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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难以两全
柳氏集团，柳依依的办公室。
柳依依看着窗外的夜色霓虹，心里觉得空荡荡的，端在手里的咖啡已经凉了，她还没有喝上一口。能遇到秦战无疑是她一生最大的幸福，可是她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和他慢慢品味爱情的甜蜜和美好，她就把尽快为他生一个孩子当成了首要目标。尽管生孩子这件事是柳老爷子的期盼，是父母的催促，可也未尝不是柳依依对自己和秦战的爱情没有足够的信心，想用一份牢固的亲情紧紧拴住他的心。现在，当爱情的结晶已经没有可能，她还能不能守住这份感情，柳依依也不知道。况且这种事她要怎么和病中的爷爷解释？以爷爷那种传统那么顽固的思想，他会接受没有子嗣这种结果吗，她真的不敢想。
说起来，柳依依绝对是事业上的女强人，在生活中也是众人艳羡的女人，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在卧室里还有各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小花样。可是，柳依依也深知自己的弱点，她在潜意识里是那种非常强势的女人，所以，她几乎不会在像魏蔓那样在秦战面前时不时表现出一点小柔弱，一点小娇羞，甚至一点小情趣。她不是不想做，而是做不来。只要一想到那种放软身段，撒娇使媚的样子，她自己的牙都酸了。可是女人如果没有这些媚惑的功夫，那还算真正的女人吗？柳依依自己也不知道。
办公室的门笃笃响了两声，把柳依依纷乱的思绪拉了回来。
“进来！”柳依依说了一声。
一身职业装的雪莉应声走了进来，“柳总好！”
“嗯，坐。”柳依依瞄了雪莉一眼，这丫头和当初走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不仅越来越漂亮了，而且身上多了几分让人刮目相看的自信和优雅。
“哎……”雪莉脸上洋溢着微笑，很淑女的坐在柳依依对面的沙发上。
“中天地产那边的事忙完了？”柳依依笑着问道。
“嗯，最近手头的事的确比较多，不过，一下班我就马上赶过来了。”
柳依依欣慰的点了点头，“你辛苦了，想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说着，柳依依就要亲身去准备。
雪莉吓了一跳，急忙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柳总，依依姐，你别吓我好不好，您还是好好坐着吧，我喝什么自己来好了！”雪莉把柳依依按在沙发上，自己熟练的操起咖啡壶，将已经冷掉的咖啡重新热了一下。
柳依依看着雪莉窈窕的身姿和日渐丰满的曲线，心里微微一动。
“雪莉，秦战很喜欢你吧？”柳依依问道。
雪莉转过头嫣然一笑，“您说哪方面的喜欢？工作上，我觉得还行，秦总现在已经很放心的把事情交给我做了，其他方面我就不知道了，呵呵……”
“小鬼头……”柳依依会心的一笑，“秦战知不知道你是我派过去看着他的？”
雪莉微微犹豫了一下，“如果说他一点都不知道，连我都不信。我觉得他只是不想说破而已。再加上我的工作能力也过得去，所以，他也懒得拆穿我。”
“是吗……”柳依依有些诧异的看了雪莉一眼。
“呵呵，我猜是。”雪莉娇憨可爱的笑了笑。
柳依依也笑了，“哎，我在他的身边安插了一个小奸细，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会不会对我有意见……”
“我觉得秦总根本不在乎，我觉得他很爱你，懂得尊重你，也懂得体谅你……没准儿人家把我们的小计俩当做小女人的可爱把戏呢……”雪莉笑嘻嘻的说道。
柳依依有些惊讶的看着雪莉，这个小丫头能说出这番话，的确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你不会是被秦战策反了吧，怎么处处替他说话呢？”柳依依试探道。
雪莉的脸上一红，“嘿嘿，我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您也知道我这人没心没肺的，哈哈……我倒是想被秦总策反呢，可是他也不给我什么好处啊……”雪莉有些娇羞的说道。
“你还想要什么好处，难道让我老公陪你睡一晚么……”柳依依说道。
