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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煽风点火
“你的意思……”秦战的眉峰一挑。
“你没看见吗，他摸你的女朋友哎……”李心媛的眼睛里明显带着邪恶的笑。她明知道秦战和陆筱筱并非那样的关系，不过她却偏偏这么说，无非是想起到火上浇油的效果。
“是吗……”秦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紧不慢的站起来。其实不是他不想动，而是官场并非是菜市场，这里有这里的规矩。再说人家只是握手，你又能怎样。至于有没有企图，另当别论，官场上说话是要讲证据的。所以，即便是不得已而翻脸，也要是陆筱筱先有所表示才说的过去。不过既然人家身为旁观者的李心媛都看不下去了，他也就没必要再绷着了，敢对他身边的女人心怀不轨绝不可以轻易放过。
“笑话，我就乱摸了又怎样，老子摸你们是看得起你们，是你们的荣幸！”曹局长只觉得血往上撞，趁着酒劲，顺势就势，这未免不是趁乱摸上一把的好时机！
曹局长的嘴角刚刚挂上一丝yin笑，忽然眼前一黑，耳边啪的一声如炸雷一般响。他的半张肥脸顿时失去了知觉……
官场之上，不管是逢场作戏还是以权压人，这男女之间搂搂抱抱的事情不在少数。可是让曹局长倍感委屈的是，不用说搂搂抱抱了，这拉手都没拉热乎呢。就被人兜头一个耳光打得眼冒金星。人家某些领导公开玩下属的老婆也玩得十分和谐，更不用说因为拉一下小手就被人当众暴打了，这可算是他曹局长首创先例了。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成了蜚声华夏的笑谈了！曹局长平日里骄横惯了，完全不知道被人痛揍是什么滋味，在这种境况下他早就忘了英勇反击了，而是像受了气的小媳妇呆呆地捂着腮帮子，对着站在面前的秦战发愣……
“秦先生，他好像还没松手哎……”李心媛在一旁看得高兴，忍不住煽风点火道。这个时候不要说曹局长，就是陆筱筱也愣在那里不知所措。这个耳光打得倒是无比爽利，可是接下来要怎么收场啊！她的心里替秦战着急，竟然忘了从曹局长的手里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没想到这样一来，曹局长又无端的多受了一次苦。
“还要打？”秦战摇了摇头，无奈的一笑。
“少废话，这里只有你一个男人，小陆身在官场，不敢动手，宋家姐妹是大美人，不能自贬身份，我倒是想打，可是我怕脏了自己的手……”李心媛对秦战出手那样轻描淡写有些不满，她听说过关于他的不少传闻，自然知道他的厉害。
“好吧……”秦战回手啪的一个反抽，“对不起啊，谁让你不舍得松手呢……”他的嘴角挂着戏虐的微笑。
曹局长如杀猪一般叫了起来，整张脸又红油亮的肿得老高。这一次真的和猪头没任何差别了。他像是被电击一样急忙甩开陆筱筱的手，还没打着野食儿呢自己先变成野猪了。听到曹局长鬼哭狼嚎的叫声，从旁边的包房里冲过来几个年轻人。看着曹局长跌跌撞撞，满脸红肿的样子一个个吓得惊愕无语。这种坐惯了办公室的小喽啰，大多是欺软怕硬的货色。看到自己的领导被人家暴揍，又见秦战泰然自若的神色，这些人自己先怂了。不用说动手为曹局长讨回公道，就是敢动动嘴上功夫和人家理论理论的人都没有。这小子连他们奉若神明的曹局长都敢打，一定不是等闲人物。不管人家是混红的还是混黑的，总之，他们这些小虾米是绝对惹不起的。
“你们在这里搞什么！”一个四方大脸的中年人急匆匆的闯了进来，看样子显然是得到曹局长被打的消息马上赶过来的。他不相信在龙海的地面上有什么人敢这么无法无天，在这种场合公然殴打国家干部。他怒气冲冲的赶过来分明是要来主持公道的。
“李部长，就是这小子动的手！”曹局长的嘴说话不利索，身边那些小太监见来了大领导一时觉得有了底气，七嘴八舌的叫嚣起来。
“你……”李渊正想给肇事者一个当头棒喝，可是当他一眼看到对面的秦战，却突然愣住了……
“秦总？”李渊惊讶之余冷冷的甩了曹局长一眼，刚才还冷若冰霜的脸上转瞬之间多云转晴，阳光灿烂。他伸出一双大手紧走两步，握住秦战的手使劲儿的摇晃起来。
“您是……”秦战觉得对方面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了。不过人家口口声声秦总，想必是和自己有些渊源的，所以也不敢怠慢。管他认识不认识呢，先换上一副笑脸总是没错的。
“哦，我叫李渊……”中年人笑呵呵的说道。
“这位是市委组织部的李部长……”陆筱筱在一旁终于缓过神来，急忙介绍道。
