，其他的同志会帮你分担一些的。”为了避免引起李东升的情绪过激，郭远山尽量委婉的说道，“你是老同志了，应该明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应该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其他的话就不用我说了吧……”郭远山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李东升，“老李，把枪留下，我送你到外面的休息室……”
会议中断了十几分钟，直到按照标准程序送走了中纪委的同志，郭远山和肖华才重新组织复会。
“尚武，整件案子你一直在跟，你说说具体进展情况吧……”肖华看了董尚武一眼，点头示意。
“好的。”董尚武干净利落信心满满的说道，“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怀疑这些枪手是来自境外的雇佣兵，具体身份有待进一步核实。枪手所用武器是国产99式外贸型自动步枪，初步怀疑是在一起军火走私案中查没的枪支，正在和有关方面协调查询相关武器封存记录。枪手乘坐的两辆车爆炸起火的原因已经查明，是油箱里被预先安置了特制的油气弹。油气弹引发了剧烈的爆炸和大火，并瞬间耗尽爆炸区域的空气，引发大面积的窒息……”
“想不到手段这么残忍……”郭远山是军旅出身，非常了解这种号称穷人原子弹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嗯，轩辕家协助抓捕的安保人员也有不少人受了伤……”董尚武说道。
“是吗，难怪轩辕家的反应这么强烈……”郭远山幽幽冒出一句。
肖华看了郭远山一眼，不置可否，继续问董尚武，“这么说，这些人的死因是……”
“蓄意谋杀，或者更直白的说，是灭口……”董尚武一脸肃然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后面还有人？”郭远山挑了挑眉峰，意味深长的看着董尚武。
“显而易见。”董尚武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觉得幕后主使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郭远山眉头深锁，试探的问道。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已经进入了幕后博弈的关键时刻。
“到目前为止，我们手里并没有掌握关键性证据，我们不能凭空猜测，只能抓住每一个细节，希望能找出蛛丝马迹。”董尚武的回答滴水不漏。
“嗯……”郭远山满意的点了点头，董尚武这小子成长的很快，凭心而论，董家这个第三代可比李家的第二代强多了。精明干练，处事老道，更重要的是，这小子懂得给领导留余地。
一个机要秘书走了进来，在郭远山和肖华的耳边说着什么，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不禁同时一惊。
“我和肖书记出去接一个电话，尚武啊，接下来的业务部署你来主持吧……”郭远山交代一声，和肖华急匆匆走了出去。
留下的各位高层不禁同时把目光投射到董尚武的身上，看现在的苗头，这小子似乎有几分要飞黄腾达的意思啊！
过了一会儿，机要秘书走进来把董尚武也叫了出去。
会议室旁边的小休息室里，郭远山和肖华满脸红光，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和肖书记刚刚接到中南海的电话，对我们公安部给予了通令嘉奖，并转达了最高领导的谢意！”郭远山兴奋地抓住董尚武的手，“尚武啊，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啊，让我们俩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啊，哈哈……现在这个样子，倒搞得我们有些被动了，不知道说啥，就跟那儿傻乐了，哈哈……”
“是啊是啊，如果不是国安部那边及时上报，我们还蒙在鼓里呢……”肖华也笑着说道。
“郭部长，肖书记，那个案子还没完全侦办结束，我也怕案情不实，造成不良影响，所以就暂时没有向二位领导汇报……不过因为事关重大，我提前跟国安部那边打了一个招呼，让他们帮助查一下这个嫌犯，没想到一查还真就对上了……”董尚武谦卑的说道，“而且，在和国安部那边沟通的时候，我一直强调二位领导对这件事的重视，我想他们也听进去了吧……所以动作才这么快……”董尚武年纪不大，却深谙官场之道。这个时候他是绝不能贪功的，他只有把这这份功劳记到郭远山和肖华的身上，他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尚武啊，你小子好样的，我果然没看错人！”郭远山欣慰的拍了拍董尚武的肩膀，“这件事你太给我长脸了！从枪口之下救出国母啊！你小子这一次的功劳简直炸了天了！”
肖华跟董尚武碰了一下眼色，趁机说道：“郭部长，您也知道这件枪击案不是那么简单，恐怕需要上下协调，平衡各方关系……既然李东升已经被停职调查，那么尚武就成了唯一能胜任的人选，您觉得呢？”
“嗯……我也正有这个意思。”郭远山郑重的点了点头。自己在最高领导面前丢尽的脸面，竟然被董尚武这小子给找回来了，这里面的惊喜与感激绝不是简单的语言能够表达的。郭远山觉得自己的确应该做点儿什么了。
秦战在医院里休养生息的这几天，京城里爆发了两场史无前例的风暴。一场是声势浩大的打黑除恶专项整治行动，一场是席卷官场的整肃风暴。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一次远远不是说说而已，走走形式那么简单了！
秦战给林伟雄打了一个电话，表示中天地产将正式参与信息集团那块地的竞争。林伟雄在这场竞争中匹马领先，所以并没有把秦战的参与太当回事。他知道秦战现在手里可以动用的资金极为有限，而且中天地产将年前吞下的项目重新盘整，还要牵扯秦战绝大部分的精力。林伟雄相信秦战此举只不过是做个态度，秀一下中天地产在这个圈子里的存在感而已。所以，林伟雄只是在电话里跟秦战嘻嘻哈哈周旋了一会儿，并不往心里去。
秦战的第二个电话打给了轩辕依云，“小丫头，帮我一个忙啊……”
“切，你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啊，是精神上还是rou体上的啊……”轩辕依云有些酸溜溜的说道。自从秦战出事之后，她几次想到医院探望都被轩辕绮月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拦住了，这让她实在是耿耿于怀。
“呵呵，我需要你帮我煽风点火……”秦战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