“别提这个了，太伤自尊了。我这边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了，人家理都不理我。有的时候我也想，秦总不会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吧……”雪莉咯咯的笑道。
“算了吧，他那是不喜欢你这款。”柳依依笑着揶揄道。
“依依姐，不带你这么打击人的吧！”雪莉娇嗔道。
“要不就是他知道你的底细，做给我看的……”柳依依说。
“依依姐，你呀，就是心事太重……”雪莉笑着说道，“要我说呢，有秦总这么优秀的的男人在身边，好好享受当下的幸福多好，管他明天谁跟谁呢……”
柳依依微微叹了一口气，“我要是能活得像你那么潇洒就好了。”对柳依依而言，事业上，她承担着整个家族的兴衰，她决不允许自己的失败。感情上，她知道秦战绝无仅有不可替代，她根本承受不了失去秦战的痛苦。背负着这么沉重的压力，什么人能轻松得起来呢？
“雪莉，我们去下面的酒吧喝一杯吧，我突然想喝酒了……”柳依依说道。
“依依姐平时也喜欢喝酒吗？”雪莉好奇的问道。
“心里很充实的时候不喜欢。心里空荡荡的时候就想用什么东西填满……”柳依依幽幽冒出一句。
柳依依和雪莉在街角的酒吧找了一个临街的位子坐了下来。柳依依点了一杯双份威士忌，雪莉点了一杯色彩斑斓的鸡尾酒，酒如人生，和她们此刻的心情一模一样。
“你说宋夫人那天去中天地产干什么？”柳依依端起酒杯徐徐问道。
“具体说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雪莉说道，“不过，宋夫人在我们那儿订了两套房子，说是给两个女人做嫁妆什么的。后来他们又在秦总的办公室里聊了很久，我只隐约听说轩辕家和东方集团什么的……”
柳依依沉默了一会儿，“秦战调集资金打压方大集团股票的事，你怎么事先没有通知我？”
雪莉脸上一僵，“依依姐，这个实在没有办法，秦总特别嘱咐过，运作之前不能告诉你。我也怕我这边一旦走漏了消息，秦总会马上翻脸把我赶走……所以……”雪莉看着柳依依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么说，秦战对自己也并不是完全信任的。柳依依的心里有几分不快，她喝了一口威士忌，很辣，舌尖酥酥麻麻的，和她的心情一样，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就纠缠在一起，理也理不清。
“东方集团刘雅莉那件事怎么样了，我听说秦战去医院看她了。”柳依依对当初秦战拒绝离开东方集团的一幕记忆犹新，她也因此一直对刘雅莉耿耿于怀。
“听说案情很复杂，说不清到底是正当防卫还是过失杀人，应该还在调查取证中吧……”雪莉说起这件事也有些唏嘘不已，刘雅莉在龙海市的商界是很有影响力的人物，也曾经是她在商学院上学时候的偶像，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的心里也觉得难以置信。
“哦……”柳依依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一对小情侣正在街角激烈的争吵着。秦战到底想帮谁呢，是轩辕家，还是新近崛起的宋家？她在乎的到底是轩辕绮月，还是那个宋茜呢！
窗外那一对小情侣吵着吵着，正当女孩要愤然离去的时候，男孩子突然拉着女孩的手单膝跪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戒指。旁边的路人三三两两的停下脚步，兴奋的鼓起掌来。女孩在大家的祝福声中，泪流满面的和男孩子紧紧相拥在一起……
柳依依觉得心里一颤，她和秦战虽然历经艰辛走到一起，老婆老公的称呼着，可是秦战还没给过她这样的惊喜和承诺。看着眼前令人感动的一幕，柳依依的心里未免有几分失落。
柳依依回到家的时候，秦战已经亲自下厨做好了满满一桌子她爱吃的菜，正百无聊赖的等着她。
“依依，怎么才回来，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急死我了……”秦战起身迎了过来，把柳依依揽在怀里。
“哦，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了。”柳依依淡淡的说道。
“你喝酒了？”秦战从柳依依的嘴里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嗯，和一个朋友……”柳依依脱掉外衣，甩掉高跟鞋向楼上走去。