“您好……”秦战也表现出适当的热情。
“你也许不认识我，可是我却久仰你的大名啊，哈哈……中天地产的霸主，新近崛起的商业之神嘛！”李渊拍着秦战的手背，大有英雄相惜的意思。
“您说笑了吧……”秦战的脸上一僵，他还是不太适应官场上这种不着边际的吹捧。
“哪有，我说可是事实啊，哈哈……”李渊和市委书记王炳乾走得很近，所以对秦战所谓的根基也略有耳闻，在这个场合意外见到，自然觉得十分兴奋。
两个人如此执手言欢，看得曹局长和那群小太监目瞪口呆。他们并不认识秦战，原以为只是个长相俊俏的毛头小子。可是看着一样眼界极高的李部长对人家赞许有加，又客气又热情的模样，一下子全傻了。难道这个小子果然大有来头？！这样一想，刚才多嘴的那些人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个耳光。还没看清楚状况就急着打小报告这不是找死吗！
李渊和秦战寒暄已毕，转过身向陆筱筱点了点头，又冷冰冰的瞥了一眼噤若寒蝉的财政局众人。
“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怎么搞出这么大动静？”李渊的话明显是说给陆筱筱听的。大家在这个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彼此是什么脾气秉性也大概有些了解。不用说，一定是曹局长借着酒劲色胆包天了，才被打得这么惨。不过，这个秦战出手也太重了吧，这样的事要是传出去，他李渊的脸上也无光。可是，碍于王书记的面子，秦战他是不敢得罪的，他只能借陆筱筱敲一敲边鼓。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一直对这场戏冷眼旁观的李心媛终于开口说话了。“你们那个什么狗屁局长借着握手的机会，使劲儿往人身上贴，小陆往后一躲，他往前一扑，好巧不巧就撞到椅子上了……我们对你们这些当官的可是客客气气的，甚至连拒绝骚扰都不敢，可是你们也不能拿着自己的无耻当理说吧，自己撞的就是自己撞的，干嘛往别人身上推……”李心媛的语气轻轻柔柔的，可是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狠狠的戳在曹局长的心里。如果不是碍于李渊的面子，他一定会气得暴跳如雷。被打了不说，还要被人家当着领导和下属的面这样奚落，真是太丢人了！
李渊皱了皱眉头，差点儿没气乐了。这女人的一番话简直是把他们当猴耍，他要是相信曹局长的猪脸是撞出来的，那他岂不是蠢到了极点！可是李渊毕竟是老谋深算之人，略一沉吟，便冷静下来。这个女人在这种场合恬淡如水，举重若轻，话里话外带着玩笑和戏谑。仅是这种气定神闲的气度就绝非是一般人可以望其项背的。况且，不管这种说法多么不着边际，可是这样说最大的好处就是把动手打人的秦战从整个事件里解脱出来。这也是他李渊最想做的一件事。
“秦总，这位是……”李渊对着秦战微微一笑。李渊是觉得李心媛有些面生，可是身居官场练就的敏锐感觉总让他觉得她的背景似乎不那么简单。闹成这么乱糟糟的场面，人家闲庭信步似的，压根儿就没当回事儿。
“哦，这位是李小姐，我朋友……”秦战对李心媛的说法也深感诧异，此刻正在强忍着笑。见李渊问起，急忙回答道。
“噢，失敬失敬……”李渊顿时满脸堆笑，“实在是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曹局长也许是多喝了几杯，头昏脑胀的，手脚不听使唤，让您误会了……不管怎么说，这是事关干部形象的大事，我回去之后一定督促曹局长深刻反省……”李渊的脑子一转，他对秦战的背景有些了解，可是对这个什么李小姐却一无所知。不过，李渊多留了一个心眼儿。龙海这个地方藏龙卧虎，能不招惹的尽量不要招惹。这件事，既然他默认秦战可以从中脱身了，那么似乎这位李小姐也应该给自己一个面子，给曹局长一个台阶。这样双方各退一步，也就万事大吉了。毕竟自己和曹局长同地为官，日后还要相处，这个时候弄得太僵了也不好。再说，曹局长原本就是会来事的人，这一次在财政部的项目里也扮演了重要角色，难说人家日后会有怎样的发展。所以，即使是事关秦战的面子，他也并不想真正为难曹局长。
可是李心媛似乎并不领情。
“原来你们龙海市的干部喝多了，手脚就会往女人的身上招呼啊？”李心媛毫不留情的讥讽道，“既然你李部长都对这种骚扰习以为常，可见龙海的风气已经被你们败坏得差不多了……”
“李小姐，这件事和李部长好像没什么关系吧……”陆筱筱见李渊的脸色铁青，怕李心媛捅了马蜂窝。所谓穷寇莫追，她自己没受什么委屈，李心媛也痛快了嘴，这样也就行了。要是真把人家逼得翻了脸，那她以后在官场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既然他是市委组织部的领导，那下面的干部出了作风问题，他也难辞其咎。”李心媛没理会陆筱筱的提醒，依旧说得兴起。
秦战不觉有些诧异，初见之下的李心媛是一副见惯风月，与世无争的样子。没想到路见不平就变成了性情火爆的美女豪侠。
李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耐着性子在自己的记忆库里仔细一番搜索之后，终于笃定自己所知的豪门权贵之中似乎并没有李心媛这号人物。这样一来，他对这个女人的忍耐就自然而然到了极限。他李渊也是有脾气的人，不能容忍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对自己品头论足，为所欲为。不过，毕竟碍于秦战的面子，他总不能当面痛斥，总要想一个妥善之道才好。
正在尴尬的时候，一个小秘书急匆匆走进来在李渊身边耳语了几句，说是财政部的罗副部长要走了。
李渊叹了一口气，今天本来是他代表市领导和曹局长一起宴请财政部的罗副部长。可是没想到却弄出这样一段插曲，想来人家是等得不耐烦了，或是觉得无端的卷进x骚扰事件，和他们丢不起人，所以索性提前告辞了。
“曹局长，你和我一起先去送罗部长，这里的事回头再解决！”部里领导的拂袖而去让李渊大为光火。就算是秦战有深厚的背景可以免受牵连，可是对这个口无遮拦的女人，他一定要让她尝一点儿苦头！
“你说的是财政部的罗启明吧……”李心媛挑了挑眉毛，“麻烦你告诉他一声，我姓李，我们家住在西山别院，我想见见他……”
“就凭你？”曹局长从李渊的话里话外渐渐品出对自己有利的味道，所以对李心媛这样的说法大为不屑。就算那个姓秦的小子不能动，可是教训教训这个女人出一口恶气也是好的。
李渊那边却突然一愣。西山别院，姓李，而且那么大胆的称呼罗副部长的名讳……这个如果不通报一声也许真的要出事了。他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这一点觉悟还是有的。
果然，罗副部长一听回报，二话不说就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你们财政部是怎么做干部工作的？”李心媛连寒暄都省略了，直接向年过半百的罗启明发难。
让李渊和曹局长大为震惊的是，罗副部长躬身而立，连一句申辩的话都没有。等到李心媛发完了心中的怨气，罗副部长才恭恭敬敬的抬起头来，满脸堆笑的问了一句：“李老的身子骨还是那么硬朗吧……”
“嗯，蒙您挂念了，爷爷的身体还不错……”李心媛的语气也渐渐变得缓和下来。今天晚上她的确有点儿过于敏感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罗副部长笑得很诚恳。
李渊和曹局长把罗副部长和部里的几位同志送到门外的时候，罗副部长单独把李渊拉到身边。
“李部长，你们市里那个项目的审批暂停一下……再找些专家论证论证……”罗启明说。
“可是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啊……”李渊大吃一惊。
“我考虑了一下，时机还不成熟，再议吧……”
“可是……”
“李部长，你我朋友一场，我跟你交个底吧。你保不保那个王八蛋与我无关，不过，我要向李老有个交代。所以在你们市委没有给出明确处理意见之前，一切都只能暂停了……”
李渊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本是一场华丽丽的庆功会，愣是被曹局长这个王八蛋搞成了散伙饭。他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自己再冲上去给曹局长几个响亮的嘴巴。可是，想一想，他的后背也发凉。他还不是差一点儿犯了官老爷的脾气，想给人家李心媛一点儿颜色看看。要不是罗副部长来救场，恐怕这个时候他已经和曹局长一起完蛋了！
“这位李小姐，怎么以前没听说过啊……”李渊小心翼翼的问道。
“李心媛一直在国外经商，好像最近才回来。这小丫头和他爷爷的脾气一样，不过也是李家最受宠的……”
李渊倒吸了一口凉气，“李老的脾气还是老样子？”李渊听说过京城李家那位老人最富盛名的冷酷和铁腕，无论对敌人还是对自己人来说都是一场噩梦！
“嗯，一如既往，老而弥坚……”罗启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