秦战皱了皱眉，“饭好了，你不吃一口么？”
“不了，我吃不下，你自己吃吧……”柳依依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上楼了。
秦战一个人坐在餐桌旁，发了一会呆，他本来想和柳依依好好谈一谈，就算没有孩子，他们也会有很好的生活，很美的爱情，可是现在他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女人想要的到底是孩子，还是爱情，他也不知道。秦战百无聊赖的站起身准备回到书房，帮宋茜完成收购东方集团的最后一战。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陆远征打过来的。
“秦战，有件事跟你商量商量。”陆远征急切的说道。
“你说……”秦战一怔，莫名其妙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刘雅莉那件事，我按你说的不惜一切代价去做了，我甚至帮她拿到了权威医疗机构关于神经类疾病的鉴定结果，完全有把握能帮助她脱罪……”
秦战的精神一振，“你接着说……”
“问题是，刘雅莉刚刚和警方说要正式指证方劲的各种犯罪事实。现在的问题就麻烦了，如果想指证方劲，那么她首先必须是一个行为意识完全正常的人，这就直接推翻了我为她准备的鉴定结果。如果想脱罪，那么她首先必须是一个拥有不完全行为意识的病人，而在这种情况下，她所谓的证人证言将不被采信，她对方劲的指证也没有任何意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陆远征忧心忡忡的说道。
“嗯。”秦战点了点头。脱罪还是指证，刘雅莉已经陷入一个难以两全的悖论之中。
“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努力帮她脱罪，还是帮她整理证人证言指证方劲？”
“给我一点时间，我想跟她见个面，听听她自己的意见。”秦战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毕竟是刘雅莉的人生，他没有权利替她做主。他只能当面陈述利害，方劲的事不需要她也可以，她能好好的生活才是他最大的心愿。
李心媛下榻的酒店房间里，方劲脸色阴郁的坐在李心媛对面的沙发上，方劲的财务顾问将东方集团的股权资料小心翼翼的放在李心媛面前的茶几上。
李心媛瞥了一眼名目详细的转让清单，淡然说道：“决定了？”
“嗯。”方劲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
“周太手里那一份呢？”李心媛冷冷问道。
“她要死要活的说什么也不签，我的人正在做她的工作，”方劲背上的冷汗直冒。
“我的时间很有限。”李心媛瞥了方劲一眼，“不过话说回来，你堂堂的方总连一个老女人都搞不定么？”李心媛鄙夷的说道。
方劲的脸色铁青，“我吩咐他们逼得再狠一点。”
“你怎么做与我无关，我也不感兴趣。不过，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李心媛不耐烦的说道，“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这么做不是在逼你，而是在帮你。你们的股票今天开牌就跌停了吧，你也知道刘雅莉在狱中正式提出对你的指证了吧？这些事如果你自己能搞定，我也懒得趟这个浑水。如果你还想让我出手，那么明天这个时候是最后的期限，拿不到我要的股权比例，我就不玩了。你和你们方大集团的事，以后也别找我们李家。你们办事这么拖泥带水，出尔反尔的，我们跟你们丢不起这个人。”
“您放心，不用拖到明天这个时候，我就能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方劲面如死灰，面对这位李大小姐赤果果的蔑视和嘲讽，他连一丝反抗的勇气都没有。现在的他深陷泥潭，人家拉他一把，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沉下去，全在一念之间。
目送方劲灰溜溜的离开房间，李心媛拨通了一个电话，“股市那边可以收手了，不着急，慢慢拉起来就行了，延长一点时间缓冲一下，要不被方劲那小子猜到是我们做的就不好了……哈哈